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主仆二人的异动,还是被密切关注祝宁安危的卫凌然和谢骋听到了!
彼时,卫凌然正在堂屋里吃早膳,祝妈妈亲自操持,给他上了一桌丰富可口的膳食,他拿起一个牛肉茴香包子,刚咬了一口,便被祝宁的失声尖叫,惊得夺门而出!
“小家主!”
隔壁堂屋的谢骋,经历了祭室殓尸这一遭,不知为何,向来强健的身体,竟有些疲累,他没有胃口吃饭,谢绝了祝妈妈后,准备洗漱歇息,调整下状态。
但这番接二连三的惊喊,令脱了一半衣服的谢骋,来不及重新穿上,只着一身白色中衣,便直接冲了出去!
而祝宁和罗笙眼见惊动了他们二人,哪里还顾得上那本可怕的画册!
祝宁匆忙将四件法器全部塞进她的被子里,罗笙则手忙脚乱的扯下桌布,将程天鹤的头颈,包裹的严严实实,绝不教卫凌然有看见的机会!
“嘭——”
卫凌然踹门而入,俊雅的面庞,杀气腾腾!
谢骋紧随而至,他戴着人皮面具,始终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一双漆黑的墨眸,涌动着冰冷的戾气!
四个人,八目相视!
两个姑娘极力保持镇定,且掩耳盗铃般的挤出生硬的笑容,异口同声的道:“没,没事儿,没有危险……”
两个男人飞快的四下搜寻,确定门窗无恙,除了地上的尸体外,没有其它异常,方才安下了心。
“那你为何惊叫?”谢骋发出疑问,视线扫过程天鹤被藏起的头颈,再落向卫凌然,他登时明白了原因。
祝宁大囧:“呃……”
卫凌然也注意到了尸体的异常,他几步走近,一边观察,一边询问:“小家主,这具程先生的尸体,难道也发生了尸变?”
祝宁趁机避开谢骋犀利的眼神,摇头道:“未曾尸变。”
“那你为何包住了尸首?”卫凌然颇觉奇怪。
罗笙抢着打圆场,随便瞎扯道:“因为这个糟老头子奇丑无比,实在有碍观瞻!”
闻言,卫凌然面色一松,神情傲娇的笑说道:“小家主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这点我是知道的。”
想当初,他便是因为出众的容貌,才得了祝宁的青睐。
祝宁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凌然哥哥说得对,有凌然哥哥珠玉在前,这个丑八怪,不配进入我的眼睛。”
卫凌然嘴角高高翘起,好半天都没下来。
谢骋见状,无奈抚额,究竟是该夸卫凌然单纯,还是愚蠢呢?如若祝宁有心作恶,估计把卫凌然卖去楚馆以色侍人,卫凌然还笑眯眯的帮祝宁数钱呢!
“既然无事,为何尖叫?”
谢骋没有给祝宁逃避的机会,他重复了一遍问题,祝宁行事沉稳,内心强大,并非赢弱的闺中女子,所以谢骋相信,能乱了祝宁心态的人或事,绝非一般!
“哦,对啊,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卫凌然总算想起了正事儿,从美貌自信中醒了过来。
祝宁双手捂脸,内心哀嚎不已,谢骋实在太敏锐了,若是给不出合理的回答,等到她真正遇险的时候,谢骋定然不会相信她了。
算了,丢脸就丢脸吧,反正那玩意儿又不是她的!
想到这儿,祝宁腾出一只手,指向屋子的西南角,嘴里嘤嘤说道:“方才,罗笙闲不住,对程先生进行了搜身,结果,竟在程先生的裤子里搜出了一本画册,我,我发誓,我俩只看了一眼……”
祝宁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连脑袋都快埋进被子里了。
听到家主把锅甩在了自己身上,罗笙尬笑一声,“你们聊,我把尸体拖出去。”说完,她行动快速,即刻拖拽着尸袋出了屋子。
“不就是本画册嘛,至于吓成这样吗?”
卫凌然满眼好奇的走向西南角,打算捡起被扔在那里的画册,岂料,谢骋竟然快他一步,不但抢走了画册,还躲在一边,独自一人偷看!
祝宁觑起一只眼睛,密切关注谢骋的反应,但见谢骋快速翻动了几页后,猛地一下合上了画册!
他背对着祝宁,藏在人皮面具下的俊脸悄然红透,连眼瞳里都失态的染上了害臊。
见此,卫凌然愈发好奇了,他伸出手讨要画册,“给我看看。”
谢骋攥紧了书角,直接拒绝,“你不许看!”
“为什么?”卫凌然错愕,“你们能聊的话,我不能听;你们能看的画册,我不能看。我……我变成多余的了?”
他的委屈,显而易见。
可祝宁抿紧了嘴唇,半个字都不好意思往外吐,自然没法儿在这个时候安慰他。
谢骋捏了捏太阳穴,无奈之余,干脆直言:“春宫图册,你确定要看吗?”
“看……”卫凌然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刹那间哑了嗓子,红了俊脸,结结巴巴的凑不成一句完整的话:“看,看什么,什么春,不,不要脸的东西,下流……”
最终,卫凌然动如脱兔般,狼狈逃窜了!
他一个修道之人,扫上一眼,都要天打雷劈的啊!
还好还好,幸亏谢骋有先见之明,替他渡了一劫!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退场,导致剩下的两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当中!
不过,谢骋很快转移了话题:“小家主,除了这本画册外,程先生的身上,应该还藏有其它东西吧?”
祝宁真觉得,谢骋的脑子是不是开了天眼,咋聪明到了这般令人发指的地步?她干咽了咽唾沫,道:“确实还有别的,我瞧着像是玄门中人所使用的法器。”
说话间,她缓缓探出脑袋,不动声色的盯着谢骋,试探道:“不知先生和凌然哥哥可曾修道?可会使玄门法器?”
谢骋掀了掀眸子,回身望向这个谜一样的少女,淡淡道:“我未曾修道,也不通玄门法器。至于卫凌然如何,我不清楚。”
祝宁“哦”了一声,这个谢掌印,真是油盐不进,一问三不知啊!
谢骋突然又问道:“小家主,敢问程先生出身哪家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