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将军主墓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股积郁了数百年的阴寒死气如同实质般涌出,带着金属锈蚀和陈年尘土的味道,让人呼吸都为之一窒。手电光柱小心翼翼地探入,照亮了门后的景象。
墓室比前室更加宏伟宽阔,呈方形,穹顶高耸,隐约可见剥落的星辰壁画。墓室四角各立着一尊身披重甲、手持长兵的石雕武士俑,虽然蒙尘,但依旧透着一股沙场悍勇之气。墓室两侧摆放着一些陪葬的木箱和兵器架,大多已经腐朽不堪。而墓室的最中央,则是一个高出地面的汉白玉石台,石台上停放着一具巨大的、黑沉沉的棺椁。
那棺椁并非寻常木质,而是某种金属铸造,表面刻满了复杂的云纹和兽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阴煞死气,正是从这具金属棺椁中散发出来的。
胡八一第一时间看向东南角的蜡烛。那一点昏黄的烛火在涌入的空气中微微摇曳了几下,顽强地稳定下来,继续燃烧。
“蜡烛没灭,可以进去,但都小心点。”胡八一压低声音提醒道。
四人鱼贯而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棺中之物。墓室内寂静得可怕,只有他们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张九歌的“望气”之术在这里受到了棺椁散发出的强大死气干扰,难以穿透棺木感知内部具体情况,但他能感觉到,这棺椁不仅汇聚了墓穴本身的阴气,更隐隐与下方蛊师遗迹的能量源相连,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这元将军,果然在借助下面的蛊术力量。”张九歌低声道,“棺椁是特制的,像个容器,在缓慢吸收和转化下面的阴煞之气,试图维持尸身不腐,甚至……孕育更可怕的东西。”
王胖子看着那巨大的金属棺椁,咂咂嘴:“这得多少斤啊?要是金的就好了……”
“闭嘴,胖子!”胡八一瞪了他一眼,这货真是记吃不记打。
Shirley杨则更关注墓室内的其他细节。她走到一侧的陪葬品前,小心地用匕首拨开腐朽的木箱,里面露出一些锈蚀的铠甲碎片和已经失去光泽的玉器。她又检查了那些石雕武士俑,并未发现机关痕迹。
“看起来主要的危险,还是来自那具棺椁。”Shirley杨说道。
胡八一点点头,他绕着汉白玉石台走了一圈,仔细观察棺椁和周围地面,并未发现明显的陷阱机关。这反而让他更加警惕,元将军费尽心机弄成这样,主墓室不可能如此“平静”。
“按照摸金校尉的规矩,开棺前,需在棺椁东南角再点一支蜡烛。”胡八一说着,从包里拿出第二支蜡烛,小心地走上石台,将蜡烛放置在金属棺椁的东南角,点燃。
烛火再次稳定燃烧。
“可以开棺了。”胡八一深吸一口气,看向其他三人,“都准备好,万一里面蹦出个什么玩意儿,别手软!”
王胖子握紧了工兵铲,Shirley杨举起了金刚伞,张九歌也将古镜对准了棺椁。
开棺是个技术活,尤其是这种金属棺椁。胡八一和王胖子用工兵铲的铲刃插入棺盖与棺身的缝隙,用力撬动。这棺椁异常沉重,两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棺盖撬开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浓郁、带着奇异腥味的冰冷气息从缝隙中溢出。
“再加把劲!”胡八一低吼。
就在棺盖被撬开更大缝隙的瞬间,异变陡生!
不是来自棺内,而是来自墓室四周!
只听“咔嚓咔嚓”一阵机括转动声,墓室四角那四尊原本静止不动的石雕武士俑,它们的头颅竟然齐刷刷地转动了一百八十度,面朝了墓室中央!那空洞的石眼,仿佛在注视着试图开棺的四人!
紧接着,它们那持着长兵的手臂,也缓缓抬了起来!
“操!石头人又活了!”王胖子怪叫一声。
这四尊石俑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带着一股无可抗拒的沉重力量感,显然也是墓室的守护机关之一!
“别管石俑!先开棺!”胡八一当机立断,他相信摸金校尉的蜡烛规矩,只要蜡烛不灭,开棺就是被“允许”的,真正的危险很可能在棺内,必须抢先一步!
他和王胖子爆发出全部力气,猛地将沉重的金属棺盖彻底撬开,推落在地,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棺内景象映入眼帘——里面并非直接是尸体,而是一具略小一些的、用名贵阴沉木打造的内棺。内棺棺盖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文,散发出一种道术的镇压之力。
然而,这些符纸很多已经变得焦黑,似乎力量正在衰减。而内棺本身,也在微微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挣扎!
“尸变了!而且被道术镇压过,但现在快压不住了!”张九歌急声道。
就在这时,那四尊石俑已经彻底“苏醒”,它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挥舞着石质长戟和巨斧,朝着石台包围过来!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
“杨参谋,九歌!挡住石俑!我和胖子解决棺椁!”胡八一大声分配任务。
Shirley杨娇叱一声,舞动金刚伞迎向一尊石俑,伞面与石戟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她凭借灵巧的身法周旋。张九歌则催动古镜,清光照射在另一尊石俑的关节处,试图延缓它的动作,但效果似乎不如对邪物那么明显,石俑只是动作稍缓,依旧坚定不移地前进。
胡八一和王胖子则面对内棺。王胖子看着那震动越来越剧烈的内棺,咽了口唾沫:“老胡,咋办?直接劈了?”
“不行!用捆尸索!先把棺材捆住再说!”胡八一从背包里拿出备用的特制捆尸索,和王胖子一起,试图将绳索套在内棺上。
然而,内棺的震动越来越猛烈,“刺啦”一声,一张符纸竟然自行燃烧起来,化为灰烬!紧接着,更多的符纸开始变得焦黑卷曲!
“快!它要出来了!”胡八一吼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东南角棺椁上的那支蜡烛,火苗开始剧烈地、不正常地跳动起来,颜色也由昏黄逐渐转向一种诡异的幽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