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死我了… 你知不知道…” 他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我以为你出事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的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充满了恐惧和后怕。
宁露露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此刻被冻的硬邦邦的,想必是一路急着找她,连寒冷都顾不上了。
她拍着他的背,轻声说:“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呢。”
成斯年这才松开她,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她,眼睛红得像兔子。
“你这脸怎么冻成这样了?手呢?让我看看!” 他抓起她的手,看到上面冻出的红疹子,眼泪又要掉了下来,“你说你逞什么能啊!缺药就缺药,大不了我去找....”
他的话里带着责备,可语气里全是心疼。
宁露露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嘴唇,还有眉毛上结的白霜,心里暖烘烘的。
她脸上突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斯年,你看我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她说着,拉着他就往山洞里跑。
成斯年被她拉着,疑惑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啥好东西啊?你慢点,地上滑。”
进了山洞,宁露露指着墙角的对着的东西,兴奋地开口:“你看!你快看这个!”
成斯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当看清那些麻袋和箱子时,愣住了,“这是……”
“你打开看看!” 宁露露轻轻推着成斯年的手臂,催促着。
成斯年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解开一个麻袋,当看到里面的草药时,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这是?” 他不敢相信地拿起一株,又打开另一个木箱,“这… 这是从哪儿来的?”
“我找到的!” 宁露露得意地扬起下巴,“我正想找地方避雪,就看到这个山洞了,没想到里面藏着这么多好东西!你看这个,” 她打开另一个木箱,打开给成斯年看,“还有西药呢!你看这上面的字,好像是青霉素!”
成斯年看着那些药材,手不停地颤抖,眼眶一热。
有了这些药不单够他们这里的,还能给其他地方匀一些过去。
“媳妇,你立大功了!”
“那可不!” 宁露露傲娇的抬了抬下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你说我是不是运气特别好?有了这些药品,保管能救那些村民和战士。”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兴奋得像个孩子。
“你看这药量,够咱们用好几年的了!以后再也不用发愁缺药了!你说以前的人多好啊,自己藏的药,还想着留给后来人,真是好心人啊!”
成斯年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暖。
刚才一路找她的恐惧和绝望还没完全散去,现在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击着,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今天似乎要将他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
“你啊…” 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冰霜,又把宁露露拉到身边,仔细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受伤,“找到这么多好东西,也不说早点往回走,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这不是想多找点嘛,” 宁露露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而且这雪下得太大了,我想等雪小点再走。再说了,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的。”
她的语气里带着笃定,仿佛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困在山里。
成斯年看着她冻得通红却依旧笑得灿烂的脸,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你就不怕我找不到你?这山里多大啊,雪下得这么密…”
“不怕,” 宁露露摇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知道你肯定能找到我。”就算你找不到我,我也一定会找到你。
不过后半句宁露露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成斯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暖的,酸酸的。
他把宁露露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有些沙哑:“以后不准再这么冒险了,听见没有?下次再要找药,我跟你一起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我可怎么办啊?”
宁露露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哽咽的声音,心里甜甜的,“知道啦。” 她拍拍他的背,“好了,别说这些了。咱们赶紧把这些药材收拾一下,挑要紧的先带回去,村民和战士们还等着用药呢。”
“哎,好。” 成斯年赶紧擦干眼泪,开始和宁露露一起整理药材。
他把那些西药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的布袋里,又往里面塞了些药材,“这些应该够了,剩下的等回去找人过来取。”
.....
宁露露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炕上,成斯年正坐在炕边给她焐脚,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醒了?”成斯年赶紧扶她坐起来,往她背后垫了件军大衣,“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我没事。”
成斯年探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已经不烧了,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李医生怎么样了?村里的人和战士们怎么样了?\"
“放心,明远带人将那些药品都带回来了,已经把药送去了,老李吃过药已经退烧了,现在正在临时医院住着。”
“被感染的村民和战士也都吃过药了,情况比之前好了不少。”成斯年端过一碗小米粥,用勺子舀了点吹了吹,“反倒是你差点没把我吓死。”
“一进村就一头栽倒了,医生说你冻得体温都快测不到了,还发着高烧。”
宁露露喝着粥,听到成斯年的话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这不是喝灵泉水喝的有点猛了,身体一下子遭受不住。
“恢复好的战士现在正帮着村里铲雪呢,再有两天路就差不多能通了,到时候把药给各个兵团和村子送去,”
“还有沈叔叔打来电话,也运输一批药过来.....”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老王头领着几个村民走进来,手里都拎着东西。看见宁露露醒了,老人激动得直抹眼泪:\"宁同志,你可算醒了!你是俺们村的救命恩人啊!\"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走上前,把一个布包递给宁露露:\"宁妹子,这是俺连夜给你做的棉鞋,你试试合不合脚。要不是你,俺家娃.....\"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狗娃子,快给救命恩人磕头。”
“别介,嫂子不用这样。”宁露露着急的将人扶起,接过棉鞋,鞋面上还绣着朵小红花,针脚密密实实的。
她刚想说什么,又有个婶子把一篮子鸡蛋放在桌上:\"宁同志,这是家里攒的鸡蛋,别嫌少,你补补身子,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放。
有金黄的玉米面饼,有纳得厚厚的鞋垫,还有双老太太亲手缝的手套。
宁露露看着满桌的东西,眼眶一热,眼泪掉了下来。
她做这些虽然不图回报,但有人记着她的好,她就不算白付出。
“大家这是干什么...”她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我也是兵团的人,这都是我该做的。\"
\"怎么是该做的?\" 老王头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你一个女同志,冒着那么大的风雪进山,那是拿命换药啊!俺们村的人都记着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