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暴通道的推进系统“咯吱”声越来越响,像是随时会崩断的琴弦,淡蓝的磁波光忽明忽暗,映得三人的脸也跟着阴晴不定。光屏上的黄色警报闪烁不停,一行红色小字刺得人眼睛发紧:“磁暴波动强度超出阈值,通道右侧轨道变形3厘米,若不手动调整方向,5分钟后将撞向矿脉岩壁!”
苏清的指尖按在能源屏上,冰凉的触感压不住掌心的汗,数值停在1.5%,每跳一下都像在倒计时:“只剩1.5%能源了!手动调整轨道要耗0.2%,到医疗站还得留至少0.3%开舱门,要是中间再出岔子……”她没敢说下去,目光落在靠在壁上的陈屿身上——他的脸色依旧惨白,嘴唇却有了一丝血色,意识难得清醒了几分。
陈屿盯着林熵手里星图银片的青光,那光映在他眼底,像团微弱的火苗。他声音很轻,却咬得很实:“通道……左侧30米的岩壁凹处,有个手动舵盘。是旧勘探队的应急装置,能调轨道方向……刚才磁波光晃过时,我看到了舵盘上的‘调向’标识。”
林熵没敢耽误,半扶半架着陈屿往左侧走。通道壁的凹处藏得很隐蔽,被层薄薄的矿尘盖住,拨开灰尘后,果然露出个直径半米的金属舵盘——舵盘上的铁锈一摸就掉渣,边缘还缠着半截发黄的电线,显然很久没被使用过,但中心的刻度线还清晰可见。
“我来转,你扶好陈屿!”林熵攥住舵盘,掌心的老茧蹭过铁锈,用力往右侧扳——舵盘起初纹丝不动,他咬着牙加力,“咯吱”一声,舵盘终于缓缓转动,通道底部传来“咔嗒”的齿轮咬合声,光屏上的轨道偏差值渐渐从“3厘米”降到“0”,黄色警报终于熄灭。
可就在这时,通道壁突然“咔嗒”裂了道细缝,几只芝麻大的蛊虫从缝里爬了进来——是黑雾里漏进来的余孽,蛊核的淡红光在黑暗里格外显眼。苏清摸出雷磁匕首,刃口的红光只剩微弱的一点,像快熄灭的烟头。她屏住呼吸,等蛊虫爬近,精准地劈了下去:“嗤!”蛊虫瞬间化成灰,可匕首的红光也彻底暗了,再也亮不起来。“能源只剩1.3%了!刚才调轨道耗了0.2%,再耗下去,真的开不了医疗站的舱门了!”
好在通道没再出岔子,10分钟后,终于在医疗站前停了下来。舱门外飘着层淡蓝的防护膜,膜上还印着“应急熵能屏蔽”的字样——是旧医疗站的自动防护系统,虽然薄弱,却能挡住外面的熵能和蛊虫。林熵将星图银片贴在舱门旁的控制台,青光瞬间裹住布满灰尘的面板,按钮“咔嗒”一声弹起,舱门缓缓向外打开,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和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的医疗设备大多蒙着灰尘,有的仪器外壳锈迹斑斑,但角落里的熵能清理仪却亮着微弱的应急灯,屏幕上还显示着“待机中”的字样。“星图说这台清理仪还能用!能暂时压制陈屿体内的蛊核,说不定能延缓侵蚀!”苏清扶着陈屿往清理仪走,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眼里也有了光。
可刚走到清理仪旁,医疗站的警报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墙上的喇叭传出断断续续的电子音:“检测到高强度母巢信号!在通道后方100米处!熵能屏蔽层正在被突破!黑雾正在靠近!”
林熵脸色一变,立刻冲到舱门控制台,按下“关门”键——舱门缓缓合拢,将通道里隐约传来的黑雾尖啸隔绝在外。他回头抓过星图银片,快步走到清理仪旁:“清理仪要星图银片供能才能启动,刚才开舱门耗了0.2%,现在剩1.1%,启动清理仪要耗0.5%,够吗?”
苏清蹲在清理仪旁,摸了摸仪器的接口,刚好能和银片匹配:“够!清理一次只要0.5%,清理完还剩0.6%,足够维持医疗站的应急屏蔽,撑到陈屿稳定下来!”
陈屿躺在清理仪的舱位里,淡蓝的能量光从仪器里漫出来,缓缓裹住他的身体。刚开始,他还皱着眉,似乎有些难受,但很快,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皮肤下原本鲜红的蛊核痕迹,像被淡蓝光稀释了一样,慢慢变浅,最后只剩下淡淡的粉色。“感觉……好多了,意识也清楚了……”他睁开眼,看着林熵和苏清,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多了几分力气。
林熵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星图银片——完整的星图上,医疗站后面新增了一条亮线,标注着“紧急升降梯:直达矿脉外安全区,需0.4%能源启动,运行时间15分钟”。“等你再稳定10分钟,我们就去启动升降梯!”他拍了拍陈屿的肩膀,眼里的焦虑终于少了些,“这次,我们一定能一起出去。”
医疗站外,黑雾撞击通道屏蔽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传来,但舱内的淡蓝能量光、仪器的微弱蜂鸣声,还有三人之间难得的平静,都像一束微光,刺破了连日来的绝望——他们离矿脉外的安全区,终于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