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也跟雄性一样!”
她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让雌性参与劳动,拿同样的报酬。
既能缓解家庭压力,也能提升她们的地位。
在这个世界,太多雌性被束缚在家庭和生育中。
哪怕有潜力,也没机会施展。
她不想让这种不公继续下去。
系统突然开口。
“这不就跟你们以前的老样子一模一样了?”
姜馨月瞬间僵住,脊背发凉。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心跳慢了半拍。
对啊。
这不就是“雄性挣钱,女人操持家务”吗?
只不过换了个名字,把“做饭洗衣”变成了“送饭烧水”,本质却没变。
依旧是把雌性圈定在服务性的岗位上,依旧是默认她们该承担后勤与照料的职责。
她原本想打破旧秩序,结果却差点复制了旧的枷锁。
好不容易这里雌性地位能喘口气。
哪怕还没真高到哪去,也不能自己亲手把这点空间给缝上。
乔清妍很快回了消息:“好,我去问问姐姐们,她们肚子都挺大了,不知能不能帮得上。”
像乔清妍这样独自干活的雌性太少了。
大多数雌性要么依附于雄性家族,要么依靠部落分配的资源勉强过活。
而她却选择了一条没人愿意走的路。
她没雄性依靠,也没积蓄,不自己动手,早就饿死了。
从十几岁开始,她就靠打猎、耕种和跑腿换口粮。
日复一日地在生存线上挣扎。
每一次喘息,都像是从命运手里抢来的一口空气。
一身结实的肌肉,全是猎场里熬出来的。
她的手臂上布满细小的疤痕。
“不用了。”
姜馨月赶紧说,“让她们好好养胎,别干重活。”
“这样吧,他们都是一个窝里的。你把工资每天交给他们的老婆或者妈妈。你得多跑几趟,辛苦你了。”
掌握钱,就掌握了话事权。
这是她在无数次被无视后,用血泪换来的认知。
谁管着粮食,谁就能决定一顿饭分给谁吃。
谁发着薪,谁就有资格在会议上开口。
她做不了大贡献,只能在这些小事里,悄悄撑起一点她们的底气。
哪怕只是每天多走几步路,把铜板亲手交到雌性手中,也是在无声地告诉所有人。
她们值得被信任,值得拥有自己的选择。
“没事,走几步路算什么。”
乔清妍笑了笑,眼角浮现出浅浅的纹路。
阳光照在她粗糙的手背上,映出岁月的痕迹。
乔清妍爽快答应。
她向来不是那种会推辞的人,只要事情能帮上忙。
哪怕再麻烦她也愿意去做。
可她闲不下来。
身体一静下来,心里就空落落的。
一想到姜馨月体内那股异样气息,她就浑身发痒,坐立难安。
那不是普通的病气,也不是兽类常见的毒素。
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带着金属味的冰冷波动。
每当靠近姜馨月,她的鳞片都会微微竖起。
只好跟雄性们一起翻地、撒种。
她抓起锄头,踩进湿润的泥土里,用力翻起一块块黑土。
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滴落在田垄间。
很快就被干渴的土地吸了个干净。
几只小兔子追在她屁股后头,蹦蹦跳跳,毛茸茸的小尾巴甩来甩去。
它们年纪尚幼,还分不清什么是农活,只当这是在玩耍。
她刚刨个坑,它们就用嘴把土扒回去。
小爪子扒拉着,鼻子嗅来嗅去,把刚刚翻好的土地又弄得乱七八糟。
乔清妍抹了把汗,又好气又好笑。
“你们是来捣乱的吧?”
她弯下腰,指尖轻轻戳了戳其中一只兔子的脑门。
小兔子眨巴着眼睛,居然还抬头蹭了蹭她的手指,像是在撒娇。
锄头却老旧得要命,木柄开裂,铁头松动,摇摇晃晃的,好几次差点飞出去。
每次挥动时,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哀鸣。
乔清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玩意儿一砸,那几只小兔子当场就没命了。
她动作不由自主放轻了许多,连呼吸都屏住了。
那几只兔子,圆滚滚像团毛球,身子还没长开。
小小的一团,看着就让人心疼。
耳朵软塌塌地贴在头上,走起路来一摇一摆。
稍不注意就会摔倒在泥里。
毛色原本是雪白的,现在却沾满了泥巴,脏兮兮的。
身上还有几处刮伤,应该是昨晚在林子里乱跑时被荆棘划破的。
没有娘亲的崽,命真苦。
没人给它们梳毛,没人替它们挡风,甚至连一顿热乎饭都不一定能吃到。
天色暗了,夕阳沉入山脊,晚风带着凉意拂过田野。
乔清妍抹了把汗,汗水早已浸透衣襟。
她直接变了原形,庞大的身躯轰然落地。
“抓稳了,别掉。”
她背着几只兔子跑起来,身姿利落。
原形的优势此刻尽显,速度极快,又能负重。
若是顺利,几分钟就能把它们送回窝棚。
可还没走出几步,兔子们就一个接一个滚了下来。
它们太小,爪子抓不住坚硬的鳞片,加上奔跑时的震动,根本无法稳住身形。
她愣在原地,一头雾水,耳朵微微抖动。
望着地上跌作一团的小家伙们。
她低下头,鼻尖轻轻碰了碰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崽,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
只好重新变回人形。
她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它们一一抱进怀里。
最小的那只缩在她臂弯里,轻轻哆嗦着。
小家伙们一点儿也不怕,反而咯咯直乐,软乎乎的小身子在她胸口拱来拱去。
乔清妍忍不住叹气,手指轻轻拨开一只小家伙贴在脸上的绒毛。
她心里清楚,一般能化形的父母。
就算生不出全兽形态的孩子,至少也会遗传到半人半兽的体质,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可眼前这几只幼崽,却既不能化形,也没有觉醒任何精神力波动。
每家每户听到“收养外族幼崽”这事,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似的。
有几个心软的雌性原本动了恻隐之心。
刚点头答应,可她们家里有兔族的雄性伴侣。
一听这事,立刻翻脸,摔碗砸盆地闹腾。
那场面,就像有人动了他们祖坟上的土。
他们只认自己生的,或者两家合养、血脉同源的同族孩子。
至于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