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晶印记最后一处紫光,落在沙漠边缘的“月牙泉”上——这处形似月牙的泉眼,是沙漠里的“生命之眼”,泉边的古戏台、沙棘林,是当地牧民世代守护的根脉。可林砚与苏清寒赶到时,往日盈满的泉眼缩了大半,泉水浑浊发暗,岸边的沙棘林半数叶片枯萎,沙地上渗着淡紫浊雾,正是“浊灵涸”——浊灵堵塞泉底水脉,让泉水日渐枯竭,连带着周边沙生植物都没了生机。
“这泉眼要是干了,沙漠里的路就断了,来往的商队、放牧的牛羊,都没水喝。”守泉的马老蹲在泉边,手里攥着一把干枯的沙棘叶,指节泛白,“泉边的古戏台,下个月就要办‘祭泉节’,现在连泉都快没了,祖宗的规矩怕是要断了。”他指着泉底,能看到淡紫色的浊灵顺着泉眼缝隙往下渗,原本清澈的泉底积了层暗褐色的淤沙。
苏清寒掬起一捧泉水,水色浑浊,带着淡淡的腥气。她翻开《水脉纪要》最后一页,“浊灵涸泉”条目清晰写着:“泉涸需‘润泉膏’——沙棘果(霜后采摘者为佳)捣汁,混泉底百年藻泥、晨露,涂于泉眼内壁,可唤醒水脉灵气,驱浊通泉。沙棘果需带枝采,留果柄护汁气。”
“我用星晶力稳住泉眼水脉,你和马老采沙棘果!”林砚掌心金光流转,金色光丝顺着泉眼探入地底,触到浊灵时发出“滋滋”声,勉强阻挡浊灵继续堵塞水脉。马老立刻扛着竹篮,领着苏清寒往沙棘林走——林里的沙棘树矮壮,枝条带刺,挂着橙红的沙棘果,只是多数果子干瘪,显然缺水严重。
“霜后的沙棘果才够劲,得挑红得发亮的摘。”马老递来一把带钩的枣木杆,“勾住枝条轻轻拧,别扯断了,明年还得结果。”苏清寒学着马老的样子,用木杆勾住枝条,指尖避开尖刺,小心翼翼摘下沙棘果,果子饱满多汁,橙红的汁液沾在手上,带着酸甜的气息。可刚摘了几串,指尖就被浊雾刺得发麻,她赶紧催动月华力,在掌心凝成薄罩,才稳住力气。
两人在沙棘林里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摘满两竹篮沙棘果。刚回到泉边,就见林砚额角冒汗,星晶光丝的亮度暗了不少:“浊灵往水脉深处钻了,得快点制膏!”马老立刻喊来村里的乡亲,有的拿着陶瓮去泉边接晨露,有的跟着马老下泉挖藻泥——藻泥是泉底深褐色的软泥,藏在泉眼石缝里,得用木勺小心挖取,不能碰碎泉底的石层。
苏清寒守在陶盆旁,将沙棘果倒进石臼,加少许晨露慢慢捣烂,橙红的果浆顺着石臼边缘流下,透着淡淡的光泽。捣好后滤去果渣,将果浆倒进陶瓮,再加入藻泥和剩余晨露,用枣木杆顺时针搅拌——按照《水脉纪要》的说法,搅拌需满三百圈,才能让三者融成膏状。她搅得手臂发酸,额前汗滴落在陶瓮里,与果浆混在一起。
三个时辰后,陶瓮里的混合物终于变成了浓稠的润泉膏,橙红中带着褐纹,凑近闻能嗅到沙棘的酸甜与藻泥的清润。“得趁着祭泉节的头一天涂,泉眼灵气最盛。”马老望着天边的落日,指挥乡亲们准备长梯和棉布团——要顺着梯爬下泉眼,将润泉膏仔细涂在泉壁的石缝上。
祭泉节前一天清晨,林砚撤去部分星晶力,露出泉眼内壁的石缝——里面渗着淡紫浊灵,泛着腥气。马老领着几个壮实的乡亲,顺着长梯下到泉底,用棉布团蘸着润泉膏,顺着石缝慢慢涂抹。林砚则在泉边催动星晶力,引导润泉膏的灵气往水脉里渗,苏清寒也凝聚月华力,与星晶力交织,帮着驱散石缝里的浊灵。
润泉膏刚触到浊灵,就泛起橙红微光,浊灵被灼得蜷缩消散,石缝里渐渐渗出清亮的泉水。约莫两个时辰后,泉眼突然“咕嘟”作响,一股清泉从泉底喷涌而出,水位快速回升,原本浑浊的泉水变得清澈见底,岸边枯萎的沙棘树也慢慢冒出嫩绿的新芽。
“泉活了!泉活了!”乡亲们欢呼着,孩子们跑到泉边,掬起泉水喝着,脸上满是笑容。马老摸着泉边的古戏台柱子,眼里泛起泪光:“今年的祭泉节,能好好办了!”他召集乡亲们定下规矩,每年霜后轮流采摘沙棘果、挖取藻泥,制成润泉膏存着,还在泉边立了块木牌,刻着“泉润万物,人护泉源”。
林砚望着掌心的星晶印记,最后一处紫光彻底消散,印记化作一道温和的金光,融入他的掌心。苏清寒翻开《水脉纪要》,扉页的水脉图已布满翠绿的标记,最后一页新增了一行隽永的字迹:“脉为天地之筋,人为脉之脉,脉与人共生,守脉即守心。”
祭泉节当天,泉边的古戏台上响起了悠扬的唱腔,马老领着乡亲们捧着润泉膏,绕着泉眼祈福。林砚与苏清寒站在人群外,望着清澈的月牙泉、重生的沙棘林,还有乡亲们脸上的笑容,轻声道:“原来水脉的净化,从来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是每一个守护家园的人,用真心织成的网。”
两人驱车离开时,车窗外,孩子们正围着沙棘树,学着马老的样子采摘沙棘果,笑声顺着风飘来,与泉水声、戏唱腔交织在一起,成了沙漠里最温暖的守护乐章。他们知道,这场关于水脉与共生的旅程,虽已落幕,但守护的故事,会在这片土地上,永远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