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四发急速射,王金顺指挥的迫击炮,愣生生将鬼子三个大队,赶到第一道防御阵地外。
王金顺也总结出美军的迫击炮精度,比起日军的要强太多。
退到缺口外的上田义夫眼都红了,这哪里是缺口,完全就是个陷阱,进去1200多人,出来只剩下400多,支那军的火力,让他感到绝望。
张田急得猛拍大腿,心里大骂王金顺不讲规矩,只知道让炮兵过瘾,完全忽视两个步兵连的感受。
按他与卫平的谋划,把进入缺口的鬼子打残后,两个连队通过两侧山包上的纵向交通壕,迂回到第一道防御阵地上扎口袋,对第一道防御阵地和第三道防御阵地之间的鬼子兵包饺子。
还没等两个连的部队从山包上迂回过去,炮兵团这么快就把鬼子轰出了第一道防御阵地。
与这两个连队有炮兵团撑腰,设计阴了小鬼子一把不同,其它连队的防线就没这么好的事。
急了眼的小鬼子很清楚,在追兵没有赶到前,如果冲不破支那军的防线,等追兵上来了,他们的命运就是全军覆没,所以,一万余头鬼子兵,不断组织敢死队,发起板材冲锋。
铁大壮在前沿指挥部里,不断收到求援电话,他只能不断调动预备队补上去,勉强撑住局面,没让鬼子突破防线。
付山带领的四旅二营四连,是摆在阵地最前沿的部队,也是感受最深的部队。
鬼子兵们端着三八式步枪,踩着泥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爬,他们甚至不找掩护,只凭着一股蛮劲往前冲。
“打!” 付山一声令下,第一道防御阵地上瞬间枪声大作。
勃朗宁m2重机枪口火焰将雨水烤得蒸腾起白雾,“突突突” 的枪声压过雨声,子弹在日军队列里犁出一道血沟。
几十支m1 加兰德的扳机扣得飞快,每打空一个弹匣,“ping” 的退弹声在雨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别让鬼子靠近!”换成了汤普森m1928冲锋枪的付山,在战壕里踩着泥泞不停变换射击位置,同时大声指挥。
日军的冲锋始终没停,第一波尸体在战壕前堆成了矮坡,第二波就紧跟着他们掷弹筒射出的榴弹往上冲。
“小心掷弹筒!” 付山刚喊完,两发榴弹就落在战壕左侧,沙袋瞬间被炸塌,泥浆混着弹片溅了士兵老周一身。
老周的胳膊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混着雨水往泥浆里渗,他咬着牙拽过旁边的一支 bAR 自动步枪,对着坡下的日军横扫:“狗娘养的!上来啊!”
付山打出三个点射,击倒三个正要跳进战壕的鬼子,却被一颗流弹擦过肩膀,踉跄着摔进泥浆。
立马有战友伸手把他拉到战壕的死角,付山顾不上疼痛,立即换下一个弹匣,再次冲入战场。
打退这一波冲锋,付山稍稍松了口气,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手嘴协力,刚将伤口简单包扎好。
“连长,鬼子又上来了!”一个战士大喊。
“卧槽!这一波鬼子竟带着炸药包冲上来了,领头的十几头鬼子光着膀子,绑着 “必死” 布条,疯了似的往主碉堡方向冲,那里有一轻、一重两挺机枪,是连队防御阵地的中心,显然鬼子也看出了这一点,不顾一切就冲着它去。
“手榴弹!手榴弹!别让他们靠近!” 同时碉堡中的两挺机枪也响了。
此时,冲到前面的五六头鬼子,已然到了主碉堡所在的土坡下十几米外,趴在泥地上,匍匐前进,处于机枪射界的盲区。
付山抓起一颗手榴弹,拉掉引信在手里停顿了两秒,才往那帮鬼子匍匐的地方丢去。
“轰” 的一声,泥浆溅起一人多高,两头鬼子连人带炸药包被炸飞。
紧接着,又有三枚手榴弹在其附近爆炸,但还是有头鬼子抱着炸药包冲到主碉堡的战壕边。
一班长小马眼疾手快,端着上了刺刀的 m1 加兰德就冲上去,刺刀从鬼子肋骨捅进去,鬼子惨叫着把炸药包往碉堡里丢。
付山接过炸药包朝碉堡外丢去,“轰!”炸药包在主碉堡外的山坡下炸响,震得整个战壕都在颤抖。
雨还在下,战壕里的泥浆已经混着血变成了暗红。士兵们的军装湿透了紧贴在身上,有的胳膊挂着绷带,有的钢盔被弹片砸出凹坑,但没人往后撤。
三四百米外的山坡下,鬼子兵还在集结,正在准备他们都不记得是第几次冲锋。
战壕前的尸体已经堆到了沙袋的高度,付山扫视了一眼第一道防御阵地,全连在这里摆下了一百三十多人,如今只剩下四十多人。
“连长,我只剩下六颗子弹了!”
“连长,我的子弹打完了!”
“我还有两颗手雷!”
付山咬咬牙,“大声命令,撤,撤到第二道防御阵地。”
很快,四十多名战士,拿上武器,沿着交通壕撤到了第二道防御阵地,在这里,他还留有四十名战士和全连一个基数的弹药。他相信,凭着第二道防御阵地,足可以打退鬼子四次冲锋。
“啾——啾——啾——啾”一阵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付山猛地抬头看过去,十几道漂亮的弧线划破雨幕,朝着鬼子集结的方向砸去。
日军进攻阵地上,灾难瞬间降临。
第一发炮弹落在日军前沿冲锋队列里,泥浆裹挟着碎石冲天而起,三米多高的泥柱里裹着日军的钢盔和断肢,落地时砸倒一两头正在冲锋的鬼子兵。
紧接着,一枚枚炮弹接连炸响,日军进攻战线被撕开一道道口子。
掷弹筒阵地被两发炮弹直接命中,九二式掷弹筒像玩具似的被掀飞。
一发炮弹落在一挺92式重机枪旁,机枪手连同三脚架一起被埋进泥里,枪管歪扭着指向天空,枪身上还挂着半条胳膊。
正向第一道防御阵地扑来的鬼子下一波敢死队,此刻成了活靶子。炮弹在他们中间炸开,光着膀子的鬼子兵,被气浪掀得飞起来,绑在头上的 “必死” 布条被泥浆染成黑褐色,有的还没落地就被弹片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