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那几株换天草长得歪歪扭扭，叶片发黄，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可介绍页写着：“换天草，仙品遗种，三年生长期，可炼制返元丹。”
她咂了咂嘴，心里嘀咕。
“三年才当一年用，长得慢得像树懒。”
但吧，慢就慢点，总比长不出强。
毕竟在她的药园里，能活下来的灵草本就不多。
相比之下，换天草至少还活着。
虽然长得慢，但也算是有盼头。
她心一横，开始玩“鸡生蛋蛋生鸡”实验。
她盯着那几株换天草看了半晌，突然灵机一动。
“既然能种，能不能回收？回收能不能出种子？要是能出，岂不是能滚雪球？”
于是她伸手从土里薅了一株换天草。
草刚离土，系统立刻弹出提示。
“检测到可回收灵植，是否投入回收栏？”
她毫不犹豫点了“确认”。
居然真给回收了！
系统提示音响起：“回收成功，获得换天草种子x2。”
她瞪大眼睛，心跳快了一拍：“哇哦，还真行！”
可年份太浅，只吐出两颗种子。
那株换天草才种了不到半年，离成熟还远着呢，能出两颗种子已经是系统格外开恩。
她倒也不恼，反而笑着点点头。
“行吧，能生就行。说明这条路走得通。”
接着，剩下的两株，一股脑全丢了进去。
她眼也不眨，直接把田里仅存的两株换天草全拔了，一股脑塞进回收栏。
系统提示音连续响起两次。
“回收成功，获得换天草种子x2。”
三株换天草，一口气换回六颗种子。
她看着库存里从两颗暴涨到六颗的种子，心里乐开了花。
照这个节奏，只要不断循环，很快就能凑出一大片换天草田。
她又顺手把零星草也扔了进去。
零星草是药园里最常见的杂草类灵植，长得快，三年成熟。
炼丹用得上，但价格低，收益平平。
她顺手一清，把三株零星草也塞进回收栏。
这次除了种子，居然还蹦出点药材币。
系统提示：“回收成功，获得零星草种子x3，药材币x5。”
她眼前一亮：“哟，还能额外赚点零花？”
可一算账，这价格比崽崽在外面卖的还低一大截。
她打开交易日志一查，发现崽崽前几天在修真集市上卖一株成熟零星草能换8药材币。
而回收只给5，等于打了六折。
她顿时垮了脸：“合着我这不是在赚钱，是在帮系统回血？”
这种草，还是丢给崽崽去卖吧。
毕竟，自己动手又费时又费力，还得操心定价、跑腿、找客源，麻烦得很。
让崽崽拿去处理，既能锻炼他的独立能力，还能顺便测试一下市场反应，一举两得。
再说了，修真界最近风气正热，灵草交易也逐渐火爆起来。
说不定他运气好，还能卖出个高价。
卖不动的，再自己收回来，省得亏本。
反正她现在有系统空间，储存不是问题。
而且这些草药也不是什么稀缺到极致的东西。
就算滞销一段时间，也不会轻易枯萎或贬值。
万一真没人买，她大不了低价回收，转头换个名字再上架，打个“清仓特惠”的幌子，总有人会上钩。
这叫商业策略，也叫风险控制。
这时候的盛初夏还不知道。
她这一套“循环养殖”操作，已经在修真界悄悄掀起了巨浪。
各大坊市突然出现一批品相极佳、价格低廉的灵草，来源不明，却货量充足。
炼丹师们如获至宝，争先抢购。
拍卖行的管事暗中打听供货渠道，甚至连隐世宗门都派出了探子。
没人想到，这一切竟源自一个毫无背景的小药园主和“代理销售员”。
就在她蹲在药田里哼着小曲儿伺候草药时，对面的桑泽，表面上在专心炼丹，脑子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他指尖稳稳掐着火诀，丹炉内的火焰明明跳跃有序，实则全靠本能维持。
他的神识早已脱离丹室，穿透院墙，落在那道纤细的身影上。
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了。
哪怕隔着整个院子，他也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那道目光，从没离开过他。
可越是这样隐忍的注视，越让他坐立难安。
他知道她在看，却不敢回头确认。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重逢的情景。
可唯独没想到，她只是站着，安静地看着，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后来她去哪儿了，他不知道。
前一刻还在院外树影下凝望，下一瞬便消失不见。
他派出数道神识搜寻，却被一股温和的力量轻轻弹回。
是她设下了隔绝阵法。
她在躲他？
还是……在保护他？
可他清楚，她一直在。
不在眼前，就在附近，不在身边，就在心里。
只是……为什么，她再没像从前那样，轻轻摸他的头？
是因为昨天，他躲开了吗？
他其实……不讨厌那种触碰。
相反，他渴望得近乎发疯。
那种温柔，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能触及的真实。
可昨天，他听见了。
她心里把他当宠物，连契约兽都算不上。
他在无意间窥听到她的心声，隔着传音符的屏障。
她低声自语：“这崽崽，真是越来越难养了……”
那一刻，他的世界轰然塌陷。
契约兽，是并肩的同伴。
生死相托，命魂相连，共赴劫难，共享大道。
那是修士最值得信赖的战友，是真正意义上的道侣之外最重要的存在。
宠物呢？
不过是豢养之物，叫来就来，赶走就走，高兴了喂一口，厌烦了踹一脚。
一个物件罢了，连名字都不一定被记住。
他不想当物件。
自从练了那门阴阳功法，每次入定，灵力就挣脱了枷锁。
那原本应当循经走脉、归于丹田的灵气，竟像有了意识一般，在体内横冲直撞，最终全都涌向心口的位置。
最近连神魂都放肆起来，偷偷试探她的温度。
他闭目修行时，神识会不受控制地延伸出去，轻轻拂过她的衣角，触碰她的发梢。
他知道，这样不对。
可他……压不住。
理智一遍遍警告他停止。
可身体却诚实地回应着每一次靠近她的波动。
卑微，贪婪，又执迷不悟。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的温柔，可仍旧忍不住奢望。
哪怕只是施舍般的抚摸，他也愿意跪着接住。
占有……这东西，早就在它骨头缝里扎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