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村的竹灯笼串成光龙,沿着地图虚线往戏台村走。刚到村口,林砚腰间的布偶便亮得刺眼,掌心布片上的半圆织纹竟微微发烫——戏台村的老戏台前,围着一层淡紫雾气,戏台的粉墙上画满了彩色壁画,画里全是戏中人,可眉眼竟和村民们的亲人一模一样。
“是我媳妇!”一个汉子指着壁画上的花旦,眼眶通红,他媳妇是戏班的花旦,五年前登台时坠台身亡,死前还穿着画里的戏服。话音刚落,壁画上的花旦突然动了,朝着汉子招手:“相公,上台来,我们再唱一次《天仙配》……”汉子抬脚就要往戏台冲,竹溪村的老匠人赶紧拉住他,举起手里的竹灯笼:“你忘了?她坠台后,攥着你的手帕说,别让你再沉迷看戏,要好好过日子!”
汉子猛地怔住,竹灯笼的光映在壁画上,花旦的影子“滋滋”冒黑烟。可紧接着,壁画上的戏中人全动了:有老生扮的父亲,有青衣扮的母亲,全是村民心里的执念之人。“邪祟在借壁画绘执念!”林砚沉声道,让四村村民举着灯笼围过来,刚要说话,戏台后台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一道黑影正拿着带紫纹的画笔,往壁画上添色,紫纹顺着画笔,在壁画角落连成一道新的纹路——正是布片上缺失的那部分。
“别让他补完纹路!”林砚挥起清蛊剑,布偶的微光裹着金光,直劈黑影手中的画笔。黑影见状,突然将画笔往壁画上一戳,壁画上的戏中人瞬间“活”了过来,朝着众人扑来。“说回忆!让画里的影子留不住!”张阿婆喊道,自己先举着绣帕开口:“我家老头子当年看戏,总把最前排的位置让给我,说我眼神不好,要离戏台近点!”
“我娘登台前,总让我给她递水,说我递的水最甜!”“我爹陪我看的第一场戏,是《打渔杀家》,他说做人要像萧恩一样有骨气!”村民们的喊声此起彼伏,竹灯笼的光穿透雾气,壁画上的戏中人开始消散。黑影急了,竟将画笔往自己脸上画,要借自身执念催强邪祟,溪头村的周伯举起旧橹,朝着黑影砸去:“你这妖物,别糟蹋戏台上的暖!”
林砚趁机纵身跃起,清蛊剑劈断黑影的画笔,黑影发出一声嘶鸣,往戏台后台逃去。众人跟着布偶的微光追进去,只见后台的墙角,摆着一个画架,画架上绷着块未完成的画布,画布上的织纹与布片、令牌、石板的纹路拼在一起,竟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圆心处刻着“聚魂坡”三个字——原来饲祟人的总坛在聚魂坡,他们要集齐纹路,在月圆夜借聚魂坡的阴气,用各村的执念养出终极邪祟。
戏台村的村民围了过来,之前的汉子拿起媳妇遗留的戏服水袖:“林先生,我们跟你们走!戏台上的情是暖的,不是给邪祟当绘料的!”他们抱来村里的戏灯,挂在竹灯笼上,四村的光龙变成了五村的灯海,沿着山路往聚魂坡的方向走去。布偶的微光映着完整的织纹,照亮了前路的雾气——月圆夜将近,总坛的阴气越来越浓,可五村村民聚起的灯火,也越来越亮,这场以执念为棋的博弈,终于要迎来最终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