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在洞窟里反复震荡,两尊蛊卫的石躯开始剧烈颤抖,缝隙里涌出的噬心蛊像黑潮般爬满光罩,啃咬时发出“沙沙”的声响——暖金光罩上的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淡青色的光膜摇摇欲坠。林砚刚想催动涅盘印补光,心口突然传来尖锐的抽痛,腐脉蛊被钟声惊动,黑毒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他的指尖瞬间泛黑,光罩“嗡”地一声黯淡下去。
“谷主!我来拖时间!”阿霜猛地将冰蛊弩调到最大功率,箭槽里的冰箭裹着月魂蛊的寒气,箭尖泛着冷光。她扣动扳机,三箭连射,精准钉进蛊卫的眼底——寒气顺着石缝往里钻,瞬间冻住眼底的噬心蛊,蛊卫的动作明显迟滞。阿霜趁机拽住林砚的胳膊,将他往洞窟里推:“快去找清脉花!月魂蛊群会盯着蛊卫,撑不了多久!”
林砚踉跄着冲进洞窟,刚迈过洞口的石槛,脚下突然传来“簌簌”的声响——无数暗绿色藤条从地面的石缝中窜出,藤条上的倒刺泛着金属光泽,刚触到空气就“嗡”地颤了颤,像是能嗅到活人的气息。这是万蛊窟特有的“噬骨藤蛊”,倒刺上的黑毒能瞬间腐蚀血肉。林砚急忙后跳,可藤条像有眼睛般,缠上他的脚踝,倒刺刺破裤腿,刚碰到皮肤就传来一阵灼烧感。
月魄灯突然在他怀中晃了晃,淡蓝火焰窜高半寸,火舌扫过缠脚的藤条——藤条瞬间蜷缩成一团,可没等林砚站稳,洞壁上又钻出更多藤条,甚至开出一朵朵拳头大的黑色蛊花。蛊花绽放的瞬间,细小的紫色粉末飘出来,落在地上的碎石上,碎石瞬间被腐蚀成灰。“是麻痹蛊粉!别吸进去!”阿霜跟进来,立刻用袖口捂住口鼻,举着冰蛊弩射向蛊花,冰箭炸开的寒气暂时冻住了粉末。
契魂石突然在林砚掌心发烫,石面的透明蛊纹亮起,映出前方不远处的微光——那是一处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上铺着干枯的月魂蛊翅膀,一朵冰蓝色的花正泛着淡淡的清辉,花瓣边缘凝着细小的冰晶,正是能解腐脉蛊的清脉花。“在那里!”林砚忍着脚踝的灼痛,挥起金色长刃斩断拦路的藤条,可藤条像有意识般,突然缠住他的刀刃,倒刺顺着刃身爬上来,刺破他的手掌。黑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刚落地就冒起黑烟,掌心的黑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手臂蔓延。
危急时刻,月魄灯的火焰突然变作霜白色,灯壁上浮现出霜纹振翅的虚影——霜纹的魂息凝成一缕细细的光丝,缠在缠刃的藤条上。藤条瞬间僵住,倒刺纷纷软化、脱落,连周围的藤丛都停止了蠕动,像是被霜白色的光丝压制。“是霜纹!它在帮你!”阿霜大喊着,射出冰箭冻住最后一片试图偷袭的藤丛。
林砚踉跄着扑到石台边,一把摘下清脉花塞进嘴里——花瓣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进心口,像有无数小冰晶在驱散体内的黑毒。心口的抽痛从尖锐的刺痛变成轻微的麻痒,最后彻底消失;掌心的黑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原本的肤色,连脚踝的灼痛感都渐渐缓解。他刚松了口气,将月魄灯重新握稳,洞窟深处突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震得洞壁的碎石簌簌掉落。
一道玄色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正是玄蛊教的主人。他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边缘嵌着暗金色的纹路,眼窝处是镂空的,能看到里面泛着红光的眼睛;周身裹着淡淡的黑气,黑气里偶尔闪过细小的蛊虫影子,落在地上的碎石上,碎石瞬间被啃成粉末。他手中握着个巴掌大的黑色陶罐,罐口用玄色布条封着,布条缝隙里飘出一缕淡金气息——那气息与噬月母蛊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连波动频率都分毫不差。
“林砚,多谢你帮我引开寒月谷的月魂蛊群。”主人的声音隔着青铜面具,透着冰冷的笑意,像是淬了冰,“你以为这万蛊窟里的清脉花,是巧合出现的?不过是我用来引你上钩的饵罢了。”他晃了晃手中的陶罐,罐内传来一阵细微的轻鸣,正是噬月母蛊的声音。“还有月蚀崖的封印——你真以为凭你的力量能封印母蛊?那玄袍手下本就是我派去的棋子,目的就是让你用契魂石激活母蛊的本源之力。”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刚要握紧手中的金色长刃,却发现洞壁上的玄蛊图腾突然亮起,淡黑色的光纹顺着石缝蔓延,无数噬心蛊从图腾的凹槽里涌出来,像黑潮般将他和阿霜围在中间。月魄灯的霜白色火焰重新变回淡蓝,且比之前更弱,霜纹的魂息似乎被主人周身的黑气压制,连灯壁上的虚影都变得模糊;契魂石的暖金光也黯淡下来,石面的透明蛊纹闪烁不定,像是在抵抗某种力量。
“现在,该让你看看,玄蛊教真正的力量了。”主人举起手中的黑色陶罐,扯掉罐口的玄色布条,将罐内的淡金气息倒向洞窟中央。淡金气息落地的瞬间,突然炸开,化作一道直径丈余的金色蛊阵,阵纹里渗出淡金色的液体,液体汇成细小的溪流,顺着阵纹的沟壑流动。很快,阵中央缓缓升起一道噬月母蛊的虚影——这虚影比月蚀崖见到的实体更清晰,体表的淡金月纹亮得刺眼,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强行拉扯,林砚的衣摆被吸得飘起来,阿霜身后的月魂蛊群发出不安的哀鸣,翅尖的冰纹开始泛灰。
主人看着阵中的母蛊虚影,面具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狂热:“等母蛊的虚影与地脉之力融合,就是它彻底苏醒之时。而你,林砚——你的契魂石和涅盘印,会成为母蛊最好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