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装初成后,寻找偏僻无人之地
力量太满,需要卸。
尤其是【风劫?万物归寂】。
祁默对锻天罡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锻天罡也没多问,只是指了指远方:“小心点。”
祁默的身影晃了晃。
不是走,是闪。
神装的暗影在他身上流动,空间像是被撕开了一道缝,他的人瞬间就穿了过去。没有光芒,没有声响,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紫雾,在火山工坊的热风里很快散了。
再落地时,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次级位面。
荒废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地方。
天空是灰的,像蒙了一层永远擦不掉的尘,连太阳都看不见。
大地干裂得像老人的脸,一道一道的裂痕里,嵌着早已发黑的碎骨 —— 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生物留下的。风里带着沙,刮在脸上有点疼,却没有半点生气。
远处,有元素生物在动。
火元素像一团跳动的煤块,在干裂的地上滚来滚去,留下一串淡淡的火星;土元素像块会走的石头,一步一步地挪,每走一步都有沙往下掉。还有低等魔物,比如腐骨魔,拖着半截身子在地上爬,嘴里发出 “嗬嗬” 的声,却没什么力气 —— 这里连腐肉都快没了。
最显眼的,是远处那座石山。
千米高,灰褐色,光秃秃的,没有草,没有树,甚至连裂缝都少。
就那么孤零零地立在死寂的大地上,像一块被人遗忘的石头。石山上,盘踞着几十只魔物 —— 有翼魔缩在山缝里,地行魔藏在石洞里,还有几只岩魔趴在山顶,像是在晒太阳,却没什么精神。
祁默悬浮在空中。
神装的暗影让他几乎和灰暗的天空融在一起。
他的目光落在石山上,落在那些魔物身上,没有杀意,只有一种平静 —— 像猎人看猎物,像棋手看棋子。
他缓缓抬起手。
不是指向石山,是对着虚空。
手指动了动,像是在拉什么看不见的线。
没有咒语。
没有能量汇聚的光。
越是强的招,越安静。
周围的风突然停了。
滚着的火元素僵在原地,火星灭了;爬着的腐骨魔顿住了,嘴里的 “嗬嗬” 声没了;石山上的魔物也停了,翼魔的翅膀不再抖,岩魔的头不再晃 —— 整个世界,突然静了下来。
极致的静。
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能听到远处土元素掉沙的声,能听到石山上传来的、魔物紧张的呼吸声。
祁默的意念动了。
【风劫?万物归寂】。
没有惊天动地的响。
没有耀眼的光。
甚至没有风的声。
只有一阵微风。
很轻,很柔,像春天里吹过花田的风,像夏天里拂过湖面的风。风从祁默的指尖吹出去,慢悠悠地,飘向石山。
吹过了山脚下的土元素。
土元素晃了晃,然后开始变透明 —— 从脚开始,一点点往上,像被水冲散的墨,最后连一点沙都没剩下。
吹过了山缝里的翼魔。
翼魔刚想叫,身体就开始淡,翅膀先没了,然后是身体,最后连一声嘶鸣都没留下,山缝里只剩下空。
吹过了山顶的岩魔。
岩魔那么大的身子,像块巨石,却在风里一点点化了,没有碎,没有崩,就是消失了,像从来没存在过。
最后,风吹过了整座石山。
千米高的山,灰褐色的山,立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山。
先是山脚开始淡,然后是山腰,最后是山顶。像被人用橡皮擦慢慢擦过,没有声音,没有痕迹,就那么一点点地,从这片死寂的世界里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一片空。
没有碎石,没有尘埃,没有魔物的残骸,甚至连地上的裂痕都没了。就像那座山,那些魔物,从来就没在这里存在过。
空气都显得扁平。
像是被抽走了什么,连空间都有点发僵。
祁默的脸色瞬间白了。
不是那种淡淡的白,是像纸一样的苍白,没有半点血色。他的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扶了一下虚空,指尖的神装暗影黯淡了一瞬,像是也累了。
冷汗从他的鬓角流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滴,落在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瞬间就没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起伏着,像是刚跑了千里路。
体内的能量 —— 那股磅礴如海的、刚从神装里获得的力量,此刻竟空了大半,像被人用瓢舀走了一样,连经脉都有点发疼。
更难受的是精神力。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灵魂里被割走了一块,又空又疼,头也晕得厉害,眼前甚至出现了一点模糊的黑影。他闭了闭眼,才勉强稳住身形。
此技之威,竟至于斯!
他以前也试过【风劫?万物归寂】,但那时没穿神装,威力只有现在的三成,消耗却比现在还大。
现在穿了神装,威力翻了三倍,消耗却只多了一成 —— 可即使这样,还是让他几乎脱力。
他看着那片空无的地方,眼底有震惊,也有了然。
这就是神装的力量。
这就是他现在的力量。
如果这招打在敌人身上……
祁默没再想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神装的暗影又开始流动,体内的能量慢慢恢复了一点。
他转身,身影又晃了晃,消失在这片死寂的次级位面里 .
风,又开始吹了。
吹过空无的地面,吹过灰暗的天空,却再也吹不到那座石山,吹不到那些魔物。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又仿佛,一切都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