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晨露沾在桑苗叶尖,风溪村的新桑田刚翻好土,却愁坏了村长——育好的桑苗要从育苗棚移栽到田里,可苗床离新田有两里地,徒手搬容易伤根,而且春末少雨,移栽后怕苗蔫。“这可咋整?”风溪村的妇人急得直跺脚,阿豆也攥着小石头的衣角:“桑苗要是死了,就结不了桑果了……”
阿桃早带着《寒月谷守护录》赶来,翻到“桑苗移栽”页,柳玄的手注很清晰:“移栽需‘护根、保湿、定距’,可编竹筐运苗防伤根,移栽前浇晨露水,栽后覆干草锁水,株距三尺最宜。”话音刚落,云溪村的老人就推着车来了,车上堆着新编的竹筐:“早听说要移栽,我们编了五十个苗筐,透气还护根!”
西坡村的王大叔也扛着铁锹赶来,身后跟着几个汉子:“我们力气大,负责运苗、挖移栽坑!”清溪村的村长则拎着水桶:“我们村的山泉近,多挑几桶晨露水来,移栽前给苗根泡一泡,成活率高!”七村人没等分工,就自发动了起来——北沟村的李伯带人教“蘸根法”(草木灰混晨露肥,蘸在苗根上防菌),云溪村的人把桑苗小心放进竹筐,孩童们跟着阿木插小木牌,在新田标好株距(每插一块牌,代表一个移栽坑的位置)。
阿豆捧着小木牌,跟着小石头在田里走:“石头哥,这牌插歪了,株距就不对了吧?”小石头蹲下身,教他用绳子量:“你看,绳子拉直,牌插在绳边,每块牌隔三步,这样苗长大会不挤!”没过多久,风溪村的新桑田就插满了小木牌,像排着队的小向导。
西坡村的汉子们用竹筐运苗,每筐只装十株,王大叔边搬边说:“轻点儿放,苗根碰不得硬的!”风溪村的人在旁搭手,接过竹筐就往李伯那边送——李伯正蹲在盆边,给苗根蘸草木灰:“蘸匀点,别漏了根须,这样栽下去不容易烂根!”
清溪村的晨露水浇透了移栽坑,阿桃教风溪村的人栽苗:“苗放进坑,根要舒展开,土埋到茎秆第一节,踩实了再浇圈水!”风溪村的妇人学得认真,栽完一株就摸一摸土:“这样埋,苗就站得稳了?”阿桃点头:“对,再盖层干草,太阳晒不透,土就不会干得快!”
晌午时分,五十株桑苗全栽好了——新田上,桑苗立得整整齐齐,根部盖着干草,小木牌插在旁,竹筐叠在田埂边。风溪村的村长看着桑苗,眼眶红了:“以前村里没人会种桑,现在有你们帮着,这田总算像样子了!”他从兜里摸出七把桑木勺,每把勺柄上刻着村名:“这是我们村的心意,以后浇水、施肥,用得上!”
傍晚时,春末的风有点干,七村人又一起给桑苗浇了遍水。孩童们举着蚕丝灯,绕着新桑田走,灯光映在苗叶上,像给桑苗裹了层暖纱。阿豆拉着李伯的手:“李伯,桑苗啥时候能长到我这么高?”李伯笑着摸他的头:“好好浇水、巡田,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比你高半头啦!”
阿桃坐在田埂上,把“竹筐运苗法”“蘸根护根术”“干草锁水法”记进《守护录》,还画了幅小画:七村人围着新桑田栽苗、浇水,竹筐摆成排,小木牌插成线,孩童举灯绕田走。她笔尖一顿,写下:“春末移栽,非独风溪一村之事;七村携技、携力、携心,共植新苗,方得桑田绵延,守护网愈坚。”
夜色里,寒月石的光晕飘到新桑田上空,在每株桑苗上绕了圈——沾着晨露的苗叶,在光晕里似乎更绿了些。苏清寒望着这一幕,对林砚说:“从育苗到移栽,风溪村真正融进了联防,这就是柳玄说的‘新苗同植,同心同守’吧。”林砚点头,目光落在田埂上的桑木勺上——勺柄的“七村同栽”四个字,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第二天清晨,风溪村的人来巡田时,发现每株桑苗旁都多了个小竹篓——是云溪村连夜编的,里面装着草木灰:“以后施肥,就用这个篓子撒,匀得很!”阿豆拎起竹篓,跑着去找小石头:“石头哥,我们一起给桑苗撒灰吧!”两个孩子的笑声,飘在新桑田的风里,像桑苗抽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