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息学堂的星骸金属课桌刚拼好,阿糯就踩着小凳子,把张叔那把旧木勺挂在了讲台中央的挂钩上——勺柄上的暖纹在晨光里泛着浅金,她踮着脚摸了摸,又从口袋里掏出张星草纸,贴在木勺旁边,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温息小口诀”:“摸暖物,记甜香;传心意,光就亮”。
“阿糯姐姐!”门外突然传来喊声,摩羯座带的星舰正缓缓落地,舰舱门打开,领头的墨叔牵着个扎羊角辫的孩子走过来,孩子攥着块暗哑的星骸碎片,指节都捏得发白。“这是小远,”墨叔挠了挠头,声音带着点局促,“我们星带的温能总冷着,碎片从来没亮过,听说你们能教传暖,就想带他来学学,让碎片也沾点家的温。”
小远躲在墨叔身后,偷偷打量学堂里的一切,看到墙上挂着的家史墙拓片,又赶紧低下头——他把碎片往身后藏了藏,生怕别人看到这没亮过的“冷骨头”。
筹备学堂的日子里,小远总爱躲在角落。阿糯教大家摸晶簇记温感时,他只敢远远看着;小暖举着星草挂饰分享“唤醒锚点”的故事,他也只是攥着碎片,不说话。直到某天傍晚,阿糯发现小远蹲在家史墙前,指尖轻轻碰着金牛座带的画,碎片还是灰蒙蒙的,他眼圈红得像熬透的珊瑚糖:“我是不是太笨了?连碎片都不跟我好,传不了暖,也写不了故事……”
阿糯蹲下来,把自己的冰晶项链贴在小远的碎片上,项链的光丝慢慢缠上去:“才不笨呢!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熬共暖粥吗?张叔说,粥要慢慢熬才甜,温息也要慢慢找才亮。走,我带你找你的‘暖起点’。”
她先拉着小远去了共享灶,张叔正往大釜里加摩羯座带的干果,看到他们来,笑着把长柄木勺递过来:“小远来试试?搅粥的时候,要想着‘给墨叔熬碗暖粥’,心意到了,温息就来啦。”小远握着勺柄,一开始手太轻,粥只晃了晃,后来他想起墨叔总把仅有的温能让给他,用力搅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勺柄慢慢暖了,连他攥着碎片的手,都传来点热意。
接着,阿糯拉着小远的手,摸向家史墙。先碰金牛座带的画,小星“粥比星尘甜”的笑声传出来,小远忍不住笑了;再按双鱼座带的晶簇,珊瑚糖粥的甜香漫过来,他吸了吸鼻子,碎片突然轻轻颤了颤。“快,把你刚才搅粥的暖,还有现在闻到的甜香,都告诉碎片!”阿糯轻声说。小远闭上眼睛,把碎片贴在墙上,小声念:“我想让碎片亮,想给墨叔熬暖粥,还想和大家一起写故事……”
话音刚落,碎片突然亮起了淡微光——光里裹着粥香,还有小远的笑声,像把刚才的暖,都封进了“冷骨头”里。小远盯着碎片,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却笑得特别开心:“它亮了!阿糯姐姐,它真的亮了!”
学堂落成那天,各星带的小一辈都来了。天琴座的小暖举着串新编的星草挂饰,分给每个人:“挂在碎片上,温息会更暖!”双子座的阿泽抱着笔记本,念起自己写的新故事:“昨天帮张叔捡星草,粥香飘到我手上,暖了一路,连捡到的小石子,都沾了点甜气。”小远则捧着亮起来的碎片,站在队伍里,不再躲躲闪闪。
阿糯站在讲台上,指着墙上的旧木勺:“这把勺子熬了三百年的粥,藏着好多暖故事;旁边凌霜阿姨的旧温能仪,记着猎户座带第一次有家的温;柯林叔叔的时陨晶簇,能帮我们聚温息——以后这些,都是我们的‘暖教具’,我们一起学传暖,写新故事。”
就在这时,林砚怀里的笔记突然飘到讲台前,泛黄的纸页慢慢展开,林母的新字迹泛着暖光,像在跟孩子们说话:“续骨者,不是守着过去的暖不动,是让小一辈把自己的心意,熬成新的暖;把自己的故事,写成新的章——这才是三百年约定,能一直活下去的样子。”
“我也能写新故事吗?”小远突然举手,举着碎片走到笔记前,“我想把搅粥的暖,还有碎片亮起来的事,写进家史墙!”
“当然能!”张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端着刚熬好的“新暖粥”,锅里加了各星带的小食材——摩羯座的干果、水瓶座的星花、金牛座的糖块,“来,每个孩子都搅一勺,把自己的暖,熬进粥里,再浇在学堂门口的星草苗上,让苗也跟着暖,跟着长大!”
孩子们围着粥釜,轮流搅勺,小远搅的时候,碎片的光映在粥里,像撒了把星星。粥汁浇在星草苗上,小苗立刻泛了绿,连空气里的温息,都变得更甜了。
“有人吗?我们闻到粥香啦!”远处的星尘云里,亮起点新光——是水瓶座带的星舰,通讯器里传来个脆生生的孩子声,“我们的碎片也总冷着,听说这里有温息学堂,能教传暖,还能写故事,我们能来吗?”
阿糯立刻举着冰晶项链,朝星舰挥手:“快来呀!我们的学堂刚开门,正缺新故事呢!小远还能教你们怎么让碎片亮起来!”小远也跟着挥手,碎片的光闪了闪,像在打招呼。
学堂的暖光、孩子们的笑声、飘远的粥香,还有小远亮起来的碎片,在星间织成了个新的暖结——这结里,有三百年的旧温,像旧木勺的暖纹;更有小一辈的新暖,像小远碎片的光,像星草苗的绿。林苏和林砚并肩站在门口,看着水瓶座带的星舰慢慢靠近,林砚轻声说:“妈妈的约定,从来不是一个终点,是让我们把暖的种子,种在每个小一辈心里,让‘星温家’的故事,一直写下去,写好多好多新篇。”
远处的星空里,又有几点光点在慢慢靠近,它们循着粥香和学堂的暖光,正往“星温家”的方向来——准备把自己的心意,也熬成新的暖,写进这三百年约定的续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