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玉佩传来丝丝缕缕的清凉气息,如同在污浊的泥潭中开辟出了一小片净土,极大地缓解了虫谷邪气带来的身心压迫。四人精神都为之一振,尤其是王胖子,感觉手臂的残余麻痹感都减轻了不少。
“他娘的,这下心里有底多了!”王胖子摩挲着胸前的温润玉蝉,咧着嘴笑道,“看那五彩瘴还怎么嘚瑟!”
胡八一虽然也心中稍安,但并未放松警惕:“别大意,这玉符效果有限,而且前面的路还不知道有什么。九歌,这玉符的能量,能补充吗?或者,能不能再多做几个?” 他看向Shirley杨,团队里就她和张九歌还没有这种临时的护身符。
张九歌沉吟道:“补充的话,需要再找到类似的神树能量点,而且过程不保证每次都能成功,对精神消耗也大。至于多做几个……”他摇了摇头,“合适的媒介难找,玉器需要品质好且与人体气息相合的效果才佳。杨小姐的匕首不合适,我们暂时没有别的选择了。”
Shirley杨倒是很豁达:“没关系,有你们两个的玉符在,我们整体的压力都会小很多。而且我的防毒面具是最新型号,过滤效果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
张九歌点了点头,但他心中还有一个想法。仅仅依靠这临时充能的玉符,应对可能极其浓烈的五彩瘴,以及献王墓附近更恐怖的邪气,恐怕还不够稳妥。他想起了观山太保传承中记载的一种更高级的“辟瘴丹”的炼制方法。
这种“辟瘴丹”并非真正的丹药,而是一种利用特殊材料和方法,将辟邪净化之力固化、浓缩的产物,效果远比临时引导的能量更持久、更强力。炼制过程需要三样核心材料:一是至阳至纯的净化之源(如神树能量),二是能承载和转化能量的介质(如玉粉或特定矿物),三是能引导和稳定能量形态的“药引”(通常是某种蕴含灵性的血液或植物汁液)。
如今,净化之源(神树能量点)已经找到,介质(他们有两块充能玉符,必要时可以碾碎一部分,或者用那些品质尚可的碎玉),唯独这“药引”……
张九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怀中,那面依旧沉寂的【观山藏玄镜】上。观山太保一脉的传承古镜,其本身材质非凡,历经代代太保心血温养,无疑是最顶级的、蕴含灵性与引导力的“药引”!如果能借助古镜之力来炼制“辟瘴丹”,成功率和对瘴气的克制效果必将大大提升!
可是……古镜依旧无法主动催动。上次在痋虫围攻下那一丝被动反应,消耗巨大且不可控。
“九歌,你想什么呢?”胡八一注意到张九歌的走神,问道。
张九歌回过神来,暂时压下了利用古镜的想法,毕竟风险未知。他换了一个思路,说道:“我在想,既然我们能引导神树的能量,或许可以尝试制作一种效果更持久、更强的‘辟瘴之物’。不一定需要玉符这样的载体。”
“哦?怎么做?” Shirley杨很感兴趣。
“我们可以尝试‘炼制’。”张九歌解释道,“就像炼丹一样,不过我们炼的不是吃下去的丹药,而是将神树的净化之力,通过特定的方法和媒介,浓缩固化起来,形成一种类似……‘能量块’的东西,需要时激发使用,效果应该比玉符更直接、更猛烈。”
王胖子一听“炼制”,来了精神:“炼丹?这个胖爷我在行啊!小时候没少看西游记!需要炉子不?咱们现垒一个?”
张九歌被他逗笑了:“没那么复杂。不需要丹炉,但需要合适的‘容器’和‘火候’。” 他所说的容器,指的是能承受能量灌注而不毁的载体,火候则是指引导能量的精确控制。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个能量点的小坑。“我们可以就地取材,用这里作为‘地火炉灶’。” 他指着小坑,“神树的能量就是‘炉火’。”
“那容器呢?”胡八一问道。
张九歌从背包里拿出那个之前在昆明古玩店买的、曾经养过蛊的青铜小盒。“这个盒子,虽然曾是养蛊之物,沾染邪气,但其材质是青铜,本身具有很好的导能和封闭性。而且,正因为曾经承载过极邪之物,若能以神树纯正之力将其淬炼、转化,反而能形成一种极端的‘负负得正’的效果,成为绝佳的净化之力容器!”
这个想法不可谓不大胆!连胡八一都听得有些心惊:“用养蛊的盒子来装净化之力?这……能行吗?会不会互相冲突,反而炸了?”
“风险确实有。”张九歌坦言,“所以需要极其小心地控制能量引导的过程和力度。而且,我们需要一种能平衡和稳定两种极端力量的‘缓冲剂’。” 他看向Shirley杨,“杨小姐,你那里还有高浓度的医用酒精吗?或者高度白酒也行。”
Shirley杨虽然不解,但还是从医疗包里拿出一小瓶备用消毒用的高浓度酒精递给张九歌。
“酒精?”王胖子纳闷,“这玩意儿能当缓冲剂?”
“酒精性烈,但本质纯净,可以作为临时载体,帮助纯阳的净化之力与至阴的蛊盒邪气进行初步的中和与沟通,避免直接碰撞。”张九歌一边解释,一边开始准备。他将青铜小盒打开,将其内部仔细擦拭干净(尽管无法完全清除残留的蛊气),然后倒入少量酒精,刚好没过盒底。
接着,他取出之前引导能量时用过的那几块品质稍好的碎玉,用伞兵刀的刀柄小心碾成细腻的玉粉,均匀地撒入酒精中。玉粉缓缓沉淀,与酒精混合。
最后,他再次盘膝坐在能量点前,双手虚按在青铜小盒上方。这一次,他要做的不是温和地引导能量温养玉器,而是要进行一次更激烈、更精确的“能量灌注”和“炼制”!
“老胡,杨小姐,护法!胖子,无论发生什么,别靠近!”张九歌沉声叮嘱,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将精神高度集中,再次将意念探入地下,接触那道神树能量流。但这一次,他的意念不再是温和的邀请,而是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汲取”和“引导”的意志!
地下的能量流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势引动所惊扰,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一股比之前温养玉符时强烈数倍的纯正能量,被强行抽取出来,顺着张九歌的意念,如同一条被激怒的小龙,咆哮着冲向地面的青铜小盒!
“嗡——”
青铜小盒猛地一震!盒内的酒精瞬间沸腾起来,冒起大量的气泡,玉粉在沸腾的酒精中疯狂旋转!盒子本身那阴寒的蛊气与汹涌而至的神树净化之力猛烈冲突,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属扭曲摩擦的异响!
张九歌额头青筋暴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强行引导如此强烈的能量,对他的精神负荷极大!他必须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能量的输入速度和总量,既要保证足够淬炼盒子、融合玉粉,又不能过量导致盒子无法承受而崩毁,或者能量失控反噬自身!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站在狂风暴雨中的钢丝上,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怀中那面古镜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剧烈的能量冲突和主人面临的危机,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感,但依旧无法主动提供帮助。
胡八一三人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只见那青铜小盒在张九歌手下不断震动,表面甚至开始浮现出忽明忽暗的奇异光泽,时而清圣,时而阴邪,交织变幻。盒内沸腾的酒精和玉粉混合液,颜色也开始发生变化,从浑浊逐渐转向一种剔透的、散发着微光的淡青色!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张九歌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他咬紧牙关,凭借观山太保传承中记载的秘法和自身坚韧的意志,死死地控制着能量流。
终于,当盒内的液体完全转化为一种稳定的、如同翡翠般莹润的淡青色胶状物,并且青铜小盒本身的震动平息,表面那阴邪的蛊气被彻底驱散,转而蒙上了一层温润的青色光晕时,张九歌知道,炼制成功了!
他猛地切断了与地下能量流的连接,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向后倒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早已浸透了内衣。
“九歌!”胡八一和Shirley杨连忙上前扶住他。
“没……没事……成功了……”张九歌虚弱地笑了笑,指向那个青铜小盒。
此刻的青铜小盒,再无之前的阴森之感,通体散发着祥和、纯净的气息。盒内那淡青色的胶状物凝固了,像是一块巨大的、半透明的青色宝石,内部仿佛有氤氲的光华在缓缓流动。
“这就是……‘辟瘴丹’?”王胖子好奇地想伸手去摸,被胡八一一把打开。
“别乱动!”胡八一呵斥道,他能感觉到那盒子里蕴含着一股强大而温和的净化力量。
张九歌休息了片刻,缓过气来,解释道:“这不算丹,更像是一种……‘净化凝膏’。使用时,只需要刮下一点点,用火点燃,产生的烟雾应该具有极强的辟瘴驱邪效果,范围会比玉符大得多,效力也更猛。这一盒,足够我们应对最浓烈的五彩瘴了。”
他小心地盖上盒盖,将那炼制成功的“净化凝膏”郑重收起。有了这个底牌,穿越五彩瘴气区域,进入献王墓核心地带的把握又增加了数成。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完成炼制,精神稍有松懈之际,一阵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摩擦声,隐隐约约地从浓雾深处传来,伴随着地面极其轻微的震动。
“什么声音?”胡八一最先警觉,猛地站起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他们计划前进的、献王墓所在的方位。
张九歌也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到一股庞大、阴冷、充满暴虐气息的生命体正在苏醒,并且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那气息……与普通的痋虫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洪荒般的压迫感!
“不好……好像有什么……大家伙被惊动了!”张九歌脸色凝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