地底的震动还在持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极深处往上顶。江临川刚站稳，一股冷风就从石门缝里灌了出来，带着腐朽的气息。
黑雾涌出，迅速填满整个空间。那些原本机械行走的游魂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十几道模糊人影在雾中穿梭，速度快得看不清轮廓。
“别动。”林婉压低声音，罗盘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最后停在一个方向，“它们不是瞎转，是有路线的。”
陈虎把斧头横在身前，符咒亮起微光，在三人周围划出一圈赤色屏障。黑雾撞上来，发出轻微的滋响，像水滴落在热铁上。
“这雾吃灵力。”江临川收回探出去的手，指尖发麻，“刚才那一下，抽走了我三成气。”
系统界面弹出来：
【检测到高浓度阴气场域，建议开启节能模式】
【温馨提示：您当前灵力储备仅支持两次技能释放，请谨慎操作】
“节能个鬼。”江临川关掉提示，“我现在连外卖都送不了。”
林婉没理他，盯着罗盘，“每三十秒，这些影子会空出一块区域，大概能容一个人通过。我们得卡时间走。”
“谁打头？”陈虎问。
“我。”江临川往前半步，“我有系统，死不了。”
“你上次这么说，差点被医院那只女鬼拖进墙里。”林婉瞥他一眼。
“那次是意外。”江临川摸了摸脖子上的桃木牌，“这次我带了流量包，信号满格。”
陈虎笑了一声，“行吧，那你要是挂了，记得留个遗言二维码，扫出来是‘别给我烧纸钱，转账就行’。”
江临川没回嘴，盯着最近的一道诡影。它从墙边掠过，身形扭曲，像被风吹皱的水面。等它消失在另一侧，中间果然空出一条窄道。
“就是现在。”他说。
三人贴着墙移动，脚步放轻。第一段路顺利通过，没有触发任何反应。可刚走到墓室中央，江临川右臂突然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
他低头一看，什么都没有，但皮肤下隐隐泛青，像有液体在血管里逆流。
“反噬来了。”他咬牙，“刚才那股阴气，钻进经脉了。”
林婉立刻伸手按在他手腕上，灵力探入。几秒后她松开手，“你强行调动灵力，引动了外界共振。再用术法，可能会伤到本源。”
“那就不用术法。”陈虎说，“咱们绕过去。”
“不行。”江临川摇头，“中心那个能量源还在响，频率越来越高。再拖下去，不知道会放出什么东西。”
他抬头看向墓室深处。那里有一根石柱，顶部悬浮着一团微弱的光，像是被封印的火种。光芒忽明忽暗，每次闪烁，地面就震一下。
“那是钥匙的核心。”他说，“玉佩的另一半，可能就在那儿。”
林婉眯眼看了会儿，“我们得过去。但不能硬闯。”
江临川忽然蹲下，从背包里翻出一瓶幽冥强化剂。玻璃瓶上贴着标签，写着“提神醒脑，加班必备”。
“这是我最后一瓶。”他说，“喝了能撑五分钟高强度输出，代价是事后躺两天。”
“别喝。”林婉抓住他手腕，“你现在状态不稳定，万一爆体怎么办？”
“不至于。”江临川拧开瓶盖，“我又不是第一天打工。”
药液入口即燃，顺着喉咙一路烧到丹田。他的瞳孔瞬间泛起幽蓝，指环温度飙升，系统界面自动刷新：
【临时增益生效：灵力输出+200%】
【警告：预计持续时间4分37秒，超时将进入强制休眠】
“够了。”他站起身，抬手结印。
缚灵术成型，一道蓝光射向最近的诡影。可就在即将命中的瞬间，黑雾猛地一缩，那道影子竟原地分裂成三个，分别朝不同方向疾冲。
术法落空，反冲力直接撞回江临川体内。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右臂青筋暴起，皮肤裂开一道细口。
“我说了别用！”林婉一把扶住他。
“我知道。”江临川擦掉血，“但这招没完全失败。你看那边。”
被术法波及的区域，黑雾稀薄了一瞬。虽然很快恢复，但那一刹那，确实出现了破绽。
“这些影子靠阴气维持形态。”他说，“灵力冲击会让它们短暂失稳。只要节奏对，就能开出一条路。”
陈虎点头，“懂了。你当人肉干扰器，我和林婉趁机突进。”
“别说得这么难听。”江临川喘了口气，“我是主攻手。”
“你是炮灰。”林婉纠正。
三人重新站位。江临川居中，双手快速结印，每隔三十秒释放一次低强度缚灵术。每一次出手，都会引发诡影短暂错乱，黑雾出现缝隙。
林婉和陈虎抓住时机推进，五步一停，随时准备后撤。随着深入，墓室结构开始变化。青砖地面出现裂纹，裂缝中渗出黑色液体，踩上去黏脚。
“这地方快撑不住了。”陈虎踢开一块碎石，“再震几次，顶都要塌。”
“那就快点。”江临川又甩出一记术法，身体晃了晃。
林婉察觉不对，“你还剩多少时间？”
“三分二十秒。”他报出数字，“放心，死不了。”
话音未落，头顶星图突然暗了一下。所有诡影同时停下动作，齐齐转向他们。
“糟了。”江临川心头一紧。
系统弹出红色提示：
【警告：侦测到群体意识觉醒，威胁等级提升至S】
【友情提示：五星好评返现活动已取消，请做好心理准备】
黑雾翻滚，那些影子不再分散行动，而是开始聚合，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它没有五官，但能感觉到视线——正死死盯着江临川。
“它认出你了？”林婉握紧银镊子。
“可能是因为系统。”江临川往后退了一步，“我身上有地府信号。”
陈虎把斧头扛上肩，“那就让它尝尝人间烟火。”
他猛然踏地，冲上前挥斧劈向那团黑影。符咒炸开赤光，轰在人形表面，激起一阵剧烈波动。可那东西只是晃了晃，随即伸出一只由雾气凝成的手，反手拍来。
陈虎横斧格挡，整个人被击退三步，靴底在地面划出两道深痕。
“打不动。”他啐了一口，“跟打棉花一样。”
江临川盯着那团聚合体，“它不是实体，是集体执念的集合。硬打没用。”
林婉忽然抬头，“等等……它为什么会集中攻击你？”
“因为我最菜？”江临川苦笑。
“不。”她眼神一凛，“是因为你手里有它怕的东西。”
江临川一愣，低头看向指环。青铜表面正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系统再次弹窗：
【发现信物共鸣目标，距离50米】
【提示：靠近可解锁隐藏信息】
“中心那团光。”他说，“它不只是钥匙，还是某种开关。”
林婉迅速调出罗盘数据，“墓室阴气流向都指向那里。如果那是控制核心，破坏它可能会让整个结构崩溃。”
“但我们别无选择。”陈虎抹了把脸，“后面回不去了，藤蔓已经重新长死了。”
江临川望向前方。那团微光仍在闪烁，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倒计时。
“只剩两分钟。”他说，“拼一把。”
三人重新列阵。江临川走在最前，指环前引，系统不断播报距离：
【40米……35米……30米……】
诡影群开始围拢，速度比之前更快。每一次术法释放后的间隙都在缩短，破绽转瞬即逝。
“快到了。”林婉紧跟其后，罗盘指针死死锁定前方。
陈虎断后，斧头舞成一圈红光，逼退试图靠近的黑影。
距离缩短到二十米时，江临川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体内的强化剂开始反噬，灵力像失控的电流在经脉里乱窜。
他跪了一下，又被林婉拉起。
“还能走吗？”她问。
“能。”他咬牙站起来，“还差十米。”
系统提示最后一次跳动：
【10米，信物即将激活】
就在这时，那团聚合的黑影猛然扑来，速度快得几乎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