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还没好么？”
“嗯，长针眼了，得过几天才能好。”
凌卓敷衍地回答了一句，等两个人来到餐厅时，加尔斯早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睡得还好么？”加尔斯问了句，但问完之后又觉得不合适，摆了摆手，“抱歉，你们辛苦了。”
“没什么，”噩梦算是自来熟，他很快就和加尔斯聊了起来，“我倒不是很饿，你吃完的话带我在周围转转吧。”
两个人就这么走了，凌卓一个人的时候才有机会冷静下来。
端着菜坐在餐桌前，她毫无胃口。
不是说噩梦的身材让她毫无胃口，而是现在，即便眼睛用纱布蒙着，但她只要睁开眼睛，还是能够看到噩梦视角的东西。
太怪了。
这和红色瞳孔的效果不同，红色瞳孔虽然能够透视，但只要闭上眼睛，或者用东西遮盖住，那这个效果就会消失。
但这种共享视野的效果不会这么消失。
除非凌卓的左眼一直闭着，否则只要一睁开，就能看到噩梦的视角。
“啊，这两个人怎么去厕所了……”
顿时胃口全无。
凌卓没办法保持左眼一直闭着，因为里面那个小蛇一直在游动，闭上眼睛的话眼球会感觉十分刺痛。
这就导致她时不时就会看到噩梦在干什么。
在和加尔斯散步。
跟着加尔斯去了武器库。
跟着加尔斯去了会议室。
两个人来到厕所。
怎么，两个人是前列腺有问题么，怎么老去厕所啊！
凌卓：……
这超能力不要也罢！
无精打采，凌卓吃完饭和噩梦一起来到会议室，参加合约国的工作会议，这也是他们考察工作的一部分。
会议上，噩梦在旁边一边听一边记录，凌卓的脑海中想的则完全是另外一件事情。
4732能够让所有感染的人共感。
还是说，现在的凌卓作为4732最成功的寄生者，能够享受其他感染者的视野？
如果是前者，那说明噩梦也应该能够看到自己的视野。
但如果是后者，则说明凌卓不仅能够看到噩梦的视野，应该还能看到盖亚的视野才对。
说得再夸张一些，天使联盟的上层都拥有盖亚的基因，那也就是都拥有和4732结合的基因，那是不是因为着凌卓也能够看到他们所有人的视野？
这么一想，率先，凌卓决定先试探一下第一种猜测。
扭头看着噩梦，凌卓将自己的空拳头伸过去：“噩梦，你猜我的手里有什么？”
噩梦愣了一下：“有什么……不知道。”
这是不是意味着噩梦看不到？
凌卓觉得不够保险，她又沉了口气，背过身将一片碎纸捏在掌心中：“你再猜猜看有什么，猜对了我请你喝酒。”
这下，噩梦来了精神。
记笔记的笔也放下来了，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他一边一本正经地看着凌卓：“碎纸片？”
凌卓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噩梦耸了耸肩：“我刚看到了。”
这下，凌卓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但显然是被她的这个表情给逗笑，噩梦立刻解释道：
“我比你高的多，只要扭头就能看到你偷偷摸摸在干什么，抱歉。”
凌卓：……
还以为真的被这个家伙看到了。
“所以，啤酒还算数么？”
“算你个大头鬼。”
凌卓拒绝得毫不客气，她心烦意乱地在纸上胡乱地画了一气，发现第一个理论被推翻之后，她开始琢磨第二个理论。
如果说真的是因为自己和4732的结合度最高，所以能够达到这个效果的话，那她应该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才对。
摩挲着下巴，她舔了舔唇，而后用手捂着盖在左眼上的纱布，睁开了左眼。
如果是正常的眼睛，看到的应该是一片白。
但她先看到的，是噩梦的视野。
此时，噩梦正在纸上涂涂写写，凌卓还以为他在记笔记，可共用了他的视线之后，凌卓才发现这家伙居然在本子上画火柴人。
无聊的小孩儿啊！
那怎么样才能实行视线切换呢？
闭上眼睛，凌卓企图去和4732交流。
但她自己想要直接将进入意识层比较困难，除非濒死或者重病，其余时刻是需要夜狼的帮助。
不过，意识层里此时此刻却传来了4732的声音。
“怎么样，你是不是已经开始享受我的能力了？”
4732的声音传了上来，凌卓作为主意识虽然不能直接去寻找4732，但4732作为意识层中切切实实存在的东西，却能够将自己的声音传递上来。
盖亚之前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讨人厌的事情。
“想不想看看这只眼睛到底能看到什么程度？”
4732像是鬼魅一样在诱惑着。
凌卓没有回应。
实际上，4732也根本不是在等她的回应，而是在炫技。
很快，左眼中的视线开始飞快地转变，眼前的场景从会议室变为科研部，而后变为联合国，最后又到了谁的办公室。
不知道闪过了多少场景，总之，当凌卓的左眼看到的东西重新变成一片白的时候，4732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这只眼睛的能力，要比你想象得还要多。如果你还想要知道这只眼睛能干什么，就来找我。”
找它。
意味着凌卓需要回到意识层。
意味着，要么，她濒死。
要么，找夜狼帮忙。
显然，4732因为盖亚的意识被提取走，自己没有霸占到这具身体而耿耿于怀。
缓缓叹了口气，凌卓将纱布去掉了。
“怎么，针眼好了？”噩梦扭头看着她问。
“嗯……”松开手，发现自己左眼的视线已经恢复正常之后，凌卓点了点头，“是吧。”
话音刚落，左眼的视线又变成了浴室！
显然是谁执行完任务，正在认真地清洗身体上的血迹。
“卧槽……”
凌卓一边涨红着脸，一边默默重新用纱布将自己的左眼给盖住了——
4732，你这个天杀的，真该死啊！
“怎么了这是？”
凌卓摇摇头：“针眼复发了。”
显然现在的左眼已经不听凌卓的了，它的所有人已经变成了4732。
这事儿得和夜狼尽快沟通一下。
等等，夜狼……
凌卓莫名回想起刚刚洗澡的场景。
男人的小腹上好像有一个狼的纹身。
凌卓的脸瞬间就蒸熟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