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和傅峥都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傅宴修要求打包菜品???
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
傅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带着点疑惑笑道:“宴怎么还打包上了?
喜欢吃的话,妈让厨师再给你做就是了。”
傅宴修面不改色,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味道确实不错,带一份回去当夜宵。”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傅夫人虽然觉得有点意外,但也没再多想,只当是儿子真的喜欢。
傅峥偷偷瞄了他哥一眼,心里那种“怪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大哥向来很简单,怎么会突然想到打包?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
天啊,一想到傅峥整个人都血液沸腾起来了。
自己大哥这是老房子着火,覆水难收了?
只有温柠,低着头,小口吃着碗里的食物,但心底那根名为“怀疑”的弦,却越绷越紧了。
他打包的,真的只是给自己吃的夜宵吗?
等到手机屏幕亮起,佣人发来消息说苏昭已经醒了,傅宴修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
“妈,公司那边有点急事需要我立刻处理。
让阿峥和温柠陪您慢慢吃,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也不等回应,拿起那份打包好的狮子头,便匆匆离开了餐厅。
傅宴修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别墅。
一进门,佣人张妈就迎了上来,压低声音汇报:“先生,苏小姐醒了,但她没吃东西,也没说话。
就一直坐在房间的地板上。”
傅宴修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提着尚有余温的餐盒,放轻脚步,几乎是蹑手蹑脚地走上楼。
推开了主卧的房门。
房间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苏昭果然如张妈所说,抱着膝盖,静静地坐在木地板上,身上还穿着那件柔软的浴袍。
她失神地望着巨大的落地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
单薄的背影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寂。
傅宴修心头一紧,拿起一床柔软的薄毯,走过去轻轻披在她身上:“你醒了?地上凉。”
直到毯子落在身上,苏昭才微微动了一下:“我一直很好奇,人死了之后,是会失去灵魂,彻底消失。
还是……会变成别的什么东西?”
傅宴修在她身边的地板上坐下。
苏昭继续喃喃自语:“我一直想不明白……”
傅宴修侧过头看着她被光影勾勒出的苍白侧脸:“我觉得,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可能会变成一棵树,一朵花,默默生长;也可能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安静地看着;或者,就变成我们身边的空气,无处不在。”
他顿了顿:“但不管变成什么。
他们都会换一种方式,陪在我们身边。”
苏昭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他。
她的眼睛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脆弱的光。
她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他。
傅宴修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头微软,他向她伸出手:
“起来吧,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尝尝看。”
他牵着苏昭来到小茶几旁,打开那份打包盒。
苏昭看着眼前熟悉的菜肴,微微一怔:“你怎么会有这个?”
“今天我妈生日,在饭店吃的。
觉得味道很正宗,就打包了一份回来当夜宵。
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苏昭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眼眶迅速泛红,一层水光瞬间盈满了眼眶。
她低着头,声音带着哽咽和颤抖:“很好吃。
这是我外婆最拿手的菜,也是她最爱吃的菜……”
看到苏昭的泪水决堤,傅宴修心头一揪,
将她整个人紧紧拥入怀中。
“别怕,宝贝。
相信我,我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怀里的重量猛地一沉。
苏昭彻底失去了意识,软软地瘫倒在他怀里。
“昭昭?!苏昭!”
傅宴修脸色骤变,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厉声吼道:“张妈!备车!去医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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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诊室门口,傅宴修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般伫立着,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傅先生。”
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苏小姐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
她之前小产时应该就伴有大出血,元气损伤非常严重,之后显然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和调理。
再加上近期精神上遭受巨大打击,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和悲痛状态,身体彻底透支了。
这次幸好及时送医,否则错过了就可能醒不过来了。”
看着傅宴修愈发阴沉的脸色,医生补充道:“她现在非常虚弱,必须绝对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也不能再劳累。
否则……不仅身体很难恢复,以后恐怕也很难再受孕了。”
“很难再受孕”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傅宴修心上。
他下颌线绷得死紧,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但声音却异常冷静:“我知道了。
请用最好的药,安排最好的病房。”
医生离开后,傅宴修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慢悠悠却中气十足的老者声音: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傅总怎么想起我这把老骨头了?”
傅宴修没理会对方的调侃,言简意赅:“我明天带个人过去,请你好好给她调理调理。”
顾老:“嗯?
你不是向来觉得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是玄学。
不信中医吗?”
傅宴修面不改色:“现在信了。”
顾老在那边哼笑一声:“能让你这头倔驴回头,看来这人分量不轻啊。
怎么,是哪个不长眼的,终于把你给收了?”
傅宴修语气沉了几分:“她身体很弱,之前小产,大出血,没养好。
最近又心力交瘁,刚才晕倒了。”
听到是正经事,顾老调侃的语气收了起来,多了几分严肃:“胡闹!
女儿家的身子是这么糟蹋的?
底子亏空成这样,现在知道着急了?
早干嘛去了!”
傅宴修:“明天上午十点,我带人过去。”
顾老:“求人还这个态度?信不信我明天关门放狗?”
傅宴修:“你那些宝贝药材,去年是谁帮你保住的?”
顾老一噎,显然想起了傅宴修帮他解决麻烦的事,气势弱了点,但嘴上不饶人:
“知道了。明天过来吧,我这把老骨头,就给你当回救命稻草用用。”
挂了电话,傅夫人的声音响起:“宴修,你怎么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