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南门外,隋军炮兵阵地三轮急速射之后,炮火并未停歇,而是转为更加精准的延伸射击和压制射击,继续轰击着城头上任何可能组织起抵抗的区域。
整个建康南墙周围,已然化作一片燃烧的废墟和人间地狱。
“时机已到!攻城!”
尉迟恭看到城墙上的守军已被炮火彻底压制,几乎失去了有组织的抵抗,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挥铁鞭,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咆哮!
“大隋的儿郎们!随俺冲啊!先登城者,赏千金,官升三级!”
“杀!”
蓄势已久的隋军先锋,如同决堤的洪流,扛着无数云梯,推着沉重的攻城槌,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向着残破的建康南墙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程咬金也不甘示弱,挥舞着大斧,哇呀呀怪叫着:“弟兄们!别让那黑炭独吞了功劳!都跟老子冲!”
城墙上的吴军,早已被炮火炸得七荤八素,魂飞魄散。
眼见隋军如同潮水般涌来,仅存的一点抵抗意志也彻底崩溃。
“隋军上来了!快跑啊!”
“投降!我们投降了!”
许多士兵直接丢弃了兵器,跪在地上,将双手高高举起。
督战队还想阻拦,却被溃逃的人流冲散,甚至有些督战队士兵自己也加入了逃跑或者投降的行列。
狗剩看准机会,一把拉起几乎吓傻了的赵小五,将他手中的锈刀扔在地上,高声喊道:“别打了!我们投降!投降了!”
周围像他们一样的新兵见状,也纷纷效仿,跪倒一片。
尉迟恭和程咬金几乎未遇像样的抵抗,便轻易冲到了城墙之下。
云梯迅速架起,悍勇的隋军士兵如同猿猴般攀援而上!
残存的吴军零星射下几支箭矢,扔下几块石头,根本无法阻挡这汹涌的攻势。
被炮火覆盖后的的城墙在隋军悍不畏死的冲锋下,如同被洪水冲击的朽木堤坝,瞬间变得千疮百孔。
尉迟恭身先士卒,攀着云梯,如同矫健的猿猴,几个起落便跃上了硝烟弥漫的城头!
他双脚刚一踏上满是碎石与血迹的城墙,手中那杆沉重的铁鞭便已带着恶风横扫而出!
“砰!”
一名试图举刀反抗的吴军校尉,连人带刀被砸得倒飞出去,胸口凹陷,眼看是不活了。
“哈哈哈!痛快!还有哪个不怕死的上来!”
尉迟恭虬髯怒张,环眼圆瞪,如同煞神临凡,铁鞭挥舞间,周围幸存的吴军士兵无不胆寒,纷纷后退,更有甚者直接跪地求饶。
几乎是同时,在另一段城墙之上。
程咬金也哇呀呀怪叫着翻上了城头,手中大斧左劈右砍,如同劈柴般将两个试图结阵抵抗的吴军刀盾手连人带盾劈翻在地。
“哈哈哈!城破啦!爷爷在此!降者不杀!”
程咬金一边砍杀,一边用他那破锣嗓子高声呐喊,声音在混乱的城墙上传出老远。
见到自己的主将如此骁勇,紧随其后的隋军精锐更是士气如虹。
他们如同虎入羊群,刀锋所向,残存的抵抗迅速被碾碎。
更多的隋军士兵沿着无数云梯蜂拥而上,玄黑色的潮水迅速淹没了建康南墙的垛口。
“快!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
尉迟恭一鞭甩出,砸飞了一个躲在角落放冷箭的吴军弓箭手,对着身后已经控制住城门楼区域的士兵吼道。
“嘎吱——吱呀呀——”
沉重的绞盘在隋军士兵的合力推动下缓缓转动。
那扇被火炮轰击得残破不堪、内部门闩也已扭曲变形的南门,终于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被从内部缓缓拉开!
城外早已等候多时的隋军主力,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
“城门已开!全军入城!”
李靖骑在马上,在中军看得分明,立刻下达了总攻命令。
“咚!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再次响彻云霄,如同为这座即将易主的古城敲响的葬钟,又像是为新秩序降临而奏响的序曲。
裴行俨、罗艺率领的东、西两路兵马,见南门已破,主攻得手,也立刻加强了攻势,牵制敌军,使其无法支援南城。
无数隋军士兵,如同决堤的玄色洪流,从洞开的南门汹涌而入,迅速向城内蔓延。
建康城之中,城破的消息,如同瘟疫般以惊人的速度在城内传播开来。
“城破了!隋军打进来了!”
“快跑啊!”
“吴军完了!李子通跑了!”
溃散的吴军士兵、惊恐的百姓、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
无数人如同无头苍蝇般在街巷间奔逃、哭喊,整个建康城陷入了极致的混乱。
赵小五和狗剩混在投降的士兵中被隋军暂时看管在一处空地上。
看着眼前如同潮水般涌入的、盔明甲亮、杀气腾腾的隋军,赵小五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着狗剩的胳膊。
“狗剩哥……他们……他们会杀我们吗?”
狗剩虽然也心中忐忑,但看着那些隋军虽然面容冷峻,却并未对投降者挥动屠刀。
只是将他们驱赶到一起。
隋军士兵们大声喊着“弃械投降者,既往不咎”。
这令投降的吴军士卒心中稍安。
他心中也有些忐忑,低声安慰道:“别怕,小五,现在咱们都投降了,应该……应该能活命吧。”
就在这时,一队隋军士兵押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吴军将领从他们面前经过,其中赫然包括那个刚才在城头逞威、砍杀逃兵的镇南将军李孝仁!
此刻的李孝仁,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头盔歪斜,铠甲上沾满污渍,脸色惨白,如同斗败的公鸡,被两名隋军士兵粗暴地推搡着前行。
看到这一幕,狗剩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快意。
他低声啐了一口。
“呸!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