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靴底在营帐地面踏出深深的印痕,甲胄上的血痂还未干透,就被苏烈递来的密信烫得指尖发颤。信上是影流特制的染血火漆,拆开的瞬间,一股腥甜气扑面而来——赵城主昨夜已将城西的防御图送给了影流,周堂主的粮仓正往叛军营地转运粮草,钱掌柜的银庄开始拒收义军的通行令牌。
“这群墙头草!”苏烈一拳砸在案上,青铜酒樽震得跳起,“我就说不能信他们!”
林羽却抓起案上的羽箭,箭头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影流的谣言能生效,是因为他们捏住了三人的软肋。”他突然扯开地图,指腹重重戳在赵城主的私兵驻地,“赵城主的儿子在影流手里,周堂主的粮仓早被影流换了假账册,钱掌柜的银庄地下,埋着影流的火药。”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箭啸。一支燃着的火箭穿透帐顶,钉在地图中央,火舌迅速舔舐着“叛军营地”四个字。林羽反手将火箭拔下,箭杆上绑着的布条写着:“三日内,献城者活。”
“来得正好。”林羽突然笑了,将布条缠在箭杆上,“苏烈,带五十锐士,跟我去‘送礼’。”
第一站:城主府
赵城主正对着影流送来的密信发抖,信上画着他儿子被捆在刑架上的模样。林羽踹门而入时,正撞见影流使者用匕首抵着赵城主的咽喉。
“影流的规矩,是不是拿人质当筹码?”林羽的箭突然破空,精准射穿使者的手腕。匕首落地的脆响里,他甩出另一支箭——箭尾绑着个血包,里面是影流副统领的耳朵。
“你儿子在断云桥的地道里,”林羽踩着使者的断手,将一张字条拍在赵城主面前,“影流给你的‘人质’,不过是个替身。”
赵城主抖着手展开字条,上面是他儿子亲笔写的“爹,速烧粮仓”,字迹潦草,却带着熟悉的墨团——那是他教儿子写字时,总在末尾点的小墨点。
第二站:粮仓
周堂主正对着影流送来的假账册焦头烂额,帐外传来的火油味让他心惊肉跳。影流使者狞笑着按住他的手,逼他在粮草交割书上按手印:“周堂主,你的人早就被我们替换了,现在签字,还能留个全尸。”
突然,粮仓的横梁“咔嚓”断裂。林羽倒挂在梁上,手中火把照亮了粮堆后的暗门——里面堆满了影流的黑衣死士,正往粮袋里掺沙子。
“你的账房先生是影流的人,”林羽的刀削断使者的喉咙,将真账册扔在周堂主面前,上面有影流伪造的出库记录,“但你的伙夫,是我安插的。”
周堂主看着账册上熟悉的朱砂印记——那是他与伙夫约定的记号,突然抓起火把冲向暗门:“弟兄们,烧了这群杂碎!”
第三站:银庄
钱掌柜正被影流使者逼着往银库搬火药,林羽带着苏烈撞开银库大门时,导火索已经滋滋作响。
“影流说埋了十箱火药?”林羽突然大笑,将火把扔向墙角——那里炸开的不是火光,而是漫天白粉,“我让锁匠把火药换成了石灰。”
影流使者刚要反扑,就被苏烈的长戟钉在墙上。林羽将一本账簿摔在钱掌柜面前,上面记着影流如何用假银票掏空银庄的家底:“你以为拒收义军令牌就能保命?影流早把你的银库搬空了。”
钱掌柜看着账簿上自己亲笔签的放款记录(实则是影流伪造的笔迹),突然瘫坐在地,抓起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那是他在算影流欠他多少钱。
回营路上
林羽的甲胄沾满血污,苏烈却在哼着小调。夜色里,城主府的方向燃起冲天火光——赵城主正在焚烧影流送来的假人质画像;粮仓那边传来欢呼声,周堂主的儿子带着弟兄们夺回了粮道;银庄的方向有算盘声隐约传来,钱掌柜大概在清点影流留下的烂账。
“影流用谣言当刀,”林羽擦拭着箭头,“我们就用他们的刀,砍他们自己的脖子。”
苏烈突然指向天空,一颗信号弹正在绽放:“是赵城主的‘同心火’!他要跟我们合兵一处了!”
林羽抬头望去,信号弹在夜空炸开的火光里,仿佛能看见影流的巢穴正在摇晃。谣言虽利,终究抵不过攥在手里的刀,和背靠背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