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曦还在昏迷中,但她的气息比之前平稳了不少。吴浩坐在她床边,一边调息,一边用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寒气轨迹,试图感知周围是否有异常波动。
“沙盘……给我点提示。”他闭着眼睛,识海中那块小小的因果沙盘微微震动了一下,却并未投射出任何影像。
“靠,真不给力。”他叹了口气,正准备收功,忽然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从窗外掠过。
那不是风,也不是雪,而是一种死寂般的寒意,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臭味。
吴浩猛地睁开眼,手指已经按住了冰魄剑柄。
下一秒,窗户“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人在外面轻轻推了一下。
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木窗,只见外面一片雪白,什么都没有。
但他知道,刚才那股气息,绝对不是错觉。
第二天清晨,吴浩带着吴晨曦出了医阁。
他没打算继续让她待在这里。昨晚那股气息让他意识到,这里并不安全。
“哥,我没事了。”吴晨曦揉了揉眼睛,脸上还带着些许虚弱,“你不用一直守着我。”
“我不是怕你出事,我是怕别人来找你。”吴浩语气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
两人穿过一条小径,来到练功场边缘时,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的杂役正蹲在地上捡拾掉落的木桶。那人看起来普普通通,可就在吴浩目光扫过的那一瞬间,他心头猛地一跳。
“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地拉着妹妹往后退了几步,右手悄悄搭在剑柄上。
那个杂役的动作太过流畅,像是刻意模仿人类的行为,却忽略了某些细节——比如他弯腰的时候,关节没有发出任何摩擦的声音。
“傀儡。”吴浩心中有了判断。
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观察了一阵。果然,那名杂役在收拾完东西后,并没有离开,反而朝着医阁的方向缓缓挪动。
“目标是晨曦。”吴浩咬牙。
他回头看了眼妹妹,后者正低头整理袖口,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
“不能等它自己出手。”吴浩心念一动,掌心凝聚出一团微弱的寒气,悄然洒向地面。
寒气顺着青石板蔓延开来,在阳光下几乎不可见,但只要傀儡踏足其中,便会触发反应。
果然,当那名杂役迈出下一步时,脚下的寒气突然凝结成一层薄冰,将它的步伐略微滞住。
就是这个瞬间!
吴浩一步跨出,冰魄剑出鞘半寸,剑锋直指那人的咽喉。
“装人装得不错。”他冷笑,“可惜你不该学人眨眼睛。”
傀儡双眼骤然泛起红光,身体僵硬片刻后,猛然向后跃开!
吴浩紧追不舍,剑气横扫,将对方逼入死角。
“你是谁派来的?”他沉声问道。
傀儡没有回答,反而张开嘴,吐出一口黑雾,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短匕,直刺吴浩胸口!
吴浩早有预料,脚下轻移,避开要害,匕首擦着他肋骨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靠,这玩意儿还挺狠。”他皱眉,剑势再起,一记碎冰斩劈下,将傀儡左臂齐肩削断。
傀儡踉跄后退,眼中红光愈盛,身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松动。
“要自爆!”吴浩心中警铃大作。
他迅速抽身后撤,同时左手一扬,撒出一张符纸,那是他在密道中得到的寒封符,专门用来镇压邪物。
符纸落地,寒气四溢,将傀儡牢牢锁在原地。
可下一秒,傀儡竟撕裂了自己的胸膛,露出一颗跳动着的红色核心,紧接着轰然炸裂!
红雾弥漫!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同血浆般浓重,吴浩只来得及捂住口鼻,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他强忍不适,识海中的沙盘剧烈震动,一道信息浮现:
【玄衣使傀儡,与冰凰封印同源。】
“冰凰……”吴浩瞳孔一缩,脑海中闪过之前在密道中看到的画面——那座冰凰雕像,以及池底翻腾的红雾。
难道……
他来不及细想,红雾中忽然凝聚出一道虚影,那是一只巨大的冰凰,双目猩红,羽翼展开遮天蔽日,冲着他俯冲而来!
“来真的?”吴浩咬牙,强行稳住身形,冰魄剑高举,剑意如瀑!
“碎星!”
剑锋劈下,寒气冻结了虚空,冰凰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随即化作无数碎片,消散于空中。
红雾也随之淡去。
吴浩喘着粗气,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狼藉,心中却升起一股深深的不安。
这一切,绝不是巧合。
夜深人静,吴浩独自坐在练功场的一角,手中把玩着一枚傀儡残片。
“玄衣使……到底是谁?”
他喃喃自语,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轮残月悬挂,银辉洒落,映照在他手中的残片上。
忽然,那枚残片反射出一抹奇异的光芒,隐约间,他仿佛看见了一幅画面——
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站在一座古老的祭坛前,手中握着一块星髓碎片,而在他身后,正是那座熟悉的冰凰雕像。
画面一闪而逝,吴浩怔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向残片,眉头越皱越紧。
“看来,我得再去一次密道了。”
他站起身,将残片收入怀中,转身离去,背影融入夜色之中。
而在他走后不久,地上那抹残月之光,悄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