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脚楼内,油灯如豆,将四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的木板墙上。窗外是湘西沉沉的夜色,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山中小镇的静谧。
张九歌关于九鼎镇守龙脉、鲁殇王墓地图指向总枢纽的推测,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胡八一三人心中激起层层波澜。这个猜想,远比单纯寻找散落的九鼎更加宏大,也更具危险性。
王胖子挠了挠头,试图消化这庞大的信息:“等等,九歌,你的意思是,咱们要找的不是什么九个青铜大锅,而是……而是关乎到咱们华夏风水龙脉的……总开关?”
“可以这么理解,但更复杂。”张九歌组织着语言,尽量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龙脉并非一条线,而是一个庞大的网络,维系着大地生机的平衡。九鼎,据古老传说和观山一脉的记载,正是古人铸造,用以镇压、疏导这个网络关键节点的神器。它们分散在不同龙穴,吸收地气,相互共鸣,形成一个稳定的守护体系。”
他拿起桌上的一把花生,摆出几个点:“比如,我们在龙岭迷窟得到的线索,可能指向黄河龙脉的某个节点;南海归墟的星辰碎片,关联东海龙气;而这湘西的蛊鼎,很可能与南方十万大山的支脉龙气息息相关。”他又将一颗较大的花生放在中心,“而鲁殇王墓中的地图,很可能标示的,就是这个庞大网络的‘中枢’所在,或者是指引如何让这些分散的鼎气重新汇聚、激活总枢纽的方法。”
Shirley杨若有所思,她用科学的思维尝试理解:“听起来,这像是一个极其精妙复杂的古代能量平衡系统。九鼎是能量接收和稳定器,而总枢纽是控制中心。如果这个系统因为年代久远、人为破坏或者其他原因出现紊乱,确实可能导致地气失衡,引发各种难以解释的自然异象,甚至……更严重的后果。”她联想到精绝古城和鬼洞的经历,觉得这种可能性并非空穴来风。
胡八一脸色凝重,他结合自己掌握的风水术,越想越觉得张九歌的推测有道理。“《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也提到过‘地气枢纽’、‘龙脉之眼’的说法,但语焉不详。如果九鼎真与此有关,那觊觎它们的力量,恐怕就不仅仅是求财的盗墓贼了。”他想到了之前在精绝古城遭遇的境外势力,以及可能存在的、像封师古那样有着疯狂目的的人。
“所以,咱们这趟活儿,是去修‘地球发动机’的?”王胖子试图用他独特的方式理解,虽然比喻粗糙,但意思差不多。
“可以这么说。”张九歌肯定道,“而且,根据我的观察和感应,这个‘系统’可能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瓶山那诡异的毒瘴和行尸,龙岭迷窟异常的幽灵冢,甚至我们之前经历的一些险境,或许都是地气局部紊乱的征兆。如果我们不去修复,情况可能会越来越糟。”
他没有明说世界线动荡,但这番说辞足以让胡八一和Shirley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王胖子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他虽然爱财,但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含糊。
“既然如此,那鲁殇王墓,我们必须再走一趟了。”胡八一做出了决定,“不仅要找到那张地图,还要确保它不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他想到了之前离开鲁王宫时隐约感觉到的窥伺,或许那时就已经被盯上了。
“但是,‘岭南蛊鼎’这边……”Shirley杨提出疑问,“玉简指向这里,而且我们人已经在湘西了。”
张九歌沉吟片刻,道:“两者并不矛盾,或许还相辅相成。寻找‘岭南蛊鼎’,本身就是收集鼎气、了解这个‘系统’一部分的过程。而且,我怀疑湘西这边的事情,或许也与龙脉的局部异动有关。那个‘落花洞’和‘黑巫’寨,我们需要先摸清情况。但鲁殇王墓的地图是总纲,优先级更高。”
他看向胡八一:“老胡,你觉得呢?我们是先集中力量寻找去鲁王宫的路子和装备,还是分头行动?”
胡八一果断摇头:“不能分头。瓶山的教训还不够吗?面对这些诡异莫测的东西,我们必须在一起。既然鲁王宫的地图是关键,那就先集中精力搞定它。湘西这边,我们可以委托那位老猎人继续打听‘落花洞’和鹧鸪哨前辈的消息,等我们从山东回来,再决定下一步。”
这个计划稳妥可靠,众人都表示同意。
“那行,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沅陵,找那个老猎人。一方面打听湘西这边的详细情况,看看能不能建立联系;另一方面,也得想办法弄点钱和装备,不然连去山东的路费都成问题。”胡八一拍板定论。他们之前的积蓄大部分都随着火车沉入河底了。
王胖子一听钱和装备,眼睛又亮了:“对对对!装备是关键!这次说什么也得弄几把好家伙,再搞点黑驴蹄子、糯米什么的,瓶山那趟太憋屈了!”
事情议定,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张九歌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却毫无睡意。他再次拿出【观山藏玄镜】,手指拂过冰凉的镜面。随着他一次次使用能力,尤其是这次瓶山之行后,他感觉与这面古镜的联系更加紧密了。镜中似乎有微光流转,不再是之前耗尽力量后的完全沉寂。
他回忆起穿越以来经历的种种,从潘家园初遇,到野人沟、龙岭迷窟、云南虫谷、昆仑神宫,再到如今的瓶山和湘西……轨迹似乎在与原着重合,但又不断有新的、更危险的变数出现。观山太保的传承,九鼎的秘密,动荡的世界线……这一切仿佛一张巨大的网,而他正逐渐深入到网的中心。
“鲁殇王墓……”他低声自语。那里是他穿越后真正改变原着剧情起点的地方(指出青眼狐尸的破绽),如今又要重返,不知又会引发怎样的变数?那张地图,真的如他所料,指向龙脉总枢纽吗?
他隐隐有种预感,山东之行,绝不会顺利。除了墓中的凶险,恐怕还会有“人祸”。那些追寻九鼎的隐秘势力,绝不会放过鲁殇王墓这个关键点。
第二天清晨,四人辞别了青岩镇的干部和热心群众,承诺会尽快联系相关部门处理火车失事和乘客后续事宜,然后便踏上了前往沅陵的路。
他们需要找到那位老猎人,获取信息,筹集资金,补充装备,然后——目标山东,再探鲁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