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珩并未直接摧毁这枚议会信标。这是一个了解议会最新科技和窥探其意图的绝佳窗口。
他调动了“衍兵网络”中所有擅长能量解析、符文破译、物质构成的特殊虚空水母,对这枚米粒大小的信标进行了全方位的扫描和分析。
云倾凰也在一旁,调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辅助感知。她的混沌之力对能量本质有着极高的敏感性。
分析结果很快出来,令两人都有些心惊。
这信标的制造工艺极其精湛,所用的合金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融合了多种稀有空间属性和能量导性神金的复合材料,其内部结构更是复杂到了纳米级别,铭刻的微型符文组合蕴含着议会特有的、将科技与法则融合的风格。
“这种技术水准,远超一般的神域炼器水平。”云倾凰评价道,“议会能在骨灵巫族内部安插这种东西,其渗透能力确实可怕。”
“更可怕的是它的功能。”帝珩指着分析光幕上呈现出的复杂结构,“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定位信标。它内部集成了多重模式:除了定位,还有能量环境采样、生物气息捕捉、甚至…带有一丝极其隐晦的灵魂波动窃取功能!”
“灵魂窃取?”云倾凰一惊。
“非常微弱,但确实存在。”帝珩神色凝重,“它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收集周围特定目标的灵魂碎片波动。议会很可能想通过这个,来研究骨灵巫族,甚至…研究可能出现在附近的我们!”
这已经超出了简单监视的范畴,带有了强烈的研究甚至恶意窥探的意味。
“能反向追踪它的制造来源或者最终接收端吗?”云倾凰问道。
“很难。”帝珩摇头,“接收端已经被我修改指向风暴海眼,估计议会那边现在一团乱麻。制造来源…这信标内部有自毁和来源模糊化装置,一旦被强行破解错误,会立刻自毁。我们的水母是通过模拟其正确能量环境才安全取出的。但…”
他话锋一转,操控一只水母投射出一片复杂的能量流图谱:“但是,在它刚才试图激活并发送信号的那一刻,其能量流指向的原始坐标,虽然被加密和跳跃了无数次,还是被水母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源头特征。”
光幕上,那复杂的能量流最终指向了一个模糊的星域坐标。
这个坐标,帝珩并不陌生。
“黑曜石要塞…”帝珩缓缓吐出这个名字,“议会设在外环星域最大的前沿军事基地和科研中心之一。果然是他们!”
确定了是议会在背后搞鬼,并且其手段如此阴险后,帝珩眼中寒意更盛。
“看来,议会亡我之心不死。”云倾凰冷笑,“上次永恒之桥的亏还没吃够。”
“他们不会甘心失败的。”帝珩道,“这次利用骨灵巫族失败,还损失了一个高级信标和埋藏的间谍,肯定会暴怒。接下来,要么更加隐蔽,要么…可能会狗急跳墙。”
他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
第一,将这枚信标彻底封印收好,将来或许能作为指控议会的证据,或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二,加强永恒之桥周边虚空的监控等级,特别是对非自然能量波动的扫描。精灵族的“自然之瞳”也被接入监控网络,作为一个补充。
第三,将议会的威胁性和此次事件(省略具体手段)告知艾莉尔·逐星者。精灵族崇尚自然,对议会科技必然反感,此举既能示好,也能将精灵族更紧密地绑上对抗议会的战车。
第四,与幽骸大巫祭进行下一步谈判。内部清洗完成后,该落实他承诺的“荒古位法则深度共享”和“议会情报”了。
当帝珩将议会信标的部分功能(尤其是灵魂窃取)告知艾莉尔时,这位精灵长老果然露出了极度厌恶和警惕的神情。
“人工的造物,竟敢亵渎灵魂!”艾莉尔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怒意,“议会的手伸得太长了!多谢守护者告知,生命圣所将会全力协助监控此类异常能量!”
精灵族的态度更加鲜明地站在了永恒之桥一边。
而与幽骸大巫祭的谈判则更为顺利。清洗之后,幽骸对桥体的掌控力大增,他爽快地履行了承诺。
荒古骨塔与桥体的连接进一步深化,一股磅礴、古老、蕴含着死亡与新生意境的法则力量缓缓涌入桥体,使得代表“死亡”、“灵魂”、“大地”、“荒古”的桥体区域光芒大盛,法则结构变得更加稳固和深邃。甚至对云倾凰的万魂幡器灵魂刹的恢复,都有不小的好处。
同时,幽骸也提供了一些关于议会的情报:“据祖灵启示和零星信息,议会似乎正在全力进行一项名为‘造神’的计划,旨在创造完美融合科技与法则的终极生命体。他们疯狂搜寻各种古老血脉、神器、本源之地,很大程度就是为了这个计划。永恒之桥…很可能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造神计划…”帝珩和云倾凰记下了这个关键词。这解释了议会为何如此不择手段。
经过信标风波和内部清洗,永恒之桥上的三方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精灵族与守护者更加亲近,骨灵巫族与守护者达成了实质合作,而精灵与骨灵之间虽然依旧隔阂,但至少明面上的冲突因共同的外部威胁(议会)而减少了。
桥体上的法则因为两座塔的融入而变得更加丰富和完善,整体实力悄然提升。
然而,帝珩和云倾凰都清楚,议会不会善罢甘休。而“万灵共生之契”吸引来的,恐怕也不止这两家…
就在一切似乎暂时平稳下来时,负责监控遥远虚空的虚空水母,再次传来了警报!
这一次,警报的源头并非来自任何一个已知的文明方向,而是来自一片理论上空无一物、连星辰都极其稀疏的古老荒芜星域!
那里的空间,正在发生大规模的、不正常的扭曲!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要艰难地穿越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