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芙的修为去了就是送死,绥昭的灵力不怎么样,想要保护霜芙就会暴露自己魔族的身份,所以他们留在宅子里才是对的。
“你们找到秦淮杀秦乐枝的苦衷了吗?”霜芙眼含期待。
“没有。”姜衍珘眉眼间难掩凝重之色。
“杳杳这是怎么了?”霜芙见池杳如从回来起就一直处在失神的状态不说话,不禁担忧道。
她伸手轻触池杳如的肩膀,池杳如浑身一颤,酸软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双腿打颤,若不是姜衍珘将她撑住,只怕已经站立不稳跪坐在地上。
就在刚才,她身体里的全部灵力都被抽空了,她重新变成了凡人。
系统消失了,不管她怎么问都没有回应。她……再也回不去了。
绝望缠绕在心间,她勉强分出心神,怔怔地看着霜芙,想要扯出一个笑说自己没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姜衍珘抓着池杳如的胳膊,眉头紧锁,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池杳如。
“你的修为呢?”
说完,他拉着池杳如的手,把袖子往上推。手臂处哪里还有什么灵脉,眼前站着的是货真价实的凡人。
“对啊,你的修为呢?”霜芙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抓起她的手腕,手掌在小臂上来回摩擦。
“怎么会这样,灵脉呢?”
一个修士,就算修为下跌也不可能变成一个凡人的。
一旦生出灵脉,就是一辈子都是修士!就像秦乐枝,哪怕灵脉窄到几乎只是一条细线,但灵脉至少是存在的,在其他人眼中也能感知到她是修士。
可池杳如现在连灵脉都消失了。
霜芙震惊的目光落在池杳如身上,脚步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到底怎么了?”
“我……”池杳如喉咙干涩,几近说不出话。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脑子一片空白,未来如浓雾笼罩。
她一直质疑攻略的任务,认为里面藏着许多不公,可当攻略消失,系统消失,她好像失去了奋斗的目标。
回家的路,彻底断了,她再也找不到。
她要如何回去呢?
现在原地睡一觉,醒来会不会发现修仙界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若是回不去呢?她是继续尝试修炼,还是去人界。
灵脉消失,她还能修炼出灵脉吗?
而人界,她一个黑户,能好好生存吗?
恐惧如冰水浸透骨髓,冷意直冲天灵盖。
姜衍珘松开她的手,冷着脸目光没有任何温度,“你的修为是一瞬间没有的,当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打斗没有受伤,修为不可能凭空消失。
“你当初的修为就来得蹊跷,从凡人一跃成为筑基期的修士,现在消失得更是诡异。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绥昭摇着扇子走上前,把霜芙护在身后,目光带着防备。
“你不会是什么邪修吧?”
绥昭的话如同利刺,直指她内心的秘密。池杳如苦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算是邪修。
霜芙从绥昭身后伸出脑袋,泪水在眼眶打转,焦急道:“杳杳,你说话呀!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你从来都没把我们当朋友。”姜衍珘的眼中难掩失望。
池杳如蓦地抬眼,撞进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心一抽一抽地疼。
“不是的,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
她能说吗?
系统的存在他们能理解吗?他们如果知道自己不是来自于这个世界又会如何看她?
“你不必说了。”姜衍珘冷声打断池杳如,“你根本不信我们。我曾经那么多次问你,你都找借口敷衍不曾告诉我真相。事到如今,你还是不信我们。”
池杳如猛地抓住姜衍珘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颤抖,“姜衍珘,我害怕,我不敢赌。”
“够了!你说你最不能接受朋友的欺骗,那你呢,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姜衍珘狠狠甩开池杳如,森冷的目光透着寒意,“怀鹤我自会去找,你不必再管了。”
姜衍珘转头看向霜芙,见霜芙红着眼眶泪眼婆娑,强硬地拉着她的手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宅子。
绥昭自是不必说,冷冷地看了池杳如一眼,扇子一收紧跟着霜芙离开。
池杳如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胸口如同一块巨石压着,沉甸甸的令人喘不过气。冰冷的语气如同一把利剑刺穿她的心,在她心口搅动。
脑袋里所有的思绪顷刻间抽离只留下一片空白,她感觉地转天旋,身子晃了晃,踉跄了两步直往后退。
大腿抵到石桌,她伸手去探寻。触碰到石桌的冰凉后,将手掌的重量全部压在石桌上,支撑着缓缓坐下。
视线开始模糊,脑海里闪过他们在一起的画面。
那场盛大的烟花,高山上的对饮,还有昏迷醒来时担忧的目光。
她的手狠狠捏着石桌边缘,捏得指尖发白。
对啊,她不是最不能接受朋友的欺骗吗?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说呢?
骇人听闻又如何,她都已经是凡人了,就算他们不接受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乱如麻的思绪一瞬间解开,池杳如抹了把泪,站起身冲了出去。
她要去找他们说清楚!
她出了门,看着人来人往的修士,转身朝着扶阳宗的方向而去。
没了修为,她只能步行。
去扶阳宗的路太长,她从白天走到暮色四合,早已支撑不住。
她试图打开储物袋取一些干粮,但灵力全无,袋口纹丝不动,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凡人了。
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难怪饿得走不动道了。
池杳如扶着树坐下,黑夜的孤寂笼罩着她,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她是一个人了。
“姜衍珘!”
“霜芙!”
为什么不等等她,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
再多问一句,再多问一句她就说了呀。
她抱膝靠着大树,埋在胸口前哭得稀里哗啦。
“我都说害怕了,安慰我两句我就不怕了嘛。姜衍珘真烦人!”
明明霜芙不愿意走,他还把霜芙带走!
她哭着哭着,衣服湿了大片,睫毛挂着泪珠,沉重得让她睁不开眼。
再次醒来时,她浑身冰冷,脖子仿佛被人卡住一般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