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彻底推开,傅宴修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面色沉静,眼神却锐利如刀。
直直射向慕舟。
他几步走进来,挡在了苏昭面前
“你一个医生,不去查房问诊,在这里对着我的女人刨根问底,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你的女人?”
慕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看着傅宴修,又看看病床上眉头紧蹙的苏昭,怒火与不甘灼烧着他的理智。
“傅宴修,你别忘了!
她现在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是因为谁她才变成这样?
是因为谁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没保住,身体亏损成这样?!
你现在跑来充什么守护者?!”
傅宴修的下颌线瞬间绷紧,他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眼神阴鸷得吓人。
他盯着慕舟,唇边忽然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沉声吩咐了一句:
“进来。”
话音未落,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两名穿着黑色西装、身形健硕的保镖迅速无声地走了进来。
一左一右架住了慕舟的手臂。
傅宴修往前一步,逼近被制住的慕舟,带着绝对的压迫感和警告:
“那我也告诉你,不是苏昭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错过了。
这,是你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
以后未经我的允许,禁止踏入这间病房半步。”
慕舟被保镖架着,挣扎了一下却无法挣脱,他冷笑一声:
“傅宴修,你除了会用权势压人还会什么?
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有本事,敢发布新闻说,她之前小产掉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病房内一片死寂。
傅宴修缓缓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慕舟。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像是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还在激烈骂人的慕舟,被这眼神慑住,瞬间冷静了下来。
心底甚至生出一丝寒意。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傅宴修已经猛地挥出了一拳。
狠狠砸在了他的脸颊上!
慕舟一声痛哼。
“住手!”病床上的苏昭惊叫出声。
傅宴修收回手,指关节处泛着红痕,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打得偏过头去的慕舟:
“以权压人,说明权势是个好东西。
我警告你,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会断手,还是断脚了。”
“带出去!”
他冷声命令。
保镖立刻毫不客气地将慕舟拖出了病房。
病房内重新恢复安静。
傅宴修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他捏了捏刚刚打人的那只手的拳头,试图平复体内翻涌的暴戾。
他转过身,想去看苏昭,却对上她一双写满惊惧和疏离的眼睛。
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在他目光投过来的瞬间,她条件反射般地往后缩了缩。
紧紧裹住了身上的薄被:“不要过来。”
傅宴修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
他明白,慕舟最后那些关于孩子的话,打开了她的痛苦记忆。
他立刻收敛了所有情绪,甚至刻意放缓了呼吸。
依言向后退了一小步。
“好,”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带着前所未有的耐心,“我不过来。”
他看着苏昭依旧紧绷的身体和惊魂未定的眼神。
试图安抚:“医生说你刚醒过来,身体非常虚弱,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
苏昭没有回应傅宴修安抚的话语,她身体微微颤抖着。
下意识地用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小腹,整个人蜷缩起来。
傅宴修看着她的动作,心脏像是被攥住,钝痛蔓延。
他喉结滚动:“是我疏忽了一些事。
但你要相信我,那个孩子……
会用另外的方式,回到我们身边的。”
他甚至在这一刻,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念头——
以后,他一定要和苏昭拥有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不止一个,他会倾尽所有去弥补,去珍视。
然而,苏昭猛地摇头,整个人颤抖得更加厉害。
呼吸也变得急促而不规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呜咽。
傅宴修眸底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他立刻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同时朝门外提高声音:“医生!医生!”
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在傅宴修阴沉而默许的注视下,医生当机立断给苏昭注射了小剂量的安定。
药效很快发挥作用,苏昭激烈挣扎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只是那紧蹙的眉头和眼角未干的泪痕,昭示着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并未平息。
看着苏昭再次失去意识,安静地躺在那里,傅宴修的心沉一沉。
他转向医生,几近冷厉:“怎么回事?
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
怎么会这样?”
医生也是忧心忡忡。
先不说面前的人是傅氏总裁,这个女人一的来历应该也不简单。
傅总对她这么重视,稍有差池或许就会掀起轩然大波。
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郑重:“傅先生,苏小姐的身体底子太差了,精神上受到的创伤又极其严重。
她现在就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弦,任何一点相关的刺激,都可能引发剧烈的应激反应。
再这样情绪剧烈波动下去,不仅身体恢复无望,大脑长时间处于异常放电状态。
很容易……引发癫痫。”
癫痫?
??
这两个字让傅宴修瞳孔骤缩。
他沉默地站在床边,看着苏昭毫无生气的睡颜,捏紧拳头。
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她就出了两个大状况。
如果继续呆下去,医院的环境以及可能随时出现的不受控制的因素……
他不敢想象她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傅宴修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连今晚都不行。
他必须给她一个绝对安全、绝对安静,并且能让她真正开始恢复的环境。
傅宴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抬起头,对身边的助理沉声吩咐,语气不容置疑:
“备车。”
“立刻联系顾老,告诉他,我们马上到。”
顾老连夜被叫起来,走到大厅看到傅宴修怀里抱着一个女人,眉头紧皱:
“不是说好明天吗?
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