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2月中旬,八莫,中国驻印军第一集团军总指挥部
八莫大捷的余威尚未散去,中国驻印军的铁流已然调转方向,剑指缅北日军的最后一个重要堡垒——南坎(Namhkam)。这座位于瑞丽江河谷、扼守中缅边境通道的重镇,已成为日军在缅北负隅顽抗的象征。攻克南坎,意味着彻底扫清滇西缅北会师的最后障碍,中印公路的全面贯通指日可待。
集团军总司令李锦上将站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目光锐利如刀。地图上,南坎及其周边复杂的地形——瑞丽江、起伏的丘陵、密布的村落——被清晰标注。情报显示,日军第56师团残部、第49师团一部以及从各方溃退下来的守军,总计约一个联队强的兵力,在南坎指挥官(原第56师团长松山佑三已于八莫“玉碎”,由高级军官接替)的督率下,正依托瑞丽江天险及南坎城区外围的“南坎山”、“芒友坡”等系列高地,构筑了极其坚固的纵深防御体系,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南坎,”李锦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回荡在肃静的指挥部内,“是日寇在缅北的最后一个巢穴。拿下它,我们就能与滇西的兄弟部队胜利会师,彻底打通这条生命线!敌人虽已成困兽,但依托有利地形和坚固工事,必会拼死一战。此战,关乎反攻大业的最终完成,不容有失!”
他环视麾下众将,最终目光落在以善打硬仗、作风顽强着称的新一军军长孙立人身上。
“命令!”
“新一军孙立人部!”
“到!”孙立人唰地起身,身姿挺拔如松,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
“以你部为主攻力量,配属集团军直属重炮一团、工兵一营、部分坦克分队(来自第七军加强),立即向南坎发起总攻!你的任务是以新38师为右翼,沿瑞丽江东岸向城南及‘芒友坡’攻击;以新30师为左翼,强渡瑞丽江,攻击城西‘南坎山’高地;以第50师为预备队,随时投入扩大战果!务必以雷霆万钧之势,突破敌外围防线,攻入城区,全歼守敌!”
“是!总司令!新一军保证完成任务,拿下南坎!”孙立人斩钉截铁,声音洪亮。
“第七军楚南河部、新二军沈德威部!”
“到!”
“你两部,分别负责保障新一军左右两翼安全,并对八莫至南坎、南坎至芒友道路进行封锁警戒,阻击任何可能来援之敌,确保新一军侧后无忧!”
“明白!”
“集团军炮兵司令部,周振邦将军!”
“到!”
“集中全部火力,为新一军提供最猛烈的炮火支援!重点摧毁敌江防工事、高地堡垒和城区坚固据点!炮弹,要像下雨一样砸到鬼子头上!”
“是!保证炸平他们!”
“集团军特种作战司令部、工程兵、通信兵、后勤、卫生等部门,全力协同,保障攻坚作战顺利进行!”
“是!”众将齐声领命,指挥部内充满了必胜的决心。
总攻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打响。战斗首先在瑞丽江两岸爆发。
左翼,新30师的任务最为艰巨——强渡水流湍急的瑞丽江。日军在江西岸构筑了密集的碉堡和战壕,机枪火力足以覆盖整个江面。
“炮火准备!”随着命令下达,集团军重炮群的炮弹划破夜空,如同流星火雨般砸向西岸日军阵地,爆炸的火光将江水映得通红。炮击持续了四十分钟,试图将日军工事犁平。
炮火开始延伸,佯装主力渡江。与此同时,在炮火和夜色的掩护下,新30师精选出的数个加强营,分乘数百艘橡皮艇和冲锋舟,从上游和下游数个预先侦察好的隐蔽渡点,悄然入水,向对岸奋力划去。
江面上,只听见哗哗的划水声和低沉的引擎轰鸣。士兵们紧握武器,身体紧贴船帮,目光死死盯住对岸黑暗中可能闪现火光的位置。先头几批船只凭借夜色和炮声的掩护,成功接近了江心。
然而,就在更多船只涌入江面时,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夜空——数颗日军发射的照明弹拖着惨白的光芒升上天空,随即缓缓飘落,将宽阔的江面照得如同白昼!渡江部队瞬间暴露无遗!
“敌の渡河!撃て!(敌人在渡河!射击!)”对岸日军阵地上顿时爆发出疯狂的嚎叫。
下一秒,死亡之网便笼罩了江面!对岸日军阵地喷吐出无数条火舌。九二式重机枪沉闷连续的“哒哒哒”声、九九式轻机枪清脆的“哒哒”点射声、三八式步枪单调的“砰”“砰”声,以及掷弹筒发射的“咚……轰!”的爆炸声,骤然响成一片!密集的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泼洒过来,打得江面水花四溅,噗噗作响。迫击炮弹也不时落下,在船队中间炸起冲天的水柱。
顷刻间,灾难降临。子弹轻易穿透橡皮艇的材质,灼热的金属射流钻入人体,鲜血瞬间染红了船舱和江水。不断有士兵中弹,一声不吭地栽入冰冷的江中。有的冲锋舟被直接命中,油箱爆炸,燃起大火,船上的士兵在火焰中挣扎。落水的士兵拼命向前游去,但很多人很快就被后续的子弹击中,或是被沉重的装备拖入江底。
“不要停!加速划!”
“机枪手!向对岸火力点还击!”
各船指挥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船上的轻机枪手和步枪手们,不顾自身暴露的危险,奋力向对岸日军枪口焰闪烁的位置开火还击,试图压制敌人。m1919A4机枪的咆哮声加入了大合唱,子弹刮风般扫向对岸堤岸。但日军的火力占据绝对地利,渡江部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这短短几百米的江面,成为了生死线。每一米的前进,都伴随着牺牲。江水被鲜血染红,漂浮着船只的残骸和烈士的遗体。但活着的将士们,眼中只有对岸,他们红着眼睛,咬着牙,拼尽全力划动船桨,驾驭着失控的船只,冒着枪林弹雨,继续向着目标彼岸冲去。
“不要停!冲过去!”指挥员们在舟中怒吼。子弹噗噗地打在船帮和水面上,不断有士兵中弹落水,江水被染红。舟上的战士则用手中的武器向对岸猛烈还击,压制日军火力。
工兵部队冒着枪林弹雨,在主要渡河点紧急架设浮桥,为后续部队和重武器过江创造条件。这是一场勇气与牺牲的考验。终于,在付出惨重代价后,先头部队成功登上了西岸,与日军展开了惨烈的滩头争夺战。他们用冲锋枪、手榴弹和刺刀,一寸寸地扩大登陆场,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通过浮桥和船只加入战斗,瑞丽江天险被英勇的新30师将士们突破!
几乎在强渡瑞丽江的同时,右翼新38师也对南坎城南外围的“芒友坡”高地群发起了猛攻。这里是日军防御体系的另一根支柱,工事极为坚固。
战斗从一开始就异常惨烈。日军依托居高临下的地形和密布的火力点,用密集的火力阻挡着中国军队的每一次冲锋。山坡上布满了弹坑和铁丝网。
“机枪掩护!”
“爆破组,上!炸掉那个碉堡!”
“火箭筒!瞄准那个射击孔!”
新38师的士兵们展现了高超的攻坚技巧和顽强的战斗意志。他们以班排为单位,交替掩护,灵活运用各种火器。炮兵观察所前出,引导后方炮火进行精准拔点。m4“谢尔曼”坦克(加强分队)抵近射击,用75mm火炮将日军的土木工事一一摧毁。火焰喷射器成了对付岩洞和坑道工事的利器,一条条火龙钻入,里面往往传出凄厉的惨嚎。
……高地争夺战反复拉锯,“芒友坡”主峰东南侧的“野猪岭”阵地尤为关键。新38师113团三营负责攻取此处。
第一次冲锋,七连在营属机枪连和迫击炮的掩护下,沿着陡峭的山坡向上猛冲。日军极其狡猾,直到攻击部队接近至手榴弹投掷距离,隐藏在岩石缝隙和加固掩体中的机枪才突然开火!侧射火力如同镰刀般扫过冲锋队形,十几名战士瞬间倒地,七连被压制在半山腰的乱石堆后,寸步难行。
营长见状,立刻呼叫团属炮兵:“炮火延伸覆盖‘野猪岭’反斜面!压制鬼子预备队和炮兵观察员!”同时命令八连从侧翼迂回,吸引敌人火力。
炮火过后,七连再次发起攻击。这次,日军不仅用机枪阻击,更从山顶战壕中雨点般投下九七式手榴弹。爆炸声连绵不绝,破片四处横飞。冲在前面的排长大吼:“散开!利用弹坑!爆破组上!”
两名手持爆破筒的战士匍匐前进,试图炸开铁丝网和鹿砦,但一人中途被狙击手击中牺牲,另一人勉强靠近,拉响爆破筒后自己也重伤倒地。
战斗陷入僵局。三营长调整战术,将全营的巴祖卡火箭筒和火焰喷射器集中使用。他组织火力组用精准射击压制日军火力点,掩护特种武器前出。
“火箭筒!目标,左前方岩石下的机枪堡!”
“咻——轰!”一声巨响,岩石崩裂,日军的机枪哑火了。
“喷火兵!右前方那个洞穴!给我烧!”
一名喷火兵在战友拼死掩护下,猛地跃起,对准黑黢黢的洞口扣动扳机。“呼——”一条炽热的火龙钻入洞中,里面立刻传出非人的惨嚎和弹药殉爆的闷响。
趁着日军火力减弱,三营长亲自带领九连发起了决死冲锋。战士们投出密集的手榴弹,趁着爆炸的烟雾,端着刺刀冲入了日军的第一道战壕。狭窄的战壕内瞬间爆发了惨烈的白刃战,刺刀的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日军抵抗异常凶悍,往往需要两三名中国士兵才能解决一个死战不退的鬼子。
如此惨烈的拉锯战持续了大半天,“野猪岭”阵地几度易手。最终,凭借着兵力、火力和顽强意志的优势,三营以巨大代价彻底肃清了阵地上的残敌。当一面残破的军旗插上“野猪岭”最高点时,整个“芒友坡”日军防线动摇了。新38师主力趁势猛攻,终于一鼓作气,拿下了主峰。放眼望去,通往南坎城区的道路已在脚下,但山坡上层层叠叠的双方士兵遗体,无声地诉说着这场胜利的惨烈代价。
(西岸,新30师在巩固滩头阵地后,立即向“南坎山”高地发起攻击。)
“南坎山”高地俯视着整个瑞丽江渡口和西岸滩头,是日军西岸防御体系的支柱。山坡陡峭,植被稀疏,日军在山腰和山顶构筑了层层叠叠的战壕和蜂窝般的机枪巢、迫击炮位,射界开阔,易守难攻。
新30师88团一营担任主攻。第一次冲锋,部队刚离开滩头阵地,进入开阔地,就遭到了日军精准而猛烈的火力打击。从高处射来的机枪子弹如同鞭子一样抽打过来,迫击炮弹也不断在冲锋队伍中爆炸。
“散开!快散开!利用地形!”营长声嘶力竭地呐喊。士兵们迅速扑倒,寻找弹坑和岩石作为掩体,但暴露在斜坡上,依然伤亡惨重,攻势被死死压制在山脚。
营长意识到强攻不行,立即调整战术。他命令重机枪连和营属迫击炮集中火力,压制山顶日军的重火力和指挥所,同时派出两个连队,从左右两翼,借助沟壑和低矮灌木的掩护,进行迂回渗透。
左翼迂回的二连在一条干涸的冲沟中艰难前行,试图接近山脊线。然而,日军在高地侧翼也设置了警戒阵地。当二连先头排接近沟口时,突然遭到侧上方一个隐蔽岩洞中日军轻机枪的扫射。
“有埋伏!卧倒!”排长刚喊出口,就有几名战士中弹。队伍被压制在沟内。
“火箭筒!干掉它!”一名火箭筒手在战友火力掩护下,冒险探身,对准岩洞射孔发射。“咻——轰!”火箭弹钻入洞内爆炸,机枪哑火。二连趁机冲出沟口,与闻讯赶来的日军警戒部队展开了近距离枪战和白刃战,最终艰难夺取了侧翼的立足点。
右翼的三连同样遭遇顽强抵抗,但在付出代价后也成功贴近日军主阵地。
正面的一营主力,在两侧迂回部队吸引部分火力后,再次发起攻击。这一次,他们采取小群多路、交替掩护的战术,一个班一个排地向前跃进,用手中的自动武器和手榴弹,逐个清除日军的火力点。战斗异常残酷,每前进一米都要付出鲜血的代价。日军往往战斗到最后一刻,用手榴弹与冲上阵地的中国士兵同归于尽的情况屡见不鲜。
经过大半天惨烈的拉锯战,在炮兵有力支援和将士们前赴后继的冲锋下,88团一营终于撕开了日军的防线,率先冲上了“南坎山”主峰。残存的日军见大势已去,部分溃散下山,部分被歼灭在山顶工事内。
当青天白日旗在“南坎山”顶峰升起时,意味着南坎城西的屏障被彻底拔除,新30师取得了至关重要的立足点,为后续攻城战斗奠定了坚实基础。
随着外围高地的相继易手,中国军队从东、西、南三个方向突入南坎城区。真正的炼狱——巷战开始了。
日军将每一栋房屋、每一座寺庙、甚至每一个废墟都变成了堡垒,设置了大量的射击孔、诡雷和狙击手。战斗变成了最血腥、最消耗时间的逐屋争夺。
“注意拐角!”
“手榴弹清屋!”
“小心狙击手!”
(惨烈的巷战在每一条街道上演。)
新38师114团一营二连的士兵们,跟随着一辆m4“谢尔曼”坦克,沿着南坎城一条名为“庙街”的主干道艰难地向城中心推进。坦克的履带碾压过碎砖烂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炮塔不时转动,75mm主炮发出轰鸣,将前方街垒或怀疑藏有火力的房屋窗口炸得粉碎,同轴机枪则不停地扫射着街道两侧的废墟。
突然,从右侧一栋半塌的二层小楼里,射出了一串密集的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叮当作响,溅起火星。跟在坦克侧后的步兵们立刻卧倒还击。
“右边楼房!二楼!机枪!”步兵班长大喊。
坦克炮塔缓缓转动,但还没等开火,几个黑影就从左侧小巷里嚎叫着冲了出来——是日军的“肉弹”!他们身上绑着炸药包或集束手榴弹,直扑坦克脆弱的侧面和履带!
“肉弹!左边!”坦克车长在指挥塔里惊恐地大叫,航向机枪猛烈扫射,撂倒了两个。但第三个已经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紧随坦克的步兵排战士反应极快,一支m1加兰德步枪和一支汤姆森冲锋枪几乎同时开火,将那名“肉弹”打成了筛子,炸药包在几米外爆炸,气浪掀翻了一名就近的士兵。
危机还未解除。一声沉闷的炮响从街道尽头传来!“砰!”一发炮弹击中了“谢尔曼”坦克的炮盾,虽未击穿,但巨大的冲击让坦克猛地一震。
“反坦克炮!前方街口!”车长吼道。
坦克主炮迅速瞄准还击,但日军炮手很狡猾,打一炮就躲。步兵们被迫分散,与隐藏在街道两侧废墟中的日军狙击手和步枪手对射,每一步前进都暴露在交叉火力下。
“这样不行!爆破组,清理右边那栋楼!喷火兵,准备!”二连长当机立断。几名工兵抱着爆破筒和炸药包,在战友火力掩护下,匍匐接近右侧小楼。“轰”的一声巨响,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喷火兵紧接着上前,对着洞内喷射出长达数十米的火龙,楼内顿时陷入一片火海,日军的机枪声戛然而止。
街道前方,日军的抵抗依然顽强。战斗变成了对每一栋房屋、每一个院落的血腥争夺。枪声、爆炸声、呐喊声和垂死者的呻吟在南坎的街巷间反复回荡,经久不息。这条短短几百米的“庙街”,成为了吞噬生命的漩涡,而这样的漩涡,在城内的每一条街道上都在同时上演。
新一军的士兵们以惊人的勇气和毅力,一寸一寸地向前推进。他们分成多个突击小组,互相配合,逐个清除日军的抵抗据点。战斗异常残酷,伤亡不断攀升,但胜利的天平已不可逆转地倾向中国军队。
日军的抵抗被逐渐压缩到城中心以原英式市政厅、火车站等坚固建筑为核心的最后区域。这里是日军指挥部所在地,防守最为顽强。
新38师112团负责攻击市政厅。这是一场硬仗。日军依托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墙体,拼死抵抗。
“呼叫重炮!直瞄射击!”团长下令。
师属炮兵营的105mm榴弹炮被冒险推上前沿,几乎平射,厚重的墙壁被炸开巨大缺口。
“喷火兵!上!”
“步兵!冲进去!”
(士兵们从缺口涌入大楼,与日军展开了最后的室内近战。)
爆破产生的硝烟尚未散尽,新38师112团一营三连的士兵们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从被炸开的市政厅侧墙缺口蜂拥而入。迎接他们的,是扑面而来的密集子弹和垂死日军的疯狂反扑。
大楼内部光线昏暗,弥漫着硝烟、尘土和血腥味。战斗在第一时间就进入了白热化。门厅、走廊、楼梯拐角,都成为了生死相搏的战场。
“手榴弹!”冲在最前面的班长大吼一声,将一枚mk2手榴弹甩进前方一个房间。爆炸声刚落,战士们便端着汤姆森冲锋枪和上了刺刀的m1加兰德步枪冲了进去,与残存的日军展开了近距离射击和肉搏。冲锋枪急促的连射声、步枪清脆的单发声、刺刀碰撞的铿锵声、以及双方士兵的怒吼和惨叫声在封闭的空间内回荡,震耳欲聋。
日军利用办公室、档案室等每一个房间、每一处障碍进行顽强抵抗。他们从二楼楼梯口向下扔手榴弹,从走廊尽头的掩体后用轻机枪扫射。争夺每一级楼梯、每一个房间都要付出鲜血的代价。
“压制二楼楼梯口!”
“一班向左,二班向右,清剿一楼房间!”
“喷火兵!走廊尽头那个机枪点!”
命令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喷火兵再次成为关键角色,沉重的燃料罐喷出的火龙,能有效清除躲在房间和掩体后的日军,但喷射时产生的耀眼火焰也使其成为显眼的目标,风险极大。爆破筒和炸药包则被用于炸开被堵死的房门或加固的工事。
战斗异常残酷和混乱。往往一个房间刚刚被手榴弹和冲锋枪清理过,下一秒就可能从相连的通风口或天花板破洞中钻出幸存的日军。白刃战时有发生,双方士兵扭打在一起,用刺刀、工兵铲、甚至拳头和牙齿进行最原始的搏杀。
经过数小时逐层、逐屋的血腥争夺,市政厅内的枪声和爆炸声才逐渐稀疏、平息。当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日军军官在二楼会议室被击毙后,这座象征着南坎日军指挥核心的建筑,终于被彻底攻克。大楼内随处可见双方士兵阵亡的遗体,墙壁上布满了弹孔和喷溅的血迹,景象宛如地狱。
至2月下旬,南坎城内的有组织抵抗基本停止。残存的日军部分被歼,部分溃散入山林。一面鲜艳的青天白日旗,在众多将士的欢呼声中,冉冉升起在南坎城头的最高处。
孙立人将军进入满目疮痍的南坎城,看着疲惫却洋溢着胜利喜悦的将士们,庄严宣布:“南坎,已被我新一军攻克!”
消息传回,李锦和整个指挥部一片欢腾。李锦立即通电嘉奖新一军全体官兵:“你们以无比的英勇和牺牲,攻克南坎,取得缅北反攻的决定性胜利!烈士们的功绩,永垂不朽!”
攻克南坎,意味着中国驻印军已经扫清了滇西缅北会师的所有主要障碍。目光所及,已是芒友方向。这场血战,不仅歼灭了大批日军有生力量,更极大地鼓舞了全国抗战士气,标志着中印公路全面打通、抗战生命线即将复苏的伟大时刻即将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