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锋寒朝笑声来源处望去,便见到四位无论是身形面容、还是高矮胖瘦都长得一模一样的四胞胎,发笑的人正是其中身着月白衣衫的女子。
跋锋寒心里忍不住惊叹不已,梅兰竹菊四姐妹的容貌不仅清雅秀丽,有若晓露水仙,眼如点星,秀似芝兰,清美绝俗。最关键的是,她们四人还长得一模一样,实为罕见。
只是当他看向那被四女围绕在中间的陈留时,跋锋寒立即感觉到了危险,不自觉的心神一凛,连忙收起了狂傲的神态。
跋锋寒只是狂,不是傻,陈留能让他感觉到危险,说明陈留的修为境界都比他高。而且他心中还升起了警兆,这说明陈留对他很不满。
跋锋寒幼年时父母为马贼所害,后来他也沦为马贼,还成为了马贼首领。在不停的厮杀中,跋锋寒逐渐成长成为草原上最优秀的马贼,尤其擅长隐匿与追踪之术,对危险的感知也极为敏锐。
“在下突厥跋锋寒,听闻欧阳先生乃是大隋中原极有名望的宗师高手,故想前来讨教一番。只是刚才王先生的门人不让在下进来,故此才不得已而得罪硬闯,还望王先生海涵,同时锋寒也希望欧阳先生不吝赐教。”跋锋寒神情一收,换上恭敬的神态抱拳说道。
欧阳希夷与王通、还有王通府中的数百宾客,以及跟随跋锋寒一起来的傅君瑜神色一怔,心情顿时微微有些古怪。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跋锋寒的性格,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傅君瑜如何不知道?然而跋锋寒却前倨而后恭,定然是因为王通府中有让他能感到危险的存在。傅君瑜的心神也顿时一凛,悄悄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现场的众人。
傅君瑜第一个观察的就是梅兰竹菊四姐妹,然后便是陈留与林诗音、卫贞贞。
见到梅兰竹菊四姐妹与卫贞贞还没有什么,五女虽然漂亮,但她也不比五女差,但是当她见到林诗音时,心中也顿时不免有些惊叹。
林诗音的脸色有些苍白,身子也有些单薄,她的眼睛虽然明亮,但却有些清冷,不过正是这种清冷,却让人忍不住对她生出怜惜之情。
而且林诗音不仅容貌绝世,气质也是无与伦比。她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却让人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仿佛一朵圣洁的白色莲花,只可远观而不敢亵渎。
当傅君瑜看到陈留时,心里顿时不自觉的冒出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想法。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陈留的俊美,而且陈留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出尘若仙的气质,仿佛一位从天而降的谪仙人。
陈留心里微叹了口气,微微有些可惜。若是跋锋寒敢出言调戏梅兰竹菊,那么他就有借口出手了。虽然他不好明着干掉跋锋寒,不过却可以给他一个教训,甚至悄悄下点暗手。
不过跋锋寒太警觉,也太精明。当他察觉到危险之后,立即就改变了态度,而且还率先道歉,然后邀欧阳希夷指教,断了陈留出手的可能性。
欧阳希夷心里也对跋锋寒态度的转变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想来是因为跋锋寒忌惮陈留。估计是因为跋锋寒已经认出了陈留。
“此地不宜动刀兵,我们到门外去。”欧阳希夷是宗师高手,跋锋寒敢向他讨教,想来也不差。
这里可不是《大唐双龙传》的世界,宗师高手虽然还无法劈山断江,但是他们交手时的气劲余波,也不是普通人能抵挡的。
到王通府里来祝寿的人有许多富甲一方的富商,也有许多贵族名人,这些人当中不全都是会武功的,若是被波及,难免会有所损伤。
“善!”跋锋寒闻言点头,身形一闪,便率先出了大厅,来到了院中。
欧阳希夷身体也紧随其后一闪而出,朝跋锋寒追去。其余宾客,身怀武功的,都纷纷朝外涌去。
虽然宗师高手只不过是这个世界武者中的中层,但大宗师连面都难见,更不用说看他们出手了。能见到宗师高手交手,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没有人愿意错过。
陈留没有出去观看,以他的神识范围,就算在大厅里,都能覆盖整座王府,坐在原地就能观看欧阳希夷与跋锋寒交手。
跋锋寒是马贼出身,武功走的是刚猛霸道的路子,大开大合,其武学成长以实战积累为核心,虽无绝世功法,但因他敢以命搏命,因此欧阳希夷虽然是大隋成名已久的宗师高手,但不适应他的打法,一时也奈何不得他。
王通见到跋锋寒如此年轻,竟能与欧阳希夷打得不相上下,眼光顿时露出微微寒光,心里暗道:“此子无论是武功与心性都不同凡响,若是让他成长下去,将来定会成为中原的劲敌,需得想办法除掉他才行。”
就在欧阳希夷与跋锋寒厮杀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箫音从门外的屋檐下传了出来,让在场的众人都不觉一顿。
那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每在刀剑交击的空间中,若隐若现,而精彩处,却在音节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
更令人难以相信的是,浑融在刀剑交呜声中,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透过箫音水乳交融的交待出来。纵有间断,但听音亦只会有延绵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其火侯造谙,已臻登烽造极的箫道化境。
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吟,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让众人都听得痴了。
场中拼斗的两人杀意大消,虚击一招后,各自退开肃立恭聆。
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缠不休,但却转柔转细,虽亢盈于静得不闻呼吸的大厅每一寸的空间中,偏又来自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而使人心酥神醉的乐曲,就如同一连天籁,在某个神秘孤独的天地间喃喃独行,勾起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的伤情,可咏可叹。
萧音再转,一种经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勺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王通此时早已忘了跋锋寒,心中杀机全消,道:“罢了!罢了!得闻石小姐此曲,以后恐难再有佳音听得入耳。小姐萧艺不但尽得乃娘真传,还育出于蓝,王通拜服。”
欧阳希夷威棱四射的眼睛亦透出温柔之色,高声道:“青旋仙子驾临,何不进来一见,好让伯伯看你长得有多少像秀心。”
跋锋寒朗声道:“若能得见小姐芳容,我跋锋寒死……”
跋锋寒话音未落,一声箫音响起,打断跋锋寒的话,而且石青璇的情绪还通过箫音传了出来。
虽然只是箫音,但所有人似乎都能明白其意,石青璇的箫音表达的是一个“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