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将寒月谷防务交给李长老时,特意把月魂蛊群托付给阿霜——那些小家伙还没从玄蛊王的冲击中缓过来,翅尖的冰纹仍泛着淡灰。他摸了摸怀中霜纹的灯芯,月魄灯的淡蓝火焰轻轻跳动,像是在回应他的动作,随后才攥紧契魂石,转身扎进后山的浓雾里。
月蚀崖的黑风比传闻中更烈,风里裹着细碎的银灰色蛊鳞,打在脸上像针尖扎似的疼。林砚立刻催动涅盘印,青光在周身凝成半透明的护罩,黑风撞上护罩时,竟擦出一串淡蓝火星,火星落在崖边的枯草上,枯草瞬间被染成黑色,冒着丝丝黑气——这风里竟掺着蚀骨的蛊毒。他低头看了眼月魄灯,灯芯的火焰突然晃了晃,频率与之前霜纹振翅的节奏一模一样,像是在提醒他:前方的蛊虫更凶险。
刚走到崖边,几只半透明的飞虫就从崖缝里钻了出来——是“蚀月蛊”,体型只有指甲盖大,翅膀却泛着墨色的光,翅膀上的纹路竟与噬月阵的符文相似。它们成群结队扑向护罩,刚触到青光,月魄灯的火焰就“腾”地窜高半寸,淡蓝火舌卷过,蚀月蛊瞬间化作一缕黑烟,连灰烬都没留下。“果然,月魄灯能克这里的邪蛊。”林砚松了口气,抓着崖壁上的老藤往下爬——藤条表面黏着一层滑腻的液体,凑近闻有股淡淡的腥甜,是蛊虫的分泌物,他不敢多碰,只能借着藤蔓的间隙,一点点往崖底挪。
崖底比想象中更暗,只有崖顶漏下的几缕月光,勉强照亮一片隐蔽的溶洞入口。洞口的石壁上刻着与共生残碑相同的古字,字迹泛着淡青的光,像是用月魂蛊的汁液写就。林砚将契魂石贴向石壁,石面的透明蛊纹瞬间亮起,与古字的青光交织在一起——洞口萦绕的黑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开,缓缓退向两侧,露出洞内幽深的通道。
他举着月魄灯往里走,地面铺着一条条玄色布条,布条上绣着玄蛊教的图腾,只是图腾的颜色已经发暗,边缘还沾着干涸的黑血,血渍呈暗红色,摸上去还有一丝余温——看来玄蛊教的“主人”刚离开不久。布条尽头的石台上,整整齐齐摆着十几个青铜盒,盒盖边缘嵌着细小的蛊卵,卵壳泛着淡淡的紫光。林砚刚拿起一个铜盒,盒内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卵壳裂开一道缝,一只通体漆黑的小蛊钻了出来,直扑他的咽喉——那蛊虫只有米粒大,口器却露着森白的尖牙,是玄蛊教的“噬心蛊”!
契魂石瞬间从怀中飘出,暖金色的光罩“嗡”地展开,噬心蛊撞上光罩,瞬间被烧成了灰。光罩亮起的同时,石面还浮现出几行淡青色的字:“母蛊在洞最深处的石室,被玄蛊阵困住,阵眼藏在石室四角的石柱里,需月魄灯的火焰引燃阵眼,才能靠近母蛊。”是蛊王幼虫残留的意识,字迹虽淡,却字字清晰,像是怕他看漏。
林砚握紧月魄灯,加快脚步往洞深处走。越往里,空气越阴冷,连涅盘印的护罩都泛起一层薄霜。走到通道尽头,一道石门挡住去路,门上刻着巨大的噬月图腾,图腾中央的凹槽正好能放下契魂石。他将石身嵌入凹槽,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一间开阔的石室——石室中央的高台上,绑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生物,正是噬月母蛊。
母蛊形似蚕蛹,足有一人高,体表印着淡金色的月纹,每呼吸一次,月纹就会亮起一分,石室顶部漏下的月光,会凝成细细的光丝,被它缓缓吸进体内。绑住它的锁链是玄铁混着黑血炼的,锁链上刻满玄蛊符文,符文的黑气顺着锁链爬向母蛊,像是在压制它的力量。林砚刚要靠近高台,石室的阴影中突然窜出一道玄袍身影,手中短刃泛着暗绿色的光,直刺他的心口:“敢闯主人的禁地,找死!”
林砚侧身避开,短刃擦着他的冰魄战甲划过,战甲瞬间被刃上的蛊毒腐蚀出一道黑痕,伤口处传来一阵刺痛。“你是玄蛊教主人的手下?”他挥起金色长刃反击,却见对方袖口一甩,无数只噬心蛊飞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像一团黑雾。月魄灯的火焰立刻变旺,淡蓝火舌四下飞溅,烧得蛊虫“滋滋”作响,可刚烧尽一批,又有新的蛊虫从对方的袍子里涌出来。
更棘手的是,打斗的动静似乎惊动了噬月母蛊——它体表的淡金月纹突然变得刺眼,吸月光的速度快了数倍,石室顶部的光丝像瀑布般往下落,绑着它的玄铁锁链竟开始微微颤动,符文的黑气也淡了几分。玄袍人见状,突然冷笑起来:“没用的,母蛊快醒了,等它挣脱锁链,整个天下都会变成蛊的乐园,你们寒月谷,不过是它的第一份点心!”
林砚心头一沉,握紧金色长刃的手更紧了——他知道,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个手下,否则等母蛊苏醒,一切就都晚了。月魄灯的火焰在他掌心跳动,淡蓝的光映着他的眼睛,里面满是坚定:无论如何,他都要守住寒月谷,守住蛊王和蛊婆留下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