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后,叶挽宁把方子递给药妃,嘱咐道:“每日一剂,煎药三次,辛辣生冷都不能吃。张院判验方之后才能抓药,一分之差药气就大减,甚至伤及身孕。”
丽妃皱起眉头。她本想让人在方子上做手脚,可张院判向来公平谨慎,根本不会帮她篡改。
“叶夫人,不用这么麻烦,让娘娘的药童按方抓药就行。”丽妃试着劝说。
“娘娘,不一样。”叶挽宁态度鲜明,“助孕的药方最讲精准,稍有偏颇便全盘皆非。张院判经验老到,交他验方才能万无一失。若娘娘不放心,这方子我收回。”
“用!用!”丽妃连忙按住药方,“本宫相信你,就按你说的办!”心里却恨恨地骂,叶挽宁这心思,断了她的后路。
见此情形,叶挽宁松了口气,丽妃想改方嫁祸的念头,彻底落空了。
“开了方子,微臣就不打扰娘娘了。”她站起来。
“叶夫人慢走,本宫让人送你出宫。”丽妃脸上笑眯眯的,眼里却是一万个不愿意。
出了长乐宫,叶挽宁一身轻松,倚在阳光里,才觉得舒服些。后宫里步步惊险,一个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她只是想济贫扶危、悬壶行医,偏偏卷入这些明争暗斗。
回到传承馆,春桃忙迎出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刚才宫里来人,我还以为出事了呢?”
“没事。”叶挽宁摇摇头,把宫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丽妃也太坏了!竟想这么害你!”春桃气得跳脚。
“好了,有张院判验方,她翻不了天。”叶挽宁笑道。
可她不知道,丽妃算计落空后,她娘家的侄子竟然联合了之前被打压的模仿医馆老板,开始搞事情。没几天,城里就流传起谣言:
“叶挽宁入宫,是为了攀附权贵,想借助丽妃往上爬!”
“听说她的挽宁医馆用烂药压缩成本,之前的痘疹良方都是骗钱的!”
“难怪最近开了几家模仿医馆,说用的是正宗药材,还比挽宁医馆便宜!”
谣言越传越广,挽宁医馆的顾客被吓跑了好些,连老顾客也转了弯,去了街对面的模仿医馆。
陈生气冲冲跑进传承馆,指着前面的模仿医馆大骂:“叶夫人,那些模仿医馆太不像话了!抄我们的药方、卖劣药,还到处造谣污蔑!”
叶挽宁整理医典的动作一顿,抬起的头猛然转了方向:“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搞鬼了吗?”
“查出来了!”陈生道,“是早前被查封的模仿医馆老板,还联合了丽妃娘家的侄子!”
“丽妃娘家?”叶挽宁冷笑道,“看来她是不肯在药方上栽赃,换了种方法来打压我!”
“那我们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医馆和传承馆都要被搞垮了!”苏晓急了。
“别急。”叶挽宁勾了勾嘴角,“他们想玩,我偏就陪他们玩!”
她对陈生吩咐:“你去放风,就说传承馆新出了‘宫廷特供加强版痘疹方’,药性是原版的两倍,专供宫廷,现在对外限量发放。再故意透露一部分药方给他们,但关键药材的用量要改掉,再添一味寒性药材,让他们配出来的药不仅没用,还会加重病人病情。”
陈生眼睛一亮:“叶夫人真聪明!他们肯定会上当!”
没过多久,就有好几位百姓来告状,都是吃了模仿医馆的药后,病情加重了。
叶挽宁对陈生说:“去给京兆尹大人报信,动手!”
陈生应了一声,忙派人去送信。
叶挽宁带着人,和京兆尹的官兵一起赶到模仿医馆时,里面还有不少买药方的人,见官兵来了都吓跑了。
“你们干什么?!”模仿医馆老板面带菜色,却依旧强硬,“我们正当做生意,凭什么查封?”
“正当生意?”叶挽宁冷笑道,“抄药方、卖劣药、造谣,害得百姓病情加重,这叫正当?”她又转头对官兵道,“搜!把他们的药和账本都搜出来!”
官兵一拥而上,在后院搜出了无数劣药,还有一本账本,上面详细记载着老板和丽妃娘家侄子的勾当。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京兆尹厉声喝道。
模仿医馆老板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话。丽妃娘家的侄子还想逃跑,却早被官兵埋伏着抓了回来。
官兵当场查封了医馆,把老板和侄子一起带到了官府。
叶挽宁站在门口对众人道:“大家也不要再围观了,那些谣言都是他们编造的,就是想打垮我们!他们的药材差劲,药方无用,吃了只会害人!”
“这才是挽宁医馆的方子,药材都是上好的,独一无二!”她又掏出一张痘疹良方,“若是大家误服了他们的药,觉得不舒服,现在我们免费诊治,快跟我进来吧!”
众人欢呼起来,纷纷跟着叶挽宁去了挽宁医馆。
这之后,模仿医馆彻底倒闭,丽妃娘家的侄子被抓,丽妃也连带着受了牵连,被皇上骂了一顿,禁足半月。谣言不攻自破,挽宁医馆的名声更好了,来找叶挽宁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传承馆的学徒也多了起来。
可叶挽宁坐在医馆里,心中却高兴不起来。她知道丽妃不会罢手,宫里乱,朝里更乱,这还只是开始。
没想到,新的麻烦很快就来了,这次竟然是裴执的堂妹——裴婉儿。
裴婉儿选秀入宫,被封为婉嫔。她本是裴家人,却一心想攀龙附凤,入宫不久就依附了丽妃。见叶挽宁受太后宠信,还跟裴执走得近,她嫉妒得发狂,处处针对叶挽宁。
这天,裴执办完朝事回府,裴婉儿也寻了过来:“堂兄,你可算回来了!”她挂着笑靥,亲热地道,“我在宫里听说,堂嫂现在可是太后的红人了,传承馆办得风风火火的。”
裴执笑道:“挽宁的确很能干。”
“只是啊,”裴婉儿语气一转,“堂嫂身份贵重了,怕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亲戚了。我入宫这么久,她给太后诊病的时候,都没来看过我一次,连句问候都没有。”
裴执皱了皱眉头:“挽宁很忙,传承馆和医馆的事都要她操持,或许是没时间。”
“没时间?我看是不想来吧!”裴婉儿冷哼一声,“我还听说,传承馆在招宫女学徒,说是让她们学医,我看啊,是想在后宫安插眼线,为自己谋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