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成转头看向两个步兵连长和运输连长,低声命令:“运输连将携行的弹药交给炮兵连后,留一个排将骡马藏到丛林深处,其它人抄起家伙跟两个步兵连一起堵截鬼子。
三个连队具体怎么布置,步炮怎么协防,各部队都练了无数遍,具体由顾营长安排,我就不啰嗦了。一点要求,不许把兵力布得太密集,那几个山包地方小,没有防炮洞,要是小鬼子的战机下几颗蛋,把你们全收拾了,那就亏大了,大部队先藏进山包后的丛林里,等鬼子进攻时,再冲出来。”
“是!”顾仲学和三个连长大声回答,跑开组织部队。
张大成安排好西面部队,思索了一会,低声命令:“问问对面二营长郑有光,准备得怎么样了?”
几分钟后,通信兵把东面二营发来的准备情况进行了汇报,张大成满意地点了点头,“通知二营长,天亮后,会有鬼子空袭,部队在堵截铁路上鬼子的同时,还得注意防空。”
整整一夜,第二师团在长达十五公里的狭长铁路沿线,不停地遭受支那军小股部队的偷袭,步枪,机枪,手榴弹、掷弹筒、迫击炮,甚至还有弓弩等,此起彼伏,没完没了,直到天亮,没有丝毫停歇,使得第二师团的鬼子兵,整夜处于紧张之中。
当黎明露出一丝微光之时,第十六联队联队长田中静夫灰头土脸地追上了前面的丸山政男,十分沮丧地报告。
“师团长阁下,有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铁路沿线没有水源,近万帝国勇士断水啦!”
丸山政男皱起眉头,断水比断粮更可怕,缅北这鬼天气,温度这么高,断水的条件下,几个小时,就能让人中暑。
“八嘎,不要慌张,告诉勇士们,早晨天气凉爽,加速前进,到古盖就有水喝了!”丸山政男语气坚定地道。
这个时候,他作为最高指挥官,绝不能慌乱,只能用望梅止渴的方式,激励勇士们冲破支那军的堵截。
“哈依!”田中静夫无奈地大声应答,他近六千人的第16联队这些天不停地战斗,打到现在,仅剩一千五百多人,其中还有二百多名伤兵。
田中静夫从士兵一路成长为联队长,前后打了二十几年仗,从没这么憋屈过,也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现在他的联队负责阻击数千支那军的进攻,在没有水的情况下,他真不知道,帝国勇士还能坚持多久。
看着田中静夫的背影,丸山政男轻轻地叹了口气,今天无论如何得带领帝国勇士冲出去。
“命令,野炮联队配属师团直属三个步兵大队为攻击第一梯队,搜索联队配属工兵联队为攻击第二梯队,第30联队配属骑兵联队为攻击第三梯队,第16联队断后,全力向腊戍方向突围。”
“哈依!”众参谋大声回答,跑着去传达命令。
天完全变亮后,从南巴加到古盖的十五公里铁路沿线,一夜的枪炮声渐渐减弱。
自卫军的袭击小队经过一晚的战斗,已是人困马乏,纷纷撤回火食点吃饭,补充饮水。
“嘿,班长,今天的水好甜!”一个战士拿勺子从大锅里舀了一勺凉开水,喝了一大口,惊得大呼。
另一个战士将信将疑也舀了一勺,喝了一大口,惊呼道:“糖水,真好喝。”
一边正在烧开水的班长大声道:“没错,是糖水,昨晚,武司令命令军后勤团连夜送来一批糖,要求放进开水里,一会兄弟们喝了,把水壶灌满,困了累了,喝口糖水好提神。”
“哦,好,太好啦!感谢武司令!”战士们欢呼起来,在这样残酷的战场上,能喝到武司令送来的糖水,战士们都觉得心里暖暖的,一夜的疲乏顿时减去八九分。
同样糖水,出现在铁路沿线两侧自卫军所有伙食点,极大的提升了战士们的士气。
糖,在和平时期是零食;在战时,是最轻便、最可靠的“战术燃料”。士兵把糖送进口中,短短几十秒,就能在生死线上换回三样关键的东西:能量、清醒、士气。
有句俗话:糖是子弹的孪生兄弟——子弹决定敌人什么时候倒下,糖决定战士什么时候还能站起来。
作为后世的特种兵,武山峰当然明白这一点。昨天打下南巴加后,运送给养的火车,就沿着铁路到了,然后通过骡马将糖和药品运送到了各伙食点。
而此时,铁路沿线的鬼子兵,正按丸山政男的部署调整部队,此时,鬼子兵们又累又困又饿又渴,一个个无精打采,手里拿着压缩干粮,愣是没人敢吃,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压缩干粮不仅咽不下去,还会吸干嘴里仅有的一点口水。
石桥中一把三个打残的师团直属步兵大队和野炮联队近1800头鬼子兵,编组成三个步兵大队,每个步兵大队辖三个步兵中队。
丸山政男明白,这已是第二师团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了,今天能不能突围出去,就看这支部队能不能打通到腊戍的铁路。
丸山政男表情坚毅地站在队伍前,看着精神萎靡的帝国勇士,扯起嘶哑的嗓子,大声训示:
诸君!今日之战,乃我第二师团生死存亡之战。
想我第二师团宣扬皇道,征战四方数十年,不辱皇军之使命,立下不朽功勋。
今日,受支那溃军阴谋诡计之毒害,受困于此!
诸君当以武士道之精神,抱必死之觉悟,突击敌阵,斩将搴旗!扬我第二师团军威,展我皇军之雷霆。
诸君之忠勇,将随此战永载史册!
天皇陛下在看着你们!
此身既献于国家,虽死犹生!
讲到这里,丸山政男稍稍停顿了一下,猛地抽出指挥刀,成45度角指向腊戍方向,大声呼喊:“天皇陛下万岁!天皇陛下万岁!”
疯狂地鬼子兵,也跟着大喊,“天皇陛下万岁!天皇陛下万岁!
张大成拿着饭盒,站在一营一连的炮阵地上,嘴里咀嚼着饭,抬头琢磨炮兵的射界问题。
“旅长,战士们没有休息,总算是砍倒了三棵大树,把射界清理开了,完全可以翻过步兵连的堵截阵地,炸到铁路上的鬼子兵。”一连长同样拿着饭盒,边吃边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