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谷的炊烟裹着晨光升起,柳河边的石磨转得“吱呀”响,张婶将热腾腾的米糕递给蹲在门槛上的孩子,孩子手里还攥着片淡蓝的月脉草叶——是阿明教他们认的“平安草”,说带在身上能防小蛊虫。林砚坐在竹屋的木桌前,对面绑着昏迷的引魂使,月魂石放在桌角,蓝光轻轻扫过引魂使的额头,驱散着残留的黑雾。
“该醒了。”林砚用沾了月脉水的布巾擦引魂使的脸,对方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看到桌角的月魂石,眼神瞬间发狠:“我是主脉的人,要杀要剐随便,别想从我嘴里套话!”阿力拍了下桌子,柴刀“当”地立在桌边:“你主子都跑了,还硬撑什么?说清楚尊亲逃去了哪,主脉还有多少人,能饶你一命!”
引魂使冷笑一声,刚要开口,突然捂住喉咙,脸色瞬间发青——他脖颈处的“主”字符号突然亮起,黑液顺着血管往上爬,嘴角溢出黑血。“是死契!尊亲早给我们下了灭口的蛊!”引魂使瞪大眼睛,手指着门外的方向,“尊亲……去了黑瘴渊……找补蛊的……”话没说完,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身上的符号慢慢淡化,最后变成灰。
林砚赶紧用月魂石扫过引魂使的尸体,蓝光里映出一缕极细的黑雾,刚飘到门口就被玉佩的金光打散——是尊亲留下的“监灭口蛊”,防止引魂使泄密。“黑瘴渊?”阿明抱着老周的残册跑进来,快速翻到最后几页,“这里写着!黑瘴渊在黑木岭的西边,是上古蛊虫的巢穴,里面的‘瘴母’能补蛊力,尊亲肯定是去那恢复力量了!”
册子里还画着张简易地图,黑瘴渊的位置标着个红叉,旁边写着行小字:“瘴母畏月核光,却喜蚀魂血,尊亲若融瘴母,恐成不死之蛊。”林砚心里一沉——之前尊亲靠蛊虫续命,要是再融合瘴母,连月核的光都未必能彻底克制。他看向桌角的月魂石,蓝光已经恢复到七成,初代骨片的裂纹几乎看不见,只是骨片背面,新映出个淡红的“瘴”字,像是在预警。
“得去黑瘴渊盯着,不能让尊亲融了瘴母。”林砚收起月魂石,阿力立刻站起来:“我跟你去!上次没彻底解决尊亲,这次绝不能让他跑了!”阿明却皱起眉:“黑瘴渊的瘴气比黑木岭浓十倍,月脉草在那也不管用,而且……”他指着残册的空白处,“老周写‘渊底有月脉支流,可助月核增力,但需守月人血引’——你是守月人后裔,你的血能引支流,可也会被瘴母感应到,太危险了。”
林砚没犹豫,掏出玉佩系在腰间:“要是等尊亲融了瘴母再去,危险的就是整个寒月谷。阿明,你留在谷里,用月脉草和月魂石的碎片给村民做护蛊符,要是我们十天没回来,就带着大家去山后的石寨,那里有初代留下的防御阵。”
第二天清晨,林砚和阿力背着装满驱蛊草药、月脉草和火石的竹篓,往黑瘴渊的方向走。刚出寒月谷,玉佩突然发烫,月痕映出远处的天空——黑瘴渊的方向,飘着缕浓得化不开的黑雾,比之前尊亲身上的更黑,还裹着淡淡的血色。
“尊亲已经开始找瘴母了。”林砚握紧月魂石,蓝光在掌心亮起,“加快速度,不能让他得手。”两人顺着老周的地图,往黑瘴渊的深处走,路边的草木越来越少,地面慢慢变成黑褐色,空气里的瘴气呛得人喉咙发紧,月魂石的蓝光自动展开屏障,将瘴气挡在外面。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滋滋”的声响——是蛊虫爬过地面的声音。林砚和阿力躲在块黑石后,探头看去:只见几只半尺长的“瘴蛊”正往黑瘴渊的深处爬,虫身上沾着的黑液,和引魂使死前溢出的一模一样。而瘴蛊爬去的方向,黑雾里隐约传来尊亲沙哑的声音,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对话。
林砚知道,他们离黑瘴渊的核心越来越近,也离这场未结束的对决,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