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渊族的防御阵灵光已暗了大半,邪雾像疯长的藤蔓,顺着阵眼的裂缝往里钻,沾到灵草就化作黑灰。陈肆握着裂云枪,枪尖的雷光噼啪作响,刚挑飞一名扑来的邪仙修,又有三道邪刃同时刺向她的后背——李道胤的断岳刀及时劈来,地脉之火裹着刀刃,将邪刃熔成铁水,火星溅在两人的玄甲上,烫出细小的黑点。
“东阵眼快撑不住了!”韩小温的惊澜剑引着天水,在阵眼处凝成水幕,可邪雾一触水幕就泛起黑泡,水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他的手臂已因持续催动灵力而发抖,“千汐姐,能不能再用木系缠一下?”
千汐的指尖凝着木藤,正将一名受伤的新渊族士兵拉到阵后,闻言立刻转向东阵眼:“以木为缚!”数道粗韧的木藤破土而出,缠住三名邪仙修的脚踝,可邪仙修体内的邪力一爆,木藤瞬间被蚀成碎屑。“不行,邪雾太烈,木系撑不了多久!”她急得额头冒汗,转头看向阵后——傅有娇的红蓝长鞭正将两名邪仙修卷到半空,熔岩与湖水在鞭梢交织,“啪”地一声炸开,将邪仙修炸得魂飞魄散,可她的脸色也有些发白,显然灵力消耗不小。
黑月女帝提着玄铁剑,从阵前退到众人身边,剑身上的邪血还在往下滴。她看着眼前浴血的主角团,声音带着难掩的急切:“你们快撤!从后山的密道走,能直通人族腹地!新渊族是西境第一道屏障,我们守得住,不能让你们跟着陪葬!”
“陪葬?”陈肆擦了擦脸上的血,裂云枪往地上一拄,雷光震得周围的邪雾退了半寸,“黑月女帝,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跟着许先生来新渊族,早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哪有家人打仗,自己先跑的道理?”
李道胤也点头,断岳刀往身前一横,地脉之火在刀刃上烧得更旺:“新渊族护的是人族,我们也是人族。这屏障要守,就得一起守,少一个都不行。”
韩小温喘着气,惊澜剑的天水虽弱,却依旧没撤:“我熬的灵草汤还在阵后呢,要是撤了,伤员喝什么?再说,许先生和顾女帝还没回来,我们怎么能先走?”
黑月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眼眶微微发热。她刚想再说什么,阵外突然传来一阵狂笑,邪雾猛地暴涨,一道黑色的身影踏雾而来——司马元握着一柄玄黑法器,法器表面刻满邪纹,每走一步,周围的邪仙修就像打了鸡血般,攻势陡然变猛。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想守新渊族?”司马元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黑月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墨尘没拿下的地方,今天我来拿。识相的就乖乖投降,或许还能留你们全尸。”
“狂妄!”李道胤率先冲上前,断岳刀带着地脉之火劈向司马元,“先过我这关再说!”
司马元不闪不避,抬手将玄黑法器挡在身前。刀刃刚触到法器,地脉之火突然像被吸走般,顺着法器表面的邪纹钻进器身,连一丝火星都没剩下。李道胤脸色一变,刚想撤刀,司马元已经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李道胤踉跄着后退,撞到陈肆的裂云枪才稳住身形。
“这法器能吸灵力?”陈肆瞳孔一缩,立刻提醒众人,“别用灵力强攻!”
可已经晚了,傅有娇的红蓝长鞭刚甩向一名邪仙修,鞭梢的熔岩与湖水就被司马元的法器隔空吸走,长鞭瞬间软了下来。韩小温的天水、千汐的木火,只要靠近司马元周身三丈,就会被法器吸得一干二净,主角团的攻势瞬间滞涩。
“没用的。”司马元把玩着法器,邪笑更甚,“这‘蚀灵鼎’专吸各种灵力,你们的这点本事,还不够给我填鼎的。”说着,他抬手一挥,法器射出一道黑芒,直刺黑月的心口——黑月刚想挡,却被一名邪仙修缠住,眼看黑芒就要命中,一道赤红火焰突然从斜刺里袭来,将黑芒烧得化为乌有。
众人回头,只见许言年踏着灵光而来,黑袍在风里展开,眼底的赤红与冰蓝同时亮起。“言年!”陈肆等人松了口气,连黑月都露出了希冀的神色。
许言年没说话,左掌燃起赤帝之火,右掌凝出寒帝之冰,两道力量同时射向司马元:“你的鼎,能吸多少?”
赤帝之火如火龙咆哮,寒帝之冰似冰龙盘旋,一热一冷的力量撞向司马元。司马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着举起蚀灵鼎:“再多也吸得下!”果然,火龙与冰龙刚到鼎前,就被硬生生吸了进去,鼎身的邪纹亮了亮,仿佛吃饱般泛起暗光。
【主人!这鼎真能吸赤帝之火和寒帝之冰!】破界的声音在许言年脑海里炸开,【不过这两种力量不耗灵脉,他吸了也没用!】
【小心,他要反击了!】守序的声音紧随其后,【他的鼎吸了力量后,邪力变强了!】
话音刚落,司马元就将蚀灵鼎往地上一砸,鼎口喷出两道黑白气流——正是被吸走的赤帝之火与寒帝之冰,只是此刻已裹满邪力,反过来攻向许言年。许言年不退反进,掌心金光大盛,一只翼展丈余的金乌冲天而起:“终焉金乌!”
金乌的火焰比赤帝之火更烈,一撞就将黑白气流烧得溃散,火焰直扑蚀灵鼎。司马元脸色大变,连忙催动邪力护鼎,可金乌的火焰还是烧到了鼎身,邪纹瞬间焦黑了大半。
【主人,终焉金乌消耗灵脉三成!剩余七成!】守序及时提示,【这鼎受损了,暂时吸不了强力灵力!】
许言年刚想乘胜追击,掌心凝起冰蓝微光——终焉玉兔即将成型,顾子月却快步走到他身边,轻轻按住他的手腕:“夫君,你先休息,我来。”
顾子月提着人皇剑,帝袍在风里猎猎作响,剑身上的金光映得她眼底发亮。她走到阵前,目光扫过司马元和他身后的邪仙修,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人族女帝顾子月。尔等邪修,若此刻退出新渊族,朕可饶你们不死,保你们全尸归乡。若再执迷不悟,天道裁决之下,必让你们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司马元嗤笑一声,揉了揉受损的蚀灵鼎:“顾子月?别拿天道吓唬我。墨尘怕你的裁决力,我可不怕!”他抬手一挥,“给我上!拿下顾子月,赏魔晶千颗!”
邪仙修们嘶吼着冲上前,比之前更疯狂。顾子月眼底寒光一闪,人皇剑猛地劈出:“既然不知悔改,那就受死!”金光凝成的裁决光刃横扫而过,前排的邪仙修瞬间被劈成黑灰,连惨叫都没发出。
可邪仙修太多,一波倒下,又有一波冲来。顾子月刚想催动第二次天道裁决,灵脉却传来一阵刺痛——之前的战斗已消耗不少灵力,再强行催动,怕是会伤及本源。
许言年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刻上前,握住她持剑的手。他体内的天罚之力顺着掌心注入人皇剑,剑身上的金光瞬间暴涨,连周围的邪雾都在快速消散。“一起。”许言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安抚的力量。
顾子月心中一暖,点头催动天道裁决之力。两种裁决之力在剑身上交织,形成一道金红交织的巨刃,朝着司马元和邪仙修们劈去。司马元脸色剧变,再也不敢硬抗,拖着蚀灵鼎转身就跑:“撤!快撤!”
邪仙修们见主将撤退,哪里还敢停留,丢盔弃甲地跟着跑,顷刻间就没了踪影。只有满地的邪尸和未散的邪雾,证明刚才的激战并非幻觉。
顾子月松开剑,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许言年:“你怎么样?灵脉还好吗?”
【主人!刚才的终焉天罚消耗太大,灵脉已经到红线了!】守序的声音带着急切,【必须立刻调息,不能再动用灵力了!】
许言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却悄悄收回了按在剑柄上的手——指尖的灵力已有些不稳,灵脉传来阵阵刺痛。他不想让顾子月担心,更不想让众人看出异样,只能强撑着站在原地。
黑月走上前,对着许言年和顾子月深深一揖:“多谢许皇,多谢顾女帝,多谢各位。若不是你们,新渊族今日怕是……”
“黑月女帝不必多礼。”陈肆笑着打断她,裂云枪上的雷光渐渐散去,“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傅姐姐,韩小温,你们去看看阵后的伤员情况?”
傅有娇和韩小温立刻应声,转身往阵后走去。千汐则和李道胤一起,用木火和地火清理残留的邪雾,避免邪雾侵蚀伤员。血兮妃从储物袋里取出养魂珠,走到一名昏迷的新渊族士兵身边,将养魂珠贴近他的眉心,淡红色的光晕缓缓渗入,士兵的眉头渐渐舒展。
许言年看着眼前忙碌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顾子月察觉到他的疲惫,悄悄扶着他的胳膊:“走,去偏殿调息一会儿。这里有他们在,没问题的。”
许言年没有拒绝,任由顾子月扶着他往偏殿走。刚踏进偏殿,他就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指尖泛起一丝黑血——灵脉的反噬还是来了。
【主人,别硬撑了!赶紧坐下调息,不然灵脉会受损更严重!】破界的声音也带着慌意,【我和守序会帮你稳住灵脉的!】
许言年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任由破界的火焰和守序的冰力在体内流转,缓缓修复受损的灵脉。顾子月坐在他身边,轻轻为他擦去额头的冷汗,眼底满是心疼——她知道,许言年总是这样,把所有压力都扛在自己肩上,从不肯让别人担心。
与此同时,万妖林的方向传来一阵凄厉的妖吼,随后便没了声息。没人知道,那片曾经繁盛的妖域,此刻已被司马仲和司马尚的邪仙军踏平。妖树被砍倒,妖湖被邪雾污染,无数妖族死在邪刃之下,连刚出生的妖崽都没能幸免。司马仲站在万妖林的中心,看着满地的妖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万妖林?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妖族。”
司马尚提着短刃,走到他身边,刃身上的妖血还在往下滴:“父亲,妖族的妖核都收好了,能用来滋养蚀灵鼎。接下来,是不是该回魔渊了?”
司马仲点头,转身往魔渊方向走:“回去。看看元儿那边的情况,顺便……看看我们的‘新女帝’。”
魔渊的魔晶宫寝殿里,凤姬蜷缩在冰冷的石床上,身上的黑色宫装早已被撕碎,露出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的伤痕。她听到殿门打开的声音,身体忍不住发抖——她知道,是司马元回来了。
司马元提着蚀灵鼎,走进寝殿,看到凤姬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贪婪。他一把拽过凤姬的头发,将她拖到地上:“墨尘的女人,果然比一般的魔族女子有味道。”
凤姬拼命挣扎,却被司马元死死按住:“放开我!你这个畜生!我是魔族女帝,你不能这么对我!”
“女帝?”司马元嗤笑一声,一把撕碎凤姬仅存的衣物,“从你被立为女帝的那天起,你就只是我们父子的玩物。现在,我玩够了,该让兄弟们也乐呵乐呵了。”
说着,他拖着凤姬往殿外走。凤姬的哭喊声响彻走廊,却没人敢上前阻拦——殿外的邪仙修们看着被拖出来的凤姬,眼底满是淫邪的光芒,纷纷摩拳擦掌。
“都给我听好了。”司马元将凤姬扔在地上,声音带着残忍的命令,“今天谁要是能让她‘满意’,赏魔晶十颗!记住,别弄死了,我还没玩够呢!”
邪仙修们欢呼一声,蜂拥而上。凤姬的惨叫声、邪仙修的淫笑声,交织在一起,在魔晶宫的上空回荡,与殿内司马仲父子的冷笑呼应,成了这片黑暗土地上最丑陋的旋律。
新渊族的偏殿里,许言年的调息已到关键时刻。破界的火焰和守序的冰力在他体内形成一个循环,缓缓修复着到红线的灵脉。顾子月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指尖的天道裁决之力轻轻注入,辅助他稳定灵脉。
【主人,灵脉的情况好多了,已经脱离红线了!】守序的声音带着欣慰,【不过短时间内不能再动用终焉之力和天罚之力了,得好好休养。】
【太好了!不然下次遇到司马元那家伙,主人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破界的声音也松了口气,【下次再见到他,我一定要用火焰烧了他的蚀灵鼎,让他再也吸不了灵力!】
许言年缓缓睁开眼,眼底的赤红与冰蓝已褪去,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他看着顾子月,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让你担心了。”
“知道就好。”顾子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忍不住为他整理了一下黑袍,“以后不许再这么硬撑了。你要是出事,我和大家怎么办?”
许言年握住她的手,轻轻点头:“好,以后不硬撑了。”
殿外传来陈肆的声音:“言年,顾女帝,伤员都处理得差不多了!黑月女帝说,要摆庆功宴,庆祝我们守住了新渊族!”
顾子月笑着站起身,拉着许言年:“走,出去看看。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呢。”
许言年跟着她走出偏殿,只见庭院里已摆好了桌椅,新渊族的士兵和主角团们围坐在一起,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韩小温正给大家盛着灵草汤,傅有娇和千汐在说着刚才战斗的趣事,李道胤和黑月则在讨论接下来的防御计划。
看到许言年和顾子月出来,众人都站了起来:“许先生!顾女帝!”
许言年抬手示意大家坐下,声音温和:“这次能守住新渊族,靠的不是我和子月,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守着这里,守着人族的西境。”
“对!一起守!”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响亮,震得庭院里的灵草都微微晃动。
月光洒在庭院里,映着众人的笑脸,也映着新渊族防御阵重新亮起的灵光。没人知道,魔渊的黑暗还在蔓延,妖族的覆灭只是司马氏父子野心的开始。但此刻,在这片浴血的土地上,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已化作比灵光更坚固的屏障,守护着他们共同的家园。
而在魔渊的深处,司马仲看着手中妖族的妖核,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许言年,顾子月……下次,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邪雾在他身后翻涌,将魔晶宫裹得严严实实,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