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残念消散,留下一缕精纯的仙道本源。凌云将其收起,此物对他用处不大,但可赠予他人或用于炼丹。
他目光转向广场中央那千丈石碑。石碑虽残破,但靠近之后,能感受到其上铭刻的文字与图案,蕴含着某种直指大道的韵律。那并非具体的功法神通,而是一种关于天地、关于规则、关于“道”本身的阐述与拷问。
“道之初,何为始?宇宙之基,何所依?”
“规则锁链,束缚万物,超脱之路,在何方?”
“飞升,是超脱,还是踏入另一重牢笼?”
一个个古老的问题,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在凌云心间回响。这些问题,直指修行的根本,即便是上古那些强大的古仙,似乎也未能找到最终的答案。
凌云静立碑前,心神沉浸其中。他并未去寻求石碑上那些问题的答案,而是借助这些问题,反观自身之道。
他的混沌之道,包容万物,演化乾坤,可谓之“始”?
他的自在之意,超脱规则,我道为尊,可谓之“脱”?
他的内天地,自成一界,不假外求,可谓之“基”?
与石碑上那些古仙的困惑与探索相比,他的道路似乎更加明确,更加……霸道。不以探寻外界规则为终极,而是以自身为源头,开辟规则!
“我的路,没有错。”凌云道心愈发澄澈坚定。外界的规则、所谓的飞升,或许都只是更大框架下的产物。唯有自身强大,内天地圆满,方能真正跳出樊笼,得大自在!
就在他悟道之时,那残破石碑似乎感应到了他独特而坚定的道韵,微微震动起来!碑身上那些模糊的文字与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流淌出丝丝缕缕清辉,如同涓涓细流,主动汇向凌云!
这些清辉并非能量,而是更加珍贵的——道韵烙印!是上古那些触摸到天地本质的古仙,留在石碑上的部分大道感悟!
这些感悟与凌云的混沌自在道相互印证、碰撞,激发出了更多的灵感与火花。他对内天地的构建,对混沌道种的培育,都有了新的思路。内天地中,那地水火风的运转更加和谐,星辰轨迹的推演更加玄奥,甚至开始隐隐勾勒出更加复杂的四季轮回、阴阳交替的雏形!
他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中,更加深邃内敛。
一旁调息的小鹏王,看着被石碑清辉笼罩、仿佛与道合真的凌云,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复杂。他也能感受到石碑的不凡,却根本无法引动其共鸣,更别提获得道韵馈赠。这差距,犹如云泥。
良久,石碑的清辉缓缓收敛。凌云也从悟道中醒来,眼中神光湛然,收获不小。
他对着石碑微微拱手,算是谢过这份机缘。
正欲离开,继续探寻飞升通道碎片,他忽然心有所感,猛地侧身,并指如剑点向身旁空处!
“嗤!”
指尖混沌剑气迸发,那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一道极其隐晦、几乎与虚空融为一体的阴影被逼了出来!那阴影如同人形,却没有五官,手中握着一柄完全由黑暗凝聚的短匕,散发着致命的锋锐与死寂气息。
“暗影楼的‘无面影杀’?!”小鹏王惊呼出声,脸色骤变。这可是暗影楼最顶级的杀手之一,据说曾成功刺杀过地仙巅峰的强者!他竟然一直潜伏在侧?!
那无面影杀一击不中,毫不恋战,身形一晃,便要再次融入虚空遁走。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凌云语气淡漠,并指如剑的动作不变,只是那混沌剑气的性质骤然一变,从破灭化为了禁锢!剑气如同化作了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笼罩了那无面影杀周身的空间,将其与外界虚空的联系彻底切断!
无面影杀的身形在虚空中剧烈闪烁,却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根本无法遁走!它那没有五官的脸上,似乎也流露出了一丝“惊骇”的情绪。
“是谁派你来的?”凌云问道。
无面影杀沉默不语,只是猛地一震,体内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开始急速凝聚,竟是要自爆!
“在我面前,你想死都难。”
凌云冷哼一声,心念一动,内天地之力微微渗透而出,化作无形的枷锁,瞬间镇压了无面影杀体内沸腾的力量,连它的神魂念头都被冻结!
他懒得再多问,直接施展搜魂之术。以他如今的神魂强度与对法则的理解,强行搜魂一个地仙后期的杀手,并非难事。
片刻之后,无面影杀的神魂在搜魂之下彻底湮灭,身体也化为飞灰。
凌云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果然是他们……光明神殿,还有……古神教。”凌云眼中寒光一闪。这两家还真是阴魂不散,自己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反倒接连派杀手前来。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彻底了结这些恩怨了。
除此之外,他还从杀手的记忆中,得到了一条关于遗迹深处,可能存在较大块“飞升通道碎片”的模糊信息。
“东北方向,三万里外,有一处被称为‘升仙台’的废墟……”
凌云不再耽搁,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小鹏王看着凌云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化为飞灰的无面影杀,咽了口唾沫,最终一咬牙,也选择了一个方向,迅速离去。这遗迹太危险了,不仅有古仙残念,还有暗影楼的顶级杀手,他还是去找天妖宫的大部队汇合比较安全。
而凌云,则向着那所谓的“升仙台”,一路深入。
沿途,他再次遭遇了各种凶险。有时闯入一片时间静止的区域,万物凝固,唯有他能行动自如;有时被卷入空间乱流,被抛到未知的角落;更有一次,他误入一片古战场幻境,亲身经历了上古仙神与域外魔物厮杀的场景,那惨烈与绝望,足以让道心不坚者崩溃。
但他皆凭借强大的实力与坚定的道心,一一闯过。
数日后,他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更加宏伟的废墟,依稀可见昔日宫殿连绵的轮廓。在废墟的最中央,是一座高达万丈、通体由某种白色神玉砌成的巨大平台——升仙台!
平台已然残破,从中断裂,但依旧能感受到其上残留的、试图沟通天外、超脱此界的磅礴道韵!
而在那断裂的升仙台缺口处,一块约莫房屋大小、通体晶莹、内部仿佛有无数星光流转、散发着强烈空间波动的……不规则晶体,正静静悬浮着!
飞升通道碎片!
而且,是极大的一块!
然而,在碎片周围,密密麻麻,围满了上百道身影!它们并非修士,而是由纯粹的怨念、杀意、以及破碎的仙道法则凝聚而成的……古仙战魂!
每一尊战魂,气息都堪比地仙!其中为首的三尊,更是达到了地仙巅峰!
它们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守护着那块碎片,空洞的眼神齐刷刷地望向闯入此地的凌云,滔天的杀意,瞬间将他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