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还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帮上忙的,没想到这才刚过来,就拖累了徐琳,她实在是汗颜。
白夭夭和那名警卫班战士同时扶住了徐琳,警卫班战士二话不说,直接架起徐琳的胳膊。
他带着徐琳走,边走边叮嘱白夭夭:“白医生,你当心,我先带徐副团长上西侧找个地方休息。”
白夭夭点头,“好!”
警卫班战士带着徐琳先走了,白夭夭落在后面,她蹲下身收拾好散落的医疗器械,这才起身。
可刚一起身,眼前便是一黑,险些摔倒。
等那阵晕炫感过去,她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便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白夭夭下意识回头看去,一队骑兵冲破硝烟而来,模糊的视线里,为首的军官翻身下马。
他身形高大挺拔,脸上同样脏兮兮的,黑一道白一道,几乎看不清楚五官。
他走到白夭夭跟前,声音嘶哑,发问:“你们是前来支援的后勤保障部队?”
白夭夭不知为何,觉得此刻头晕得厉害,却还是勉强,咬着唇回应道:“是!”
那军官皱眉,低头看着她的腿:“你受伤了?”
白夭夭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左腿裤腿,已被鲜血浸透了。
直到此刻,她才感觉到疼,应该是在刚才的炮击中伤到的。
由于紧张过度,自己居然没有发现,难怪,她说自己如此晕炫,原来失血过多。
白夭夭下意识就摇头,“不碍事,我……”
话音未落,跟前的军官忽然合身向她扑来,将她整个人护在了身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发炮弹在不远处炸开。
气浪掀起的碎石土块,噼里啪啦全砸在他背上,怀里的白夭夭安然无恙。
那一刻,隔着厚厚的军用口罩和弥漫的硝烟,白夭夭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男人回过神后,当看到这双眼睛时,心脏瞬间漏跳了半拍,他莫名觉得,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而男人的手臂像铁箍般,紧紧环着白夭夭。
军装上混合着汗水、泥土、还有火药味儿,扑面而来,充斥着白夭夭的视野和鼻腔。
白夭夭被男人这样强劲有力的胳膊抱着,心脏也是狠狠一跳。
某种久违的悸动感,瞬间窜上心头。
男人很快就起身,松开了她,问了句:“你怎么样?还能走吗?”
白夭夭爬起身,男人满头满脸都是土,脏得不行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嗓子都是哑的,但还是坚定的说道:“能!”
话音刚落,男人的部下便上前,焦急的说道:“副旅长,看来这条线路已经不安全了,敌军昨晚丢失阵地,溃逃的残兵极有可能就埋伏在这附近的山谷中,您还是尽快撤离吧。”
白夭夭闻言,心下一凛,副旅长?
傅祁言?!
她居然、碰上了军中传奇人物,傅祁言?!
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何其荣幸啊。
白夭夭费劲的眨巴着眼睛,试图看清楚眼前,年轻的将领究竟长什么样子的。
但是可惜的是,隔着弥漫的硝烟,对方此刻又和自己一样,形容狼狈,压根看不出具体的五官和长相。
而傅祁言此刻,更是直接就转过了身,背对着她。
他沉声命令:“派人通知后方侦察连,继续摸排清剿,务必注意安全,他们带了迫击炮!”
“是!”
一人领命,匆匆离去。
傅祁言又指着白夭夭这一行车队,发话:“再去一个人,问下他们的情况,要是没什么事,现在、立刻马上安排撤离。”
“是!”
最后傅祁言挥挥手:“全体注意!掩护他们撤退到前方阵地去,敌军狗急跳墙,看见车队就胡乱开炮,撤退时大家注意安全。”
骑兵们轰然应道:“是!”
便纷纷骑着马,四散分开,只留下两个人,护卫在他身旁。
白夭夭看着那青年将领,沉着冷净的调度安排,心神一阵恍惚。
许久,她回过神来,苦涩一笑。
她居然就这样看着个男人,走神了。
好笑的是,她连对方长相都看不清楚,却已被对方的风采所折服。
白夭夭转过身,左腿的伤口流了这么多血,都已经痛到麻木了,正要走开,男人忽然叫了一声。
“等一下。”
白夭夭诧异回眸,对方朝她走近,忽然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白夭夭惊住。
下意识的攀住了他的肩,男人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将她抱上了旁边,其中一名骑兵的战马上。
“她腿上有伤,你负责将她带到安全位置。”
“是,副旅长!”
白夭夭他们这趟过来,包括医疗组和文工团成员在内,一共八辆军用卡车,前面三辆,后头儿跟着的,还有五辆。
而其中一辆满载补给物资的卡车已经着火,好在大家拼尽全力,将车上大部分东西都抢了下来。
但这样一来,少了一辆车,又有伤员,剩下几辆车,这载人空间估计就很有限了。
是以傅祁言想都没想,就做出了这样的安排。安排完以后,他这才掉头,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
傅祁言策马扬鞭,朝前疾奔而去,只留下一句,“跟我到前面去,再探探情况。”
剩下的那名骑兵见状,立刻跟了上去,焦急:“副旅长!副旅长!”
有心欲劝,可傅骑言已经打马跑得老远了。
白夭夭坐在马上,扭头看去时,只看到傅祁言翻飞的衣角和背影。
她心里纳闷,自己与这位副旅长素昧平生,可为何刚才……对他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呢?
尤其他刚才抱着自己的时候……想到这里,白夭夭不楚脸上一烫,赶紧回过了头!算了,一定是她想多了!
等她们到达目的地后,大家都已疲惫不堪,哪怕临时驻扎地条件十分简陋,也没人计较。
众人都放下心来,横七竖八的随便就找了个地方稍作休整。
休息过后,该接头的接头,该忙活的忙活,还有一堆事情要做。
白夭夭剪开裤管,自行处理好了腿上的伤口,徐琳已经缓过了劲,白夭夭给她检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