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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芯心里咯噔一下,是狐绥的同伙来了。

她当机立断,对逐风说:“你和鸣谷带着苗圃、木盒从后院走,去城外的山林里躲着,我和墨池、渡川拦住他们。”

“不行,太危险了!”鸣谷立刻反对,“那些人手里有刀,你们三个应付不来。”

“没时间争了!”灵芯抓起地上的铜哨,塞进怀里,“我有办法拖延他们,你们快走,一定要问出豹族粮仓的具体位置,阻止蚀骨粉扩散!”

逐风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对灵芯点了点头,一把扛起被绑着的苗圃,和鸣谷一起从柴房的后窗翻了出去。

墨池则将兽骨刀递给灵芯,自己捡起地上的铁棍:“你走前面,我和渡川断后。”

灵芯刚走到驿站大堂,就看见十几个穿黑衣服的人举着刀冲进来,掌柜的缩在柜台后,吓得瑟瑟发抖。

她突然举起手里的铜哨,对那些人喊:“你们要找的是这个吧?狐绥在柴房里,想要哨子,就先放我们走!”

那些人果然停住了脚步,为首的壮汉盯着灵芯手里的铜哨,眼神犹豫。

显然这哨子对他们很重要,渡川趁机抄起旁边的长凳,“哐”地砸在地上,木屑飞溅:“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哨子踩碎!”

灵芯趁机给墨池使了个眼色,两人慢慢往驿站门口退。

就在快到门口时,那壮汉突然反应过来,怒吼一声:“别信她!狐绥根本不在柴房!上!”

刀光瞬间劈了过来,墨池立刻用铁棍挡住,渡川举着长凳冲上去,和壮汉缠斗在一起。

灵芯则转身跑出驿站,翻上拴在门口的异兽,这是她和逐风约定好的,留下一匹异兽应急。

“墨池!渡川!快撤!”灵芯骑着异兽,回头喊了一声。

墨池和渡川对视一眼,墨池一脚踹开壮汉,渡川则将长凳砸向旁边的黑衣人,两人趁机跑出驿站,翻上灵芯带来的另外两匹异兽。

三人骑着异兽往城外跑,身后的黑衣人还在追,箭羽“嗖嗖”地从耳边飞过。

灵芯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远的皇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追上逐风,赶在三个时辰前找到豹族的粮仓,不能让狐绥的计划得逞。

而此时的柴房里,被遗落的铜哨旁,还躺着一块刻着“鬼医”二字的黑色令牌。

那是狐绥刚才挣扎时,从怀里掉出来的。

暮色把山林染成深褐,鸣谷在篝火边熬着治外伤的草药,药香混着松针味飘在空气里。

逐风蹲在树旁查看地形图纸,灵芯正低头对着豹族粮仓的标记出神,没注意到身后树影里的动静,被反绑在树干上的苗圃,不知何时用藏在袖口的碎瓷片磨断了绳结。

手里还攥着鸣谷放在石头上的药刀,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她哥哥的脸在脑海里闪得发疼。哥哥可是狼族先峰,却让他落得那样的下场!恨意像毒藤缠紧心脏,苗圃咬着牙,脚步轻得像猫,举着刀直扑灵芯的后背。

“小心!”

劈柴的渡川余光瞥见寒光,脑子没来得及想,手里的斧头“哐当”砸在地上,人已经像块巨石般扑过去。

刀刃刺入皮肉的闷响让空气瞬间凝固,苗圃的手僵在半空,看着渡川后背渗出的鲜血,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灵芯猛地回头,心脏像被攥住,声音都发颤:“渡川!”

渡川疼得额头冒冷汗,却还伸手挡在灵芯身前,对着苗圃摇头:“别……别伤害她……”

“我要你死!”苗圃突然疯了似的嘶吼,手里的刀还想往前送,却被冲过来的逐风一把扣住手腕,狠狠按在树干上,“我哥哥的死,都是因为你!”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灵芯心上。

看着渡川后背不断涌出的血,混着草药汁渗进粗布衣裳,灵芯的手指蜷得发白,怒从心头起来:“苗圃,你算是完了!”

“你少装蒜!”苗圃挣扎着要扑过来,却被逐风死死按住,“我要杀了你,为我哥报仇!”

鸣谷已经抓着草药和布条冲过来,蹲在渡川身后,手刚碰到伤口,渡川就疼得闷哼一声,却还转头对灵芯笑:“没事……我皮厚,这点伤不算啥。”

灵芯蹲下身,帮鸣谷按住渡川的伤口,指尖沾到的血滚烫得吓人。她抬头看向苗圃:“给我压住她!”

“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你哥哥的死,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要不是你嫉妒我,想抢鸣谷,可鸣谷是我的兽夫,你竟然心生怨念,想害我,给我下毒。”

“幸好我察觉,这才把你关到牢里,你哥哥要不是为了救你劫狱,他才不会死!”

灵芯看到渡川受伤,是想杀了她的心都有。

“都怪你,你凭什么和我挣鸣谷!他是我的!”

鸣谷的草药混着渡川的血,在粗布上晕开黑褐的印子。

他咬着根木棍,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进泥土里,却还攥着灵芯的手腕,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石:“别气……她疯了……”

灵芯没应声,指节因为用力按在伤口上而泛白,眼神冷得能冻住篝火。

直到鸣谷用布条缠紧最后一圈,她才缓缓抬头,看向被逐风反剪着手按在地上的苗圃。

对方嘴角还挂着血丝,眼里却全是淬了毒的怨,像盯着猎物的孤狼。

“疯?”苗圃突然笑出声,笑声刺破山林的寂静,“我哥死在牢门外的时候,你们谁觉得我疯?灵芯,你抢了鸣谷,害了我哥,今天没杀了你,算我输!”

逐风的指节扣得更紧,沉声道:“再敢放肆,就废了你四肢,扔去后山喂狼。”

“喂狼?”苗圃猛地抬头,盯着灵芯的眼睛,“我就是变成厉鬼,也得拉着她一起!”

灵芯终于开口,声音没带半分温度:“不必等你变鬼。从今天起,你就关在部族最深处的石牢里,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她顿了顿,看向鸣谷,“看好她,别让她再碰任何能伤人的东西。”

鸣谷点头时,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却还是上前,用更粗的麻绳捆住苗圃的脚踝。

苗圃被拖走时,还在嘶吼,声音越来越远,却字字扎在空气里:“灵芯!我等着!等着你们所有人……为我哥偿命!”

渡川撑着坐起来,伸手擦去灵芯脸颊的泪痕,他刚发现她哭了,没出声,只是眼泪砸在他手背上,烫得吓人。

“别哭。”他轻声说,“她关起来了,伤不到你。”

灵芯摇头,指尖抚过他后背上隆起的布条:“我不是怕她,是恨她……恨她把所有错都推给别人,恨她连自己哥的死都要赖在别人头上。”

鸣谷收拾着草药残渣,声音低哑:“她心里的结,早就成了死疙瘩。石牢暗无天日,或许能让她冷静,或许……”

他没再说下去,但谁都明白,苗圃眼里的恨太深,就算关一辈子,那团火也绝不会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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