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大伯叔听得直皱眉头。
他摆了摆手，懒得再搭理这群闹腾的年轻人。
“你们啊，一个个脑子里净想些有的没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
至于他话里提到的“陆总”？
压根没人当真。
大家只当是卫君亦情急之下胡乱搬出来的挡箭牌，谁会信他真的和陆总有那么熟？
陆总那是什么人物？
他和娄琦云之间就算有点风言风语，也从没公开承认过。
如今被卫君亦这么一提，反倒更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心意。
回忆戛然而止。
现实中的卫君亦还站在娄琦云办公室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随即把刚才开会的事全倒了出来。
“娄姐，你找我，是为了项目的事吧？”
娄琦云怔了几秒。
她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如此信任她，更没想到卫君亦会带头站出来支持她。
她眼神一动，心里五味杂陈。
“嗯，如果你爸妈有空，带他们一起来吧。”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卫君亦脸上。
“我在玉京医院等你们。”
电话挂断后，她缓缓收起手机。
然后，她提起包，转身朝医院走去。
刚踏进玉京医院的大厅，迎面便撞上了江清羽。
两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江清羽第一个回过神，她轻轻干咳了两声。
随即抬起手，拍了拍娄琦云的肩。
“你来啦？”
她笑着说。
“我刚看见陆哥哥进了会议室，你直接去找他就行。”
这态度……
有点不对劲。
娄琦云微微眯起眼，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她太了解江清羽了，对方一贯高傲强势，今天这副模样，实在反常得令人心头发毛。
“你今天吃错药了？”
她问道。
江清羽眉心一拧。
“唉……你啊……”
她叹了口气。
“趁着现在还能轻松，就多偷会儿闲吧。”
她停顿片刻，目光复杂地看了娄琦云一眼。
“多好的人呐。”
没有解释，说完便拎起手中的文件，转身要走。
刚迈出去几步，脚步却微微一顿。
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偷偷瞄了娄琦云一眼。
娄琦云满腹疑惑。
她没有追上去问，只是默默转身，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门一开，她直截了当地问。
“你对江清羽做了什么？”
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奇怪？
陆翎川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一支钢笔。
“昨晚宴会散了，我没回家。她猜我有事，主动打电话来问。我就随口哄了两句，说可能加班，别等我。”
“哄两句？”
她眉头紧锁。
“她一个外人，关她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跟她解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陆翎川又咳了一声。
他慢悠悠地放下笔，抬眼看向她。
“昨天，吴海峰被人打了，消息传得很快，直接进了医院。江清羽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事，又看到我没回家……她就误会了点什么，以为我和那件事有关。”
娄琦云挑了挑眉。
“什么误会？”
陆翎川一摆手。
“不重要。”
说白了，他昨晚消失那会儿，确实是去安排如何收拾吴海峰了。
他动用了几条隐秘渠道，确保对方接下来在齐城寸步难行。
从来没人敢当众让他丢脸。
被收拾，那是他活该。
虽然他昨晚没花工夫在这事上，真正动手的是他手下的人。
可事情确实沾了点边。
这些，没必要跟娄琦云提。
娄琦云也不想在这事儿上纠结。
她直接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今天我把卫家叫来，是为谈医疗AI项目的事。把话说透，也好让他们提前做准备。”
这些，昨晚俩人早聊过了。
如今只是走个流程，正式通知而已。
陆翎川脸上没半点惊讶。
“你费那么大劲，把玉京医院的项目扔给卫家……原来是想这样？”
“你这一手，帮卫君亦解决了燃眉之急。”
他顿了顿，冷笑一声。
“以后他得多靠你说话了。这份人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还得清的。”
玉京医院这项目，得层层审核，牵涉面广。
稍有差池，就会被踢出局。
卫家在齐城口碑不错，世代行医，社会声望一直很高。
可偏偏有个卫君亦。
一个黑客出身的年轻人，钻进医学世家，怎么看怎么别扭。
家族里不少人看他不顺眼，觉得他是败类。
可这次，卫家直接让卫君亦挂帅，全权负责这个AI医疗系统落地的技术统筹。
高层会议上一致通过，连反对声都没掀起多少。
事情明摆着，这都是娄琦云的手笔。
没有她的运作和背书，卫君亦连投标名单都进不去。
再看她，稳稳坐着。
陆翎川眼神一暗。
片刻后，他忽然低笑出声。
“难怪你急着分手……原来不是真想分，是想拿分手费，转头去贴补别人？”
娄琦云淡淡抬起眼。
“这不叫贴补。”
“我们之间，压根没真正在一起过，何来‘分手’一说？不过是彼此利用罢了。”
趁这机会，拿点钱，合理合法，她干嘛拒绝？
协议早就签好，款项也有据可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光明正大，无人能挑出错处。
再说，卫君亦帮她跑前跑后，整整三个月没睡过一个整觉。
为了查陆翎川背后的资本流向和黑账记录，硬生生破解七层加密系统。
结果被人反追踪，在逃亡途中摔下天台，腿骨粉碎性骨折，住了两个月医院。
手术费、康复费、精神损失，哪一项不该赔？
这份劳务费，这回的补偿，都是他应得的，理所应当。
他刚才那句话……
“贴补别人”？
什么叫“别人”？
谁才是真正的外人，难道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吃醋？
陆翎川冷哼一声，随即别开眼。
“我就是看不惯，废物也能躺赢。”
尤其，还是用着我资源的废物。
凭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眼前，谈笑自若？
娄琦云听了，一点不慌。
“那就好。”
陆翎川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眼底冷光一闪，眼睛死死盯住她。
随即起身，大步走到娄琦云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压向会议桌。
娄琦云本能地想挣扎，身子刚抬起来半寸，下一秒便又被重重按了回去。
她皱了皱眉，抬头看他。
为什么一句话就能点燃他全部的情绪？
他究竟期待她怎样回应才算“正确”？
陆翎川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直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