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风还带着点凉意,青石村的晒谷场旁却热闹起来——村民们搬出压了一冬的犁、锄、镰,准备检修后春耕用,可刚摆开就皱起了眉。王大叔捧着自家的犁头,指腹蹭过刃口的斑斑锈迹,叹了口气:“这犁刃都钝成锯子了!去年秋收后明明擦了油,怎么还锈成这样?翻地时准定划不开土,误了播种可就糟了!”旁边的李婶也举着把锄头,锄把和锄身的连接处松松垮垮:“这锄柄晃得厉害,挖地时怕要脱开,别再伤了手。”
“是金脉气没护着铁具!”赵师兄背着监测仪走来,探头贴在犁刃的锈迹上,屏幕跳成淡银色,数值断断续续像断了线的珠子,“冬日地脉气收得稳,但铁具里的金脉气会随寒气散——尤其雨雪渗进铁缝,锈就生得快,刃口的金脉气弱了,自然就钝。”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锡盒,里面装着银灰色的粉末,凑近闻有股金属的清冽味:“这是‘除锈稳刃剂’,用金脉钥碎末混着细磨的河沙做的,涂在铁具上能除锈,还能让金脉气附在刃口,就是得林砚用商调引气,让药剂吃进铁里才管用。”
苏清寒扛着砂轮和铜锤走过来,帆布手套上还沾着上次补灶的陶泥——她刚帮村民加固完谷仓的木梁。“我先把松垮的锄柄紧一紧,再磨钝刃!”她蹲下身,铜锤轻轻敲向锄柄的榫卯处,每一下都力道刚好,“犁头的锈得用砂轮先磨掉浮锈,再涂药剂,不然药剂渗不进铁里。”旁边的孩童小远拎着个木盒跑过来,里面装着细布、废油布:“苏姐姐,我帮你递砂轮!赵哥哥说,磨完铁具用细布擦,再涂层菜籽油,就不容易锈了!”说着就踮起脚,把细布递到苏清寒手里,小脸上满是认真。
林砚站在铁具堆旁,掌心捏着一小撮金脉钥碎末——碎末泛着冷亮的光,握在手里能感觉到细微的金属震颤。她掏出竹笛,商调的清亮旋律顺着铁具漫开,像一缕银线缠上犁刃、锄身,原本暗沉的铁具渐渐透出点光泽,锈迹边缘开始泛白。“金脉气得顺着铁具的纹路走,”她一边吹笛,一边帮赵师兄往犁刃上涂药剂,粉末一碰到温热的铁面,立刻化成淡银的薄霜,牢牢贴在刃口,“这样刃口的金脉气就锁得住,翻地时又快又利,还不容易锈。”
老族长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翻得卷边的《农器谱》,书页上画着犁、锄的构造和保养图:“磨完涂了药剂,得把铁具架在通风的木架上,别贴地放——地气潮,贴地久了还会生暗锈。”他指着场边的木架,“去年我让村里的后生搭的,架上还垫了干稻草,能隔潮气。”说着就示范着把犁头架上去,动作慢却稳,“铁具是农耕的命根子,得像护着自家娃似的,用完擦干净、涂好油,金脉气才肯跟着护着它。”
苏清寒握着砂轮打磨犁刃,火星顺着风飘落在干稻草上,很快熄灭——她磨得极仔细,刃口渐渐露出雪亮的金属色,连之前的小缺口都磨平了。赵师兄则帮着修松垮的锄柄,往榫卯处塞了点浸过油的木楔,敲紧后再缠上浸油的麻线:“这样就算挖硬土,柄也不会晃了。”小远和几个孩童没闲着,他们蹲在旁边,把磨下来的铁屑扫进小竹筐,还学着赵师兄的样子,给磨好的镰刀涂菜籽油,小手沾得油亮亮的,却笑得开心。
日头升到半空时,堆在场上的铁具全换了模样——犁刃雪亮,锄身紧实,镰刀泛着银亮的光,连之前锈得发黑的耙齿都透着金属光泽。王大叔试着用磨好的锄头挖了块土,锄刃轻松扎进地里,翻起的土块细碎均匀:“成了!这锄比新的还好用!”他从家里端来一筐刚磨的玉米面,塞给几人:“这是新磨的玉米,熬粥、贴饼子都香,你们护着农具,就是护着咱们的春耕,这玉米你们一定要收下!”
林砚捏了一小撮玉米面,放进嘴里尝了尝,清甜的口感里带着阳光的暖意。她望向场上的铁具,风一吹,刃口反射出细碎的光,像金脉气在轻轻跳动。老族长坐在木架旁,看着村民们扛着铁具往田里走,笑着说:“金脉护铁,铁助农耕,农耕养人——这就是开春里最踏实的道理啊。”
小远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把磨好的小镰刀,递到林砚手里:“林砚姐,这是我帮你磨的!等麦子熟了,咱们一起割麦子好不好?”林砚接过小镰刀,刃口冰凉却透着金脉的暖意,掌心的金脉钥轻轻发热——原来春耕的守护,从不是轰轰烈烈的事,是磨犁刃时的专注,涂药剂时的仔细,递玉米面时的真诚,是孩童手里雪亮的小镰刀,是金脉气裹着铁具,陪着村民走向田里的每一步,把安稳的日子种进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