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格格醒了就喝药，刚好奴婢把药煎好，格格先喝药吧，有什么事喝完药再说。”
太皇太后对苏嘛十分信任，她既然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无事，于是点点头，将药喝完。
太后看着她们主仆无视自己，她因为愧疚也不多言，乖乖守在一旁。
直到见太皇太后把药喝完，她才上前一步道：“皇额娘对不起，是儿臣的错，不该气着你的。”说完她就跪在床边，昨个太医的话她自然也是听了去。
没成想皇额娘差点被自己气中风，好在太医抢救了回来，要不然，她都无颜面对皇额娘了。
太皇太后见她如此也没叫起，看着她许久才缓缓开口，“行了，哀家知道你担心慧妃，哀家不怪你。”
可能是喝了药吧，太皇太后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上些许，“苏嘛，让人都退下吧，你留下。”
苏嘛应声道是，然后将人都遣了出去，关上门后，她就来到自家主子身边守着。
无外人后，太皇太后厉声向太后，“棋棋格，你老实告诉哀家，你是怎么知道哀家只保慧妃孩子之事的。”
她总觉得所有事情背后都藏着一双手，可是谁她让人查了也没查出。
太后听后一愣，好半响才缓缓道：“是儿臣身边的奴才在外听到的，具体是谁也不得知。”她也不是蠢的，这么一提醒，自然也明白自己是中套了。
“皇额娘，你觉得这事会是谁主导的。”此时的太后也冷静下来，不像昨日疯魔。
太皇太后看着回过神来的太后，叹了口气道：“棋棋格，你太过看重慧妃了，你别忘了她入宫的使命，她先是科尔沁的格格，后才是你的侄女。”
提点到这，如果她还听不进去，那她将舍弃慧妃。
她们科尔沁的格格不少，大不了等上些日子就是。
太后泪如雨下，“皇额娘，哥哥就这么一个女儿，可打她一出生就被儿臣安排好了命运，儿臣不想她像儿臣一样，一辈子在这后宫无宠无子啊。”
棋棋格的所做所为她自然都知晓，也是她的放任才会让人把格日乐培养成皇上喜爱的模样。
她也想赌一把，可最终她害怕了。
皇上对皇后都不如慧妃的喜爱，皇后因身份皇上还会顾及些，可格日乐不一样，皇上真动了心，这个她不敢去赌。
爱新觉罗家出情种，她不想自己的孙子走儿子的老路。
当年儿子有多尔衮相助，可玄烨没有，玄烨有的只是虎视眈眈分他权的人。
为了大清江山的稳固，她不允许有意外出生。
“唉，棋棋格，当年你就该想到最坏的结果。”到底是自己的侄女，太皇太后还是心疼太后的。
“起来吧。”
将人叫起后，太皇太后就拉着太后的手道：“慧妃和孩子咱们只能选一个，如果你选了慧妃，那往后再想要孩子是万万不能的，哀家相信棋棋格你知轻重。”
太皇太后的语重心长让太后心底发寒。
二选一。
她如何选得。
“皇额娘。”
太后泪珠再次掉落，心中的悲痛差点让她窒息，“格日乐还年轻，孩子没了往后还能再生，可格日乐没了，让儿臣如何和哥哥交代啊？”
太皇太后也知她心里的苦，可现实就是如此，她们没得选。
“别哭，哀家知道你的难，可为了咱们科尔沁，这个决定不得不下，之前哀家瞒着你就是怕你如此。”
说着太皇太后的眼眶也湿润起来，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马上孩子就五个月了，如果再不做出选择，哀家怕两个都保不住啊。”
这话是真是假无人知晓，但，太皇太后着实是不喜格日乐的，她身上无半点蒙古格格的气魄，有的全是汉家女子的温柔小意。
而她最见不得如此之人。
放弃慧妃，她心中早有成算。
要不然当初蒙古使者回去时她就不会留下另外三位蒙古格格。
她自是没有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格日乐身上。
如果这次格日乐出事，那么后宫也会有别的蒙古格格顶上。
后宫决不许没有蒙古妃嫔。
太后哭成泪人，可最终她还是下不定决心。
太皇太后也累了，再多的劝说也不想再说。
苏嘛见状立马对外喊了声，让宫人进来伺候。
也让人将太后送回。
太皇太后生病，作为孝顺的孙子康熙自是每天前往看望。
也不知太皇太后是否下定决心，有些怜惜起慧妃，皇上每次来看她的时候都会让人带皇上去看看慧妃。
一来二去的，半个月后，慧妃突然大出血，不光孩子没能保住，就连慧妃自己也在这一夜丢了性命。
芳华是夜里被人叫醒的。
“娘娘快醒醒，慧妃娘娘殁了。”
进来唤她的是张嬷嬷，她的话把还有些迷茫的芳华惊了个激灵。
“什么时候的事？”芳华赶忙起身穿衣。
“就刚刚不久，慈宁宫那边的奴才过来报的信，娘娘您是皇后，得快些赶过去。”
芳华点点头，也没敢太过收拾，穿了身淡雅的衣衫后，头饰都没怎么装戴就提步往慈宁宫而去。
巧灵被留了下来，得让她看着承祜，要不然她不放心。
巧灵会武会医，留她在承祜身边再好不过。
芳华过来的时候皇上已经到了。
看着他面上悲痛的神情，芳华眼中闪过一抹讽刺。
他如果真在意慧妃肚里那个孩子也不会让慧妃住在慈宁宫了。
想来他也巴不得这个孩子没了吧。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慧妃人也没了。
她是了解康熙的，他喜爱美色，因受汉化教导，他更喜爱汉人女子。
格日乐虽说不如后期的良妃，和妃，密妃等人，但她能出现在早期康熙眼中也算得上了难得一见的美人。
毕竟她的温柔小意是后宫妃嫔无人能比的。
此时人不在了，康熙伤心也能理解。
“皇上节哀。”芳华来到皇上跟前行礼后悲痛的说道。
康熙抬眸看向皇后，眼中悲痛不作假，“皇后来啦，去见见慧妃最后面吧。”
说完他就挥挥手让皇后去寝殿。
芳华心里翻着白眼，活着不知道珍惜，死了装什么深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爱慧妃呢。
哼。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