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裹着新抽的稻叶香与荷塘的荷香,漫过圣坛时,卷起树周的细碎草屑,落在孩子们种的小树苗上。那些树苗已窜到一人多高,枝桠间坠着串细碎的青果,青果旁缠着三族的信物——剑修们系的银亮星纹带,风一吹就叮当作响;月蛊们织的淡月花丝,沾着晨露泛着柔光;还有村民们编的稻穗绳,裹着晒过太阳的暖香,三族信物缠在一起,像给树苗系了条彩色的腰带。
“三族祭典要到啦!古籍有新法子!”苏云捧着古籍,踩着沾着草香的石阶走来,书页上沾了片刚落的稻叶,她指尖划过“童脉为桥,贯星气、月华、烟火,融三族脉气于一体,共生则传薪永续”的字句,声音里满是期待,“今年祭典,让孩子们带着小娃娃当‘脉桥’,把三族的脉气缠在一起!”
小阿蛮正跟着陆崆在树旁练剑,木剑舞得呼呼作响,剑穗上的传薪果坠晃出细碎的光,额角沁着薄汗。听到这话,他收剑站定,喘着气跑过来:“陆崆叔,脉气桥是不是像村里架在河上的木桥,能让剑修的星气、月蛊的月华都走过去呀?”陆崆笑着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抬手指向圣坛中央的圆形石台:“比木桥更巧。等会儿我们练剑时,你引着童脉气,把剑修的星气往石台送;苏芷制清暑膏时,也会引月蛊的月华往石台聚,你们的童脉就是中间的桥,能把两种气缠成一股。”
说着,陆崆握着小阿蛮的手腕,带他练起基础剑式。小阿蛮凝神提气,木剑上的星气渐渐裹上一层暖融融的童脉气,顺着剑势往石台飘去——刚触到石台,石面上就泛起一圈淡金光,像撒了层碎星。不远处,月蛊的姐妹们正围着苏芷看她制膏,见石台亮了,都忍不住探头望:“这就是童脉引的气?真亮!”
苏芷坐在树旁的石凳上,石桌上摆着捣药的石臼和装焕芽果的瓷碗,清暑膏的淡绿膏体泛着水汽。石头端着一小碟磨好的暖雪果碎,凑到桌边:“苏芷姑姑,去年秋天我帮你调过秋凝膏,这次能不能帮你把童脉气掺进清暑膏里?我记得你说过,我的脉气带着秋实的沉,能稳住膏气。”苏芷笑着把石臼推给他:“当然能。你往膏里掺果碎时,慢慢引气渗进去,就像往荷塘里引气那样柔,膏气会更顺,还能沾着你的童脉,和剑修的星气凑上。”
石头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往石臼里撒果碎,掌心贴着石臼壁慢慢引气——暖融融的童脉气顺着指尖渗进膏体,原本淡绿的清暑膏,竟渐渐泛出淡淡的星纹与月华纹,三族纹路缠在一起,像石台上的光落进了膏里。月蛊的姐妹们凑过来细看,忍不住惊叹:“这膏里竟藏着三族气!抹上肯定比往年更舒服!”
另一边,王伯带着村民们在树周的田垄里种新稻,翻好的泥土带着湿润的香气,小娃娃们蹲在田边,手里攥着稻种,跟着村民学撒种。小阿蛮练完剑,跑过去帮忙:“王伯,我用童脉气帮稻种催芽吧!去年秋天我催过果子,这次肯定也行!”王伯直起身,擦了擦汗,指着刚撒好种的田垄:“好啊!你试试把童脉气往土里送,要是能沾着剑修的星气和月蛊的月华,这稻苗肯定长得比往年壮!”
小阿蛮蹲在田边,掌心贴着泥土引气——童脉气裹着剑修的星气,慢慢渗进土里,刚埋下的稻种立刻冒起嫩白的芽尖,芽尖上竟缠着淡淡的月华纹,青嫩的芽儿顶着三族纹路,在阳光下晃着光。村民们围过来看,都笑得合不拢嘴:“这稻苗沾了三族气,今年肯定是个好收成!”
忽然,石台旁的小树苗轻轻颤了颤,枝桠间的青果旁,冒出一颗颗圆滚滚的小果子——那是“共生果”,像裹着三色光的玻璃珠,外层是剑修的淡金,中层是月蛊的薄银,里层是村民的暖黄,捏开后,星气、月华、烟火气缠成一根三色绳,顺着孩子们的指尖往石台绕去。
小阿蛮握着共生果,再练剑引气时,石台上的淡金光里,渐渐裹进了薄银的月华;石头握着共生果往清暑膏里掺气,膏体里的三族纹更亮了,连空气里都飘着三族气混在一起的暖香;田垄里的稻苗,也跟着晃了晃,芽尖的三族纹凝成了小小的图腾,引得蝴蝶都围着稻苗飞。
傍晚的暮色渐渐漫过圣坛,三族的人都围到了石台旁。陆崆站在石台边,教孩子们和小娃娃练简单的“融脉剑式”,孩子们握着木剑,小娃娃们举着小树枝,跟着比划,童脉气裹着三族气,往石台上聚,石台的三色光越来越亮;苏芷把掺了童脉的清暑膏分装在小瓷罐里,分给三族的人,抹在手腕上,凉丝丝的带着暖香;王伯在田垄边架起了小锅,用去年的陈米煮了粥,还放了几颗刚摘的青果,粥香混着草木气,飘得老远。
树顶那片刻着三族印记的老叶上,残魂的微光汇聚成三族前辈的身影——剑修前辈走到小阿蛮身边,帮他理了理歪掉的剑穗;月蛊前辈拿起石桌上的焕芽果,递给正在帮忙的石头;村民前辈则蹲下身,扶着小娃娃的手,教他怎么握小锄头。而后,三位前辈的身影慢慢飘向石台,融进那圈三色光里,光瞬间亮了几分,三族脉气缠得更紧,像拧成了一股绳。
苏清寒站在石台边,望着孩子们和小娃娃们跟着陆崆比划剑式,三族的人围在一起说笑,石台的三色光映着每个人的笑脸。她转头对身边的林砚说:“以前总觉得传薪是把脉气从老辈递到新辈,现在才懂,真正的传薪,是孩子们用童脉搭起桥,让三族的脉气缠在一起,老辈带着新辈学,三族跟着孩童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才是共生树的‘共生’,也是传薪能一直续下去的根。”
林砚望着石台上缠成环的三色光,望着孩子们牵着小娃娃的手,望着三族的人互相递着清暑膏、喝着同一锅粥,轻轻点头。暮色里,圣坛的光暖融融的,三族的笑声、孩子们的嬉闹声、稻苗生长的沙沙声缠在一起,藏着传薪最热闹、也最安稳的共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