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马上要高考了,哪有时间去领证啊,等我考完再说吧。”
高考在即,她不想在此时和他吵架,怕他万一做出什么影响她考试或录取的事,只能先稳住他。
陆承钧耐心地跟她解释提前领证的缘由,江丹若却沉默以对。
若能因此耽误到八月一日之后,四年大学时间,足够很多事情明朗,也足够她成长。
这正是她心中最理想的结果。
陆承钧见她不说话,拉着她的手,几乎是带着恳求道:
“丹若,我让人提前安排好,最多半个小时,办完手续就送你回学校,好不好?”
江丹若不想答应。
可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所有的理由都被他瓦解,也只剩下胡搅蛮缠一途。
“我们说好了高考后再说,你不讲信用,不尊重我!”
陆承钧一直感受着她强烈的抗拒情绪,一颗心也仿佛陷入了冰天雪地。
什么都跟她说清楚了,她就是执意要拖时间,完全不担心出现意外,要再等四年。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一次又一次地等待又落空,让他成了一只伤痛又愤怒的困兽。
“我看是你想反悔!”
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她伪装的小心思,强势地将柔弱美丽的少女拉进怀里,一手禁锢住她柔软纤细的腰,一手捏住她雪白小巧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
“江丹若,你觉得高考后自己就翅膀硬了,可以扔掉我了是吗?”
一句话,直接就点明他早已明白她那些隐秘的小算盘。
他什么都可以退让,唯独不能接受她真的要离开他。
男人的语气很冷,目光同样是幽深又锐利的。
他曾经的温柔体贴与妥协,让江丹若有种能掌控他,让一切都按照自己预想中发展的错觉。
如今这久违的强势与冷硬,直接撕开了两人之间温情的假面,让她不由自主心生恐惧。
“我没有!”
她不敢承认,努力控制着自己被迫与他对视的目光中不要出现心虚的情绪。
“那就周一去领证。”
他强势地宣告。
江丹若心中的惶恐在此刻达到了极致,眼眶中不由自主溢出了泪花。
他是首长级别的军官,一旦领证,为了政治影响就不可能轻易离婚。
可这是书中世界。
他是男主,注定会跟女主苏冉冉纠缠不清,等到他幡然悔悟发现苏冉冉才是真爱的时候,她要怎么办?
两人不对等的地位,注定了到时候被束缚的只会是她一人。
她绝不接受这样恶心的未来!
陆承钧再心思缜密,也不会想到有穿书这种离奇的事。
见她哭了,有些心疼,也无法再维持强势的姿态,温柔地把她抱进怀里,放软了语气:
“丹若,我只求你这一件事,以后都听你的。”
“放开我。”
江丹若低声道,态度坚决。
陆承钧只得先放手。
江丹若觉得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
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总是格外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她雪白柔软的手指伸向自己的睡衣纽扣,在陆承钧不解又震惊的目光中解开了一颗,又一颗。
丝绸的夏季睡衣没有纽扣的束缚,自然地滑向两边,露出少女雪白莹润的肩膀与胸口的半抹诱人春色。
陆承钧眸色微深:
“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低沉疑惑的声音让江丹若很羞耻,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她鼓起勇气,直视着面前的男人:
“我们现在和结婚的区别,就只差……你想要,我愿意的,我现在就愿意……”
她觉得,他就是因为不能做到最后一步,才着急和她结婚的。
羞耻,又有些害怕。
但身为一个后世人,她对于婚前还是婚后发生关系,看得并没有那么重。
她告诉自己,和陷入一段无法掌控的人生相比,这不算什么。
少女衣衫半敞,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含着几分羞涩,几分决绝看着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饶是先前谈话的氛围已经如此严肃,紧张,陆承钧也不由自主呼吸急促了几分。
他在她面前,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想要她,是本能的欲望。
但下一刻,想到她这么做的缘由,再沸腾的欲望也顷刻冷却了一半。
他艰难地转过头去,拉起床上的被单就直接披在了她身上。
锋锐的眉眼间欲色与怒色混杂,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冰冷:
“你就宁可如此自甘下贱,也不想嫁给我?”
婚前发生关系,女方要遭受多少非议。
他不愿意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多少次在情动至极的时刻强行停下,甚至为了能忍耐到高考后,他明明很想她,也很长时间没有过分亲近她了。
他想跟她结婚,不仅仅只是为了这种事,还要的是互为唯一,白头偕老的神圣约束。
可她为了拒绝和他结婚,竟然宁可牺牲至此。
……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和他长相厮守。
这个结论无比清晰地浮现,让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心脏都有种憋闷疼痛的错觉。
他捏紧拳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可说出口的话,还是不自觉地变得伤人。
江丹若做出这样的举动本就是迫于无奈强忍羞耻。
听到他那“自甘下贱”几个字,立刻被深深地刺痛了。
他居然骂她下贱!
这是她想的吗?
若不是穿越到这个无依无靠又充满威胁的时代,若不是他步步紧逼,她才不会做这种事!
她就是想自由自在地活着,为什么就那么难啊。
一念至此,江丹若顿时悲从中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含着哭腔,头一次用强硬的态度对他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对,我就是不想跟你结婚。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穿越至今,一直在为安全平稳的未来算计挣扎。
这一刻,曾经所有的疲惫无助汹涌而来,让她的心无比消沉。
她想,大不了就被他报复,跌到尘埃里,受不了苦的时候就不活了呗。
说完,她一把将身上的被单扔在地上,就那样衣衫半露地走出了他的房间,回到了自己那间屋子收拾行李。
她决定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拖拖拉拉,直接趁此和他彻底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