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平台之上,祭坛矗立,星陨尊者的骷髅之身眼眶中灵魂之火静静燃烧,等待着云倾凰和帝珩的答复。那枚“星辰法则本源之心”的碎片悬浮在他骨掌之上,流光溢彩,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
百年内时空崩塌,祸及苍生……这话语如同重锤,敲打在两人心头。星陨尊者或许有夸大之嫌,但这片望星台区域的时空极不稳定是事实,若真彻底崩溃,对古迹核心产生影响是必然的。
是袖手旁观,寻找或许更易得但效用未知的“星泪”,还是接下这明显更大但也更危险的机缘和责任?
几乎没有太多犹豫,云倾凰和帝珩同时开口:
“晚辈愿接受考验!”
两人道心坚定,追求力量巅峰,但并非自私自利之辈。若能得此机缘,提升实力应对未来大劫,同时化解一方潜在危机,自是义不容辞。更何况,这星辰本源碎片,对他们参悟法则、甚至修复神器都可能有着巨大好处。
星陨尊者灵魂之火跳动了一下,似乎闪过一丝欣慰:“善。考验有三关,关乎道心、毅力与悟性。第一关,道心之问。”
他话音落下,祭坛光芒大放,云倾凰和帝珩顿时感觉周围景象变幻,并非幻术,而是他们的心神被拉入了一个由纯粹星辰法则构成的意念空间。
空间内,浮现出三个巨大的星辰漩涡,每个漩涡都映照出不同的景象和问题。
第一个漩涡,映照出云倾凰手持十大神器,登临绝顶,俯瞰众生的画面,声音宏大:“若得永恒之力,汝当何为?独善其身,超然物外?亦或统御万界,制定秩序?”
第二个漩涡,映照出帝珩重掌古族权柄,复仇雪耻,秩序神光笼罩天地的景象,声音冰冷:“秩序之下,可有温情?为达目的,可否牺牲无辜?”
第三个漩涡,则映照出两人在面对不可战胜的强敌时,是选择玉石俱焚,还是暂避锋芒,甚至屈膝求存的艰难抉择画面,声音缥缈:“道与命,孰重?坚守与变通,何以权衡?”
这三个问题,直指本心,拷问着修行者最根本的信念和选择。
云倾凰凝视着第一个漩涡,脑海中闪过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受过的欺凌,立下的誓言,以及想要守护的人和物。她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力量是手段,非目的。我追求力量,是为掌控自身命运,护我所珍视之人,斩我所憎恨之敌。超然物外是怯懦,统御万界是负累。我心之所向,即是吾道所在,不求永恒,但求问心无愧!”
话音落,第一个星辰漩涡骤然稳定,化作一颗璀璨的星辰,融入她的意念体。
帝珩看着第二个漩涡,眼前闪过族中往事、流放岁月以及与云倾凰相识相知的点滴,他沉声道:“秩序是框架,非枷锁。真正的秩序,应容得下温情,护得住弱小。牺牲无辜换来的秩序,本身就是最大的无序。我的秩序,当有温度。”
第二个漩涡也随之稳定,化作星辰融入他体内。
轮到第三个问题,两人相视一笑。云倾凰道:“道存于心,非死于形。若身死道消,何谈坚守?暂时的退避,只为更好的前行。但心中底线,不容触碰,有些东西,比命更重要。”帝珩颔首:“然也。”
第三个漩涡光芒大盛,最终化作两颗稍小的星辰,分别融入二人意念。
道心之关,过!
景象回归平台,星陨尊者点头:“道心澄澈,不忘本真,善。第二关,毅力之炼。”
祭坛再次发光,这次并非意念空间,而是实实在在的法则压力降临!无数星辰符文如同山岳般压向两人,同时,混乱的时空之力开始侵蚀他们的肉身和神魂!
这一关,考验的是在极端环境下的坚持能力!星辰重压仿佛要将他们碾碎,时空侵蚀带来肉身衰老和神魂撕裂的双重痛苦!
云倾凰运转《混沌元灵诀》和太虚衍界诀,身体表面浮现出灰蒙蒙的光晕和银色空间波纹,艰难抵挡。帝珩秩序神文环绕,强行划定一方稳定区域,但符文在重压下不断明灭。
痛苦!极致的痛苦!
汗水瞬间浸透衣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神魂如同被千万根针扎刺。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云倾凰咬紧牙关,脑海中浮现出仇敌的嘴脸、伙伴的期待、以及攀登巅峰的渴望!她不能倒在这里!帝珩眼神坚定如磐石,秩序是他的道,若连自身都无法在混乱中维持秩序,何谈其他?
就在两人几乎达到极限时,那枚星辰本源碎片忽然洒落一片清辉,笼罩住他们。顿时,压力骤减,侵蚀感也消退大半。
“毅力坚韧,远超同侪,善。”星陨尊者的声音响起,“最后一关,悟性之试。”
压力消散,一枚复杂的星辰符文出现在两人面前,缓缓旋转。这符文似乎包含了星辰运转、生灭、引力、光热等无数种法则变化,深奥无比。
“参悟此符文中蕴含的一种法则真谛,时限,一炷香。”
这才是最难的!在极短时间内,从浩瀚的法则之海中,捕捉并理解一种真谛!
云倾凰和帝珩立刻盘膝坐下,心神完全沉浸入星辰符文之中。
云倾凰主修并非纯粹星辰法则,但她有山河图掌控元素,对能量变化敏感,更有天律笔从规则层面剖析。她很快捕捉到符文中关于“星辰引力”的微妙变化,联想到寰枢盘的空间扭曲,心中似有所悟。
帝珩则从秩序角度出发,试图理解星辰运转中蕴含的恒定规律与变量之间的平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香即将燃尽。
云倾凰眼中猛地一亮!她想到了星辰之间的引力维系着星系平衡,如同规则维系着世界运转!一种名为“引力锚点”的法则真谛被她捕捉!
而帝珩,则领悟了“恒动与守恒”的星辰秩序真意!
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各自打出一道蕴含所悟真谛的光芒,射向那星辰符文。
符文微微一颤,分别投射出两道星光,融入二人眉心。
悟性之关,过!
三关已过,考验结束!
星陨尊者的灵魂之火似乎明亮了许多,带着释然与欣慰:“好!好!好!汝二人果然是天选之才!吾之道统,后继有人矣!”
那枚星辰法则本源之心碎片,缓缓飞起,一分为二,较大的一部分飞向云倾凰,较小的一部分飞向帝珩。同时,两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他们脑海,是星陨尊者毕生对星辰法则的感悟和几门强大的星辰神通!
“碎片予汝等,望善用之,莫负星辰之道。这片时空的维系,亦托付于汝等了……”星陨尊者的声音渐渐低沉,骷髅之身上的光辉开始消散,灵魂之火缓缓熄灭。
他最终彻底化作了飞灰,消散在空气中,唯有一座空荡荡的祭坛,证明他曾存在过。
云倾凰和帝珩感受着体内磅礴的星辰之力和浩瀚的传承信息,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反而有一丝沉重。这份传承,代表着责任。
然而,还不等他们仔细消化这份收获,异变突生!
整个望星台破碎虚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和愤怒的咆哮!
“在那里!终于找到你们了!”
“交出永恒神器和不朽物质!”
是那四个上界使者的声音!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而且听其话语,似乎……还发现了星辰本源碎片的气息?(他们称之为不朽物质)
显然,刚才考验结束时碎片散发的波动,还是将他们引来了!
云倾凰和帝珩脸色一变,刚得传承,强敌已至!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