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处。
梁松被铁链穿透琵琶骨,钉在石墙上。
他全身剧痛,嘴却还硬撑着。
“聂……大刚……你不得好死……”
聂大刚没拿刑具,只是走到他面前站着。
突然,梁松眼前的火光扭曲起来。
聂大刚的脸变了——变成了一张布满尸斑、双眼流着黑血的枯槁面容。
那是万毒窟的创派祖师,一个早该死了百年的人!
“孽障!”
一道阴森的意念直接刺入梁松脑髓。
“祖、祖师爷?!”梁松吓得浑身发抖,铁链哐当作响。
这绝不是幻觉——他闻得到尸臭,感受得到那目光在剐他的神魂!
这是天魔策中的高级幻术,唤起了梁松内心最深的恐惧。
“你,把本窟的《万蛊秘典》给了谁?”祖师冷冷问道。
“没有!弟子没有!”梁松疯狂摇头,神智濒临崩溃。
“还在狡辩!”
轰!
梁松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
他不再在地牢,而是回到了万毒窟总坛,被绑在祭蛊柱上。
四面八方站满了昔日的同门。
他们眼里没有一点同情,只有嗜血的嗜血。
“叛徒!把‘万蛊圣心’交出来!”
“杀了他!用他的血肉喂蛊王!”
“张承师兄已经当上窟主了!你这个前任走狗,死不足惜!”
一句句诛心的话,变成无数只无形毒虫,啃咬他的意志。
“不……是张承!是副窟主张承!”
在要被同门分食的恐惧下,梁松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是他!他早就投靠了南疆巫神教!他们要用‘血饲之法’炼新蛊王,需要一本假的《万蛊秘典》去献祭!”
“我只是奉命行事!‘万蛊圣心’也被他抢走了!”
“祖师爷明察!弟子冤枉啊!”
聂大刚眼神没有一点波动。
假的《万蛊秘典》?有意思。
看来万毒窟内部,比他想的还精彩。
“京城的据点,朱雀大街,‘百草堂’药铺,掌柜姓王,是我们安插了十年的老人!”
“洛阳的分舵在漕帮名下,金陵的联络点是秦淮河上的画舫‘听雨轩’……”
“兵部侍郎周大人的三姨太,是张承安插的眼线,专门传朝廷消息……”
“总坛在蜀中青城山后山的瘴气林,入口在一棵千年榕树的第三个树洞,需要本门信物才能打开……”
梁松把所有秘密都倒出来,只求能脱离这无边精神炼狱。
旁边的书记官笔飞快地写,额头冒汗,连换三次墨,才勉强记下这庞大的情报网。
直到梁松彻底说不出话,瘫在铁链上,只剩无意识的抽搐,聂大刚才漠然转身。
聂大刚随后下令:
“供词,影印三十份。”
“马上分发给禁军、六扇门、神机营,还有金陵、洛阳、姑苏三地的卫所。”
“传我命令。”
“万毒窟,勾结外敌,祸害百姓,从此刻起,列为魔教。”
“魔教”两个字一出,所有人呼吸一紧。
这不是办案,这是战争!不死不休的灭门之战!
“凡是其教众,不论主从,一经确认,格杀勿论。”
“所有据点,片瓦不留。”
“所有产业,全部查抄。”
聂大刚伸出三根手指。
“我给你们三天。”
“三天后,在大庆疆域内,我不想再听见‘万毒窟’这三个字,也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活着的教众。”
“听明白了吗?”
“遵命!”一众死士应道。
命令一下,整个大庆的战争机器,以恐怖的效率运转起来。
一刻钟后。
京城,朱雀大街。
百草堂药铺里,王掌柜正捻着胡须,向一位员外吹嘘新到的高丽参。
突然,药铺的门窗同时被撞碎!
几百名穿玄甲的禁军像狼一样冲进来,长刀出鞘,寒光照亮了王掌柜僵硬的脸。
他手刚摸到腰间的毒囊,一柄长刀已从背后刺穿他的心口。
“地下有密室!”
校尉一脚踹翻柜台,露出底下铁板。
两名士兵直接塞进炸药,引爆。
轰隆巨响后,密室被炸开。
里面十几名万毒窟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弩箭射穿。
两个时辰后,南疆边境山谷。
万毒窟弟子正练毒功,空气中弥漫腥甜。
一名小头目忽觉脚下震动,刚抬头,就听见刺耳尖啸——
下一刻,火炮覆盖整个山谷。
神机营十架火炮齐发,山谷被炸了三遍。
毒功蛊术,在火炮面前毫无用处。
一天后,聂大刚看着沙盘。
万毒窟的旗子已拔掉九成。
战报显示:阵亡三百一十五人,伤近千。
聂大刚面无表情。
值得。
这时,传令兵浑身是血冲进来:
“大人!蜀中总坛是空的!”
“里面什么也没有,只在石壁上留下一行字!”
聂大刚接过血拓的纸,上面写着:
“大庆陛下,谢了,替我把家里打扫得这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