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把密信拍在案上时,烛火都被震得矮了三寸。信纸边缘被他捏出深深的褶皱,上面“叛军集结于黑风口,三日后突袭联合营地”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指尖发麻。
“集合!”林羽扯下挂在帐柱上的披风,声音劈碎了帐内的死寂,“让苏烈把重甲营调过来,陈将军的盾阵守左翼,王堂主带你的人抄后路——半个时辰后,我要在北坡看到三道防线!”
苏烈撞开帐门冲进来时,甲胄上还沾着操练的尘土。“叛军来了多少?”他一把抢过密信,瞳孔骤缩,“五千?他们疯了?”
“疯的是我们。”林羽拽过他的手腕,把地图往他面前一摊,指尖戳在黑风口的位置,“这里是必经之路,两侧是悬崖,正好设伏。你带重甲营守在这里,盾阵往前推三丈,把拒马埋深点,让他们的骑兵冲不起来!”
“没问题!”苏烈的拳头砸在掌心,“但光靠盾阵不够,得给他们加点料。”他凑近地图,压低声音,“我让弟兄们备了火箭,到时候射他们个措手不及!”
帐帘又被掀开,陈将军扛着他那柄重斧大步进来,斧刃上的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听说叛军要送上门?”他把斧头往地上一顿,震得烛台都跳了跳,“正好,我这斧头好几天没开荤了!”
林羽指着左翼的峡谷:“陈将军,你带盾兵守这里,把铁蒺藜混着碎石铺满地。叛军敢进,就让他们尝尝扎穿脚掌的滋味。”
陈将军咧嘴笑,露出一口黄牙:“放心!我让弟兄们多带些火把,烧得他们连滚带爬!”
王堂主最后一个到,手里转着三枚飞镖,镖尖泛着幽蓝的光。“刚收到消息,叛军的粮草营设在黑风口西侧的破庙里。”他指尖一弹,飞镖钉在地图上的破庙位置,“我带二十个弟兄去,保证让他们明天就断粮。”
“留个活口。”林羽补充道,“告诉他们,想要粮草,拿叛军首领的人头来换。”
“得嘞!”王堂主拔下飞镖,转身就走,披风扫过帐帘,带起一阵风。
苏烈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炊事营炖了羊肉,让弟兄们吃饱了再上!”
“算你还有点良心。”林羽踹了他一脚,却被苏烈反手抱住。
“放心,”苏烈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甲胄的凉意,“上次你说要的那把镶金匕首,我让铁匠铺赶制出来了,等打退叛军,我亲自给你挂上。”
林羽推开他,耳尖悄悄红了:“少贫嘴,快去备兵!”
帐外的风越来越紧,吹得营地里的火把猎猎作响。士兵们往箭簇上涂抹火油,铁蒺藜在麻袋里叮当作响,重甲营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像闷雷滚过地面。
林羽最后检查了一遍佩刀,刀鞘上镶嵌的宝石在烛火下闪着冷光。他走到帐门口,望着北坡的方向,那里已经亮起了点点火光——苏烈的重甲营正在连夜构筑防线。
“来啊。”林羽低声自语,握紧了刀柄,“看谁先跪下求饶。”
风卷着战旗拍在他脸上,那面绣着“义”字的大旗被吹得鼓鼓囊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巨兽。远处传来叛军的号角声,林羽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帐内——该给勤王军和江湖盟会发信号了,这场仗,他们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