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祭坛之上,星辉渐隐,符文流转的光芒也缓缓平息,只剩下那道在岩壁上洞开的能量门户,如同巨兽的眼眸,幽深地凝视着三位不速之客。门户由纯粹的星光能量构成,边缘流淌着不断生灭的恨天氏符文,内部则是一片深邃的黑暗,连古镜的光芒投入其中都仿佛被吞噬,只能照亮门前数米的范围,散发出一种混合着古老、磅礴与未知危险的气息。
“他娘的,这门……看着就邪性啊。”王胖子咂咂嘴,下意识地紧了紧手里的金刚伞,“咱们这刚拿到宝贝,要不……见好就收?” 他掂量着怀里(想象中)那星辰碎片的价值,觉得这趟出生入死已经够本了。
胡八一没有立刻回答,他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能量门户和周围的岩壁。作为团队的决策者,他需要考虑的更多。“九歌,你刚才说接收到了恨天氏的传承信息,关于这扇门,有什么线索吗?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张九歌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努力梳理着脑海中那些庞杂纷乱的信息碎片。“信息很不完整,很多都是破碎的画面和模糊的概念……这扇门后面,似乎被称为‘星骸殿堂’或者‘归墟之眼的核心’,是恨天氏用来观测星辰、调动龙脉之力,以及……封印某种东西的地方。”
“封印?”胡八一和王胖子同时心头一凛。
“嗯,”张九歌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传承信息里提到,恨天氏当年并非主动放弃这里,而是在与某种来自深海或者虚空的‘大敌’抗争后,力量衰败,不得不封闭核心,举族迁徙。这扇门后的‘殿堂’,很可能就是当年抗争的最后阵地,也可能……封印着那个‘大敌’的一部分。”
这个猜测让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一个需要恨天氏举族之力才能对抗,甚至可能被封印在此的“大敌”,其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那……那咱们还进去干嘛?”王胖子缩了缩脖子,“这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死)吗?宝贝都到手了,赶紧撤吧!”
胡八一却摇了摇头,他指着那扇能量门户,沉声道:“恐怕没那么简单。胖子,你看这门户的能量,虽然内敛,但极其稳定磅礴,显然维持了无数岁月。如果里面真的封印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这扇门就是最关键的一道锁。我们拿走了星辰碎片,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封印,但万一……这扇门因为能量源(星辰碎片)被取走而变得不稳定呢?”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带着军人特有的谨慎:“而且,我们怎么离开?原路返回?那条章鱼可能没死透,外面的漩涡怎么出去?陈老汉和杨参还在上面等着,我们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这扇门后面,或许有其他的出路,或者控制整个归墟的枢纽。”
张九歌赞同胡八一的分析:“胡大哥说得对。根据我得到的零星信息,这座‘星骸殿堂’确实是整个归墟遗迹的控制核心之一。里面或许有关于离开的记载,或者其他的通道。更何况……”
他握紧了手中的古镜,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恨天氏同源的力量,以及那片安静躺在镜内空间的星辰碎片。“……我们继承了恨天氏的部分力量和信物,某种意义上,也有了维护此地封印、探查真相的责任。如果封印真的因为碎片被取走而松动,我们更不能一走了之。”
王胖子看看胡八一,又看看张九歌,叹了口气:“得,你们俩文化人一说,胖爷我也觉得不进去看看都对不起列祖列宗了。行吧,刀山火海,胖爷我也陪你们走一遭!不过咱可说好了,情况要是不对,撒丫子就跑,可别逞能!”
意见统一,接下来就是如何进入的问题。这道能量门户显然不是直接走进去那么简单。张九歌尝试着用古镜照射门户,镜光没入黑暗,并未引发任何变化。他又试着将古镜靠近门户边缘流淌的符文,那些符文似乎对古镜的气息有所反应,闪烁的速度加快了一些,但门户本身依旧稳固。
“看来需要正确的方法才能开启或者通过。”张九歌仔细观察着门户的结构。门户并非平面,其能量构成极其复杂,隐约能看到内部有星辰轨迹在运行。在门户正下方,靠近岩壁的地面(祭坛延伸过来的平台)上,他发现了三个不起眼的凹陷。凹陷的形状非常奇特,一个是不规则的星辰状,一个是长条形的权杖状,还有一个是圆盘状。
“这三个凹槽……”张九歌蹲下身,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尘,“似乎需要插入特定的钥匙。”
胡八一和王胖子也凑过来看。王胖子挠了挠头:“星辰状的?咱们不是有星辰碎片吗?试试?”
张九歌摇摇头:“星辰碎片是力量核心,但形状不对,而且它现在与古镜一体,恐怕不能轻易取出。而且这三个凹槽看起来需要同时插入信物才能生效。”
他凝视着那三个凹槽,大脑飞速运转,结合之前接收到的传承信息碎片,以及观山太保对于古代机关阵法的知识。星辰状……权杖状……圆盘状……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恨天氏的祭司,手持镶嵌着星辰碎片的星盘(圆盘?),握着象征权力的权杖,站在观星台上……还有,他在水下通道那个布满先民遗骸的洞窟里,看到的那具骨骼呈玉质、双手间有印痕的尸骸,那印痕……似乎正是权杖和某种圆盘的形状!而星辰……或许指的不是具体的碎片,而是一种象征,或者……需要引动星辰碎片的力量来激发?
“我可能知道需要什么了。”张九歌站起身,目光灼灼,“圆盘状的信物,很可能就是完整的星盘,我们只有碎片,但古镜升华后,似乎具备了部分星盘的功能,或许可以替代。权杖……应该在那个洞窟里,那具最特殊的尸骸手中曾经持有!至于星辰……可能需要我们引动星辰碎片的力量,投射到那个凹槽中。”
这个推断合情合理。胡八一点头:“也就是说,我们还需要返回那个洞窟,找到那柄权杖?”
“恐怕是的。”张九歌看向那幽深的能量门户,“没有正确的信物,强行冲击这扇门,可能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甚至破坏封印。”
计划变更。他们决定先返回那个布满恨天氏先民遗骸的水下洞窟,寻找可能存在的权杖信物。
有了古镜和星辰碎片的双重气息庇护,他们再次安全地穿过核心水域和那段危险的水下通道,回到了那个如同蜂巢般的洞窟之中。
直接游向那个位置最高、骨骼呈玉质光泽的龛位。张九歌仔细检查那具尸骸交叠的双手印痕,果然,左手握持的是圆盘状(与星盘碎片和古镜轮廓吻合),右手握持的正是长条权杖状!
他们在尸骸下方的沉积物中仔细搜寻,终于,王胖子眼尖,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根被厚厚的钙质和淤泥覆盖的长条状物体。清理之后,一柄长约一米二、通体由某种深海寒玉雕琢而成、顶端镶嵌着一颗鸽卵大小、散发着柔和蓝光的不知名宝珠的权杖,呈现在他们面前!权杖造型古朴,杖身刻满了与祭坛上类似的星辰与海浪符文,虽然历经无数岁月,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威压和能量波动。
“就是它!”张九歌接过权杖,入手冰凉,但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与古镜和星辰碎片同源的力量。
信物凑齐!三人精神振奋,再次返回悬浮祭坛,站在那扇星光流转的门户之前。
张九歌手持古镜(替代圆盘星盘)和寒玉权杖,胡八一和王胖子在一旁戒备。他深吸一口气,将权杖小心翼翼地插入那个权杖状的凹槽,严丝合缝!同时,他将古镜贴近那个圆盘状的凹槽,催动其力量,镜面光芒大放,与凹槽产生共鸣,仿佛无形地“嵌入”其中。
最后,他集中精神,引导藏于古镜空间内的星辰碎片,将其磅礴的星辉之力,隔空灌注到那个星辰状的凹槽之中!
“嗡——!!!”
三股同源而异质的力量同时注入凹槽的瞬间,整个岩壁剧烈震动起来!能量门户上流淌的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重组!门户中心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显露出后面景象——那并非预想中的幽深通道,而是一扇巨大无比、紧闭着的、由某种黑色金属与星辰结晶融合铸造的实体巨门!门上刻满了浩瀚的星图与狰狞的海兽浮雕,在星辉的照耀下,散发着冰冷、厚重、坚不可摧的气息!
真正的“宫殿之门”,此刻才向他们展露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