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阴雨连下了五日,青石村的稻田里一片狼藉——成熟的稻穗被雨水泡得发沉,半数稻秆拦腰倒伏,穗部沾着泥水,有的颖壳已经裂开,露出发绿的芽尖。李大叔蹲在田埂上,捡起一穗发芽的稻子,心疼得直叹气:“这雨再下,稻子全要芽变了!去年收的时候穗子干爽,今年倒好,穗沉秆软,一倒就发芽、落粒!”旁边的王婶用竹筐捡着掉落的稻粒,筐底很快积了一层带泥的籽粒:“土脉气被雨水泡松了,稻秆扎不稳根,风一吹就倒,再耽误几天,收成都得打对折!”
“是雨水冲散土脉气,稻秆根系抓力弱!”赵师兄背着监测仪走进田里,探头插进稻根周围的泥土,屏幕跳着松散的土黄色波纹,“阴雨让土壤透气性差,土脉气浮在表层,稻根吸不到气就扎不深,加上穗部吸水变沉,秆子自然撑不住。”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陶罐,里面是灰褐色的粉末,凑近闻有草木灰的干爽味:“这是‘稳穗固秆剂’,用土脉钥碎末混着生石灰粉、草木灰和干细土做的,撒在稻根周围能收潮气、固土脉,还得林砚用宫调引气,让药剂渗进土层稳住根系。”
苏清寒扛着稻草绳和铁锹走过来,裤脚沾满泥水——她刚去疏通了村外的主排水沟。“我先捆稻秆扶倒伏的穗子!”她把三株倒伏的稻秆拢在一起,用稻草绳轻轻捆在中部,“绳要松点,别勒断秆子,等天晴晒干,秆子硬实了再解。”她用铁锹在稻根旁挖浅沟:“沟要挖成‘人’字形,能快速排掉根部积水,老法子说‘明沟排水快,暗沟保土肥’,先排涝再保土。”旁边的孩童小远拎着个小竹篮跑过来,里面装着干稻草:“苏姐姐,我抱了干稻草!赵哥哥说铺在稻根旁能吸潮气!”他蹲在沟边,把干稻草撒在积水处,泥水很快渗进稻草里。
林砚站在稻田中央,掌心托着一小撮土脉钥碎末——碎末落在湿泥上,竟让周围的泥水慢慢变清。她掏出竹笛,宫调的厚重旋律顺着田垄漫开,像一阵暖风烘干湿土,稻根周围的泥土渐渐紧实,倒伏的稻秆慢慢能撑起穗子。“土脉气得沉到根系层,稻根才能抓牢土,”她一边吹笛,一边帮赵师兄往稻根撒药剂,粉末一碰到湿土,立刻化作淡褐的薄壳裹住稻根,“每丛稻根旁撒一小把,能帮土壤收潮气、聚土气,秆子就稳了。”
老族长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旧《授时通考》,书页上画着秋收前护穗的法子。“天晴后得‘晒田根’!”他指着稻根周围的土:“把根部的浮泥扒开点,让阳光晒到根颈,《农桑辑要》说‘晒根强秆,晒穗防芽’,根秆硬实了,才能扛住后续的风雨。”他教村民轻拍稻穗:“把穗上的泥水拍掉,减少发芽几率,拍的时候要轻,别把籽粒拍落了。”
苏清寒捆完稻秆,又帮着挖主排水沟的支流:“支流要通到每块田,确保积水能全排出去,免得再泡根。”赵师兄则把稳穗剂和干细沙混合,撒在稻穗周围的地面:“沙能吸潮气,还能让土壤更快变干,减少芽变风险。”小远和几个孩童没闲着,他们帮着递稻草绳、撒干沙,还学着老族长的样子轻拍稻穗,小手拍得稻穗轻轻晃动,泥水簌簌落下。
三日后天晴,稻田里的积水排尽,倒伏的稻秆大多立了起来,发芽的稻穗少了大半,掉落的籽粒也明显减少。李大叔掰下一个饱满的稻穗,搓出米粒,米粒干爽无芽:“成了!土脉气稳了,稻子能收了!”他从家里端来一筐刚蒸的新米糕,热气腾腾地递到几人手里:“用今年快收的新米做的,香得很!要不是你们帮着稳穗,这米糕都吃不上!”
林砚咬了口米糕,满口都是新米的醇香,带着土脉的厚重。她望向稻田,阳光下的稻穗泛着金黄,宫调的余韵仿佛还在田垄间流转。老族长坐在田埂上,看着孩童们在田边数稻穗,笑着说:“土脉固根,秆稳穗实;穗实待收,深秋无忧——这就是秋收前最踏实的盼头啊。”
小远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束捆好的稻穗,穗粒饱满:“林砚姐,这是我选的好稻穗!老族长说留着当明年的种子!”林砚接过稻穗,指尖能感觉到籽粒的扎实,掌心的土脉钥轻轻发热——原来深秋的守护,是捆秆时的轻柔,挖沟时的细心,递米糕时的真诚,是孩童手里的稻穗种子,是土脉气裹着稻根,让稻秆站稳、穗子实满,把丰收的希望稳稳托到秋收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