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月中旬,南坎前线,中国驻印军第一集团军总指挥部。
南坎外围的硝烟尚未散尽,中国驻印军总司令李锦上将的目光已如同鹰隼般锁定了下一个猎物——盘踞在南坎西北方向,依托南宛河(Nawng hka)及周边山地负隅顽抗的日军部队。大量情报和前线多次交手确认,当面之敌为日军第49师团之第168联队,联队长为三浦忠次郎大佐。该联队齐装满员,是日军为稳定南坎战线而调来的生力军,气焰嚣张,工事构筑极为严密。
巨大的作战沙盘前,将星云集。李锦的指挥棒精准地点在南宛河北岸,一片标注着“滚弄”、“芒卡”的山地区域。
“三浦联队,”李锦的声音沉稳而冷峻,“狂妄得很,以为背靠南宛河,据险而守,就能阻挡我军的钢铁洪流。其部署呈弧形防御,左翼(西侧)依托滚弄附近一系列高地,右翼(东侧)紧贴南宛河拐弯处,核心位于芒卡坡地。企图利用河流作为天然屏障,并得到南坎主力的炮火支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新二军军长沈德威、第七军军长楚南河以及集团军直属部队的各位指挥官。
“敌人嚣张,正好给了我军聚而歼之的机会!其位置相对突出,与南坎主力存在一定间隙。我决心,集中绝对优势兵力火力,一举围歼这个三浦联队,砍掉南坎守敌的一条臂膀,沉重打击日军士气!”
“命令!”李锦的声音陡然提升,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新二军沈德威部!”
“到!”沈德昂首应道。
“以你部主力,担任正面强攻任务!从北面向敌168联队核心阵地芒卡及其左翼滚弄高地群,发起不间断的猛烈攻击!务必吸引、牵制并大量消耗敌军主力,将其牢牢钉死在阵地上!”
“是!我部定当全力以赴,砸碎鬼子硬壳!”沈德威领命。
“第七军楚南河部!”
“到!”楚南河与韩晓征目光锐利。
“以你部装甲主力及精锐步兵,配属集团军直属重炮一部,进行大规模迂回穿插!主力沿敌防御薄弱的西侧丛林山地,远距离迂回至敌168联队侧后,强渡南宛河上游浅滩,彻底切断其与南坎的联系及退路!一部兵力向南宛河下游运动,渡河后向东卷击,封锁河岸,防止敌军渡河南逃!”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把口袋扎死!”楚南河信心十足。
“集团军炮兵司令部,周振邦将军!”
“到!”
“集中全部火力,优先保障正面攻坚!弹幕要猛,要准!特别是对敌军预设炮兵阵地和坚固工事,实施毁灭性打击!反炮兵雷达必须全程开机!”
“是!总司令!”
“集团军特种作战司令部,王大山将军!”
“到!”
“特战旅提前渗透,重点侦察敌指挥部、通信枢纽、炮兵阵地、渡口及后勤节点坐标,引导精确打击,并袭扰其后方!”
“是!”
“工程兵、通信兵、后勤、卫生,全力保障!此战,务必达成全歼!我要让这个三浦联队,从日军的序列里彻底消失!”
“是!”指挥部内,战意沸腾。
战斗在黎明时分打响。
新二军,这支以防御坚韧着称的部队,再次展现了其进攻时的强悍。针对日军左翼滚弄高地群和核心芒卡阵地,新二军104师、105师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集团军炮兵群的炮火准备前所未有地猛烈。重炮、榴弹炮、火箭炮的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日军阵地,地动山摇,火光冲天,几乎将山头削低了一层。然而,日军工事异常坚固,大量利用反斜面和岩石洞穴,炮击虽造成严重破坏,但未能完全清除所有火力点。
炮火延伸,步兵开始冲锋。
“杀啊!”士兵们沿着陡峭的山坡向上猛冲。
日军残存的火力点立刻复活,九二式重机枪、九九式轻机枪、掷弹筒、步枪子弹从精心伪装的火力点中喷射而出,构成一道道密集的交叉火网。冲在前面的士兵不断有人中弹滚落。
“压制!火力压制!”
“火箭筒!敲掉那个地堡!”
新二军士兵们顽强无比,用更猛烈的火力还击。m1919A6机枪、60mm\/81mm迫击炮拼命压制日军火力。巴祖卡火箭筒手和火焰喷射器操作手,在战友掩护下,冒死抵近,逐一清除日军的坚固工事和洞穴。
……战斗瞬间白热化。滚弄高地群中的“鹰嘴崖”(日军称“四八高地”)成为了双方争夺的焦点。这个高地山势陡峭,日军在其上构筑了三层环形战壕、数个混凝土机枪堡和大量散兵坑,火力配系极佳。
新二军105师315团一营负责主攻。第一次冲锋,一连在营属迫击炮和重机枪掩护下,沿着狭窄的正面向上猛冲。日军极其沉得住气,直到攻击部队进入五十米范围,所有火力点才突然同时开火!
“哒哒哒哒——”九二式重机枪沉闷的连射声和九九式轻机枪清脆的点射声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掷弹筒发射的小炮弹也不断落在冲锋队形中爆炸。
“隐蔽!快卧倒!”一连长声嘶力竭地大喊,但仍有十多名士兵瞬间倒在血泊中,攻势被死死压制在半山腰。
“炮兵!呼叫炮兵支援!目标,‘鹰嘴崖’东坡日军重机枪阵地!”营长对着步话机怒吼。
片刻后,师属炮兵营的75mm山炮炮弹呼啸而至,精准地覆盖了东坡,日军的几个火力点顿时哑火。
“二连!从西侧佯攻吸引火力!一连剩余人员,三连!跟我从正面再冲一次!”营长调整战术。
日军指挥官三浦大佐在后方指挥部用望远镜观察,冷笑着对参谋说:“哼,支那人就知道靠炮火和蛮力。命令第三中队,向‘鹰嘴崖’西侧运动,加强防御!炮兵小队,对敌军集结区域进行拦阻射击!”
几发日军四一式山炮的炮弹落在山脚下,给正在准备的攻击部队造成了一些混乱。
但新二军的士兵们异常顽强。炮火稍歇,攻击再次开始。这一次,他们采用了更分散的队形,利用弹坑和岩石交替掩护前进。
“手榴弹!”接近日军第一道战壕时,战士们纷纷将mk2手榴弹甩了进去。爆炸声刚落,士兵们就跃入战壕,与日军展开了惨烈的近战。
战壕内空间狭窄,冲锋枪、刺刀、工兵铲、甚至拳头都成了武器。喊杀声、惨叫声、爆炸声不绝于耳。经过一番血腥搏杀,第一道战壕被艰难夺取。
但日军立刻从第二、第三道战壕发起凶猛的反扑,企图将中国军队赶下去。双方在狭窄的战壕和阵地上反复拉锯,手榴弹像雨点一样在双方头顶飞来飞去,爆炸声震耳欲聋。往往一个散兵坑刚刚被占领,下一秒就可能被对方夺回。山坡上布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和残破的装备。
“火焰喷射器!上!给我烧掉那个机枪堡!”看到一处坚固的日军机枪堡仍在喷吐火舌,营长眼睛血红地吼道。
一名喷火兵在两名冲锋枪手的掩护下,匍匐接近,猛地起身,一条炽热的火龙直扑射孔!堡内顿时传出凄厉的惨嚎和爆炸声(引燃弹药),彻底安静下来。
就这样,新二军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优势的火力和灵活的战术,一寸一寸地消耗着日军的兵力和意志。虽然进展缓慢,伤亡不小,但成功地将三浦联队的主力牢牢吸引并消耗在“鹰嘴崖”及周边高地的血腥争夺战中,使其无法抽调兵力应对后方悄然袭来的致命威胁。
就在正面激战正酣之时,第七军的迂回部队正在上演一场极其艰难却至关重要的战略机动。楚南河和韩晓征亲率装甲第一师主力(以轻型坦克、装甲车和机械化步兵为主)及配属部队,离开了主要交战区域,一头扎进了西部茂密的山林之中。
这条路比预想的更加难行。几乎没有道路,只有侦察兵探出的小径。部队需要克服悬崖峭壁、密林沟壑。工兵部队拼尽全力开路、架设简易桥梁。士兵们推着火炮,掩护着坦克和车辆,在极其恶劣的地形中艰难前行。
特战旅的侦察分队如同幽灵,提前清除了日军布置在深远侧后的零星警戒哨,并引导部队避开雷区和障碍。经过一天一夜近乎残酷的强行军,第七军主力奇迹般地出现在了南宛河上游一处水流相对平缓的河段。
“工兵!立即架设浮桥!步兵,准备强渡!”楚南河虽然疲惫,但眼神锐利。
工兵部队冒着对岸可能存在的微弱抵抗,迅速行动,利用橡皮艇和预制构件架设浮桥。部分步兵则乘坐冲锋舟,在机枪掩护下率先强渡,很快控制了对岸滩头。日军在此处防御极为薄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坦克、装甲车和火炮通过浮桥隆隆驶过南宛河!第七军的钢铁洪流,如同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了日军第168联队的侧后纵深!
部队毫不停留,立即兵分两路:一路由韩晓征率领,直插168联队指挥部所在地(根据特战情报)以及其后勤补给中心;另一路由楚南河亲自指挥,沿南宛河南岸向东迅猛突击,横扫日军沿河设置的零星据点,彻底封死三浦联队南逃的渡口和路线。
第七军出现在身后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日军168联队的指挥体系。
联队长三浦大佐接到报告时,脸色惨白,几乎无法相信:“纳尼?!支那军…支那军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后面?南宛河天险呢?!”
指挥部里一片恐慌。通信兵试图联系南坎师团部求援,但通讯已被中方电子干扰严重破坏,且退路已被切断。
“八嘎!顶住!命令各大队,向我靠拢!向后方反击!打开通路!”三浦声嘶力竭地吼叫,试图做困兽之斗。
然而,为时已晚。正面,新二军的攻势因为得知第七军得手而变得更加凶猛猛烈,多处日军阵地被突破。侧后,第七军的装甲部队横冲直撞,韩晓征部精准地炮击并包围了联队指挥部所在村庄,楚南河部则像一把铁扫帚,将南宛河南岸的日军清扫一空,所有渡口均被火力严密控制。
日军彻底陷入了四面合围的绝境。指挥失灵,补给断绝,士气崩溃。士兵们有的绝望地发起自杀式“万岁冲锋”,被严阵以待的中国军队成片射杀;有的试图跳入南宛河泅渡逃生,大多被岸边的机枪火力或冰冷的河水吞噬;更多的是像无头苍蝇般在包围圈内乱窜,被分割、压缩、歼灭。
最后的战斗变成了对孤立之敌的清剿。中国军队从四面八方压缩包围圈,逐步肃清残敌。
新二军从正面压下来,第七军从背后和侧翼打过来。坦克碾过日军的临时阵地,步兵仔细清剿每一个山洞、每一片丛林、每一处房屋。火焰喷射器对付坑道和洞穴效果极佳,迫击炮和手榴弹清理丛林中的散兵。
抵抗是零星的,但往往异常顽固。部分日军死硬分子战斗到最后一人。联队长三浦忠次郎大佐在其指挥部被攻破时,试图焚毁军旗并切腹自杀,被冲入的新二军士兵击毙。
经过一天一夜的最终清剿,日军第49师团第168联队被彻底歼灭。阵地上日军人尸枕藉,大量武器弹药和物资被缴获,仅有极少数散兵趁夜色和混乱钻入深山老林得以逃脱,但已不成建制。
李锦在指挥部接到捷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场围歼战,执行得几乎完美。
“打得好!嘉奖所有参战部队!新二军正面攻坚,打出了威风!第七军迂回穿插,果断迅猛!直属部队保障有力!”
他走到地图前,将代表168联队的红色标记彻底抹去。
“南坎之敌,又折一臂!通往芒友,与我滇西远征军会师的大门,已经洞开!”
此役,中国驻印军成功运用大纵深迂回、步炮坦协同、电子干扰、特种作战等现代化战术,以较小的代价达成了对日军一个齐装满员联队的彻底歼灭,极大地震撼了日军,充分展示了中国军队的强大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