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别墅本身够大,再加上魏屹四人离开,现在有不少空闲的客房。
最后,杨柳青和沈思分别住在梁单左边和右边。
道过晚安之后,三人各自回房间睡觉,梁单躺在舒服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还是没睡着。
推测虽然有,但是完全无法核实,短时间内,她和她在乎的人的生命可能不会受到威胁,但梁文还是失踪,杳无音讯。
梁文不是人,那个司机也不是人。
梁单没办法说服自己这其实只是巧合,她不能告诉自己这世界上不是人的人多的是。
她想知道真相,却没有获知真相的能力。
梁单很烦,烦到用力抓一把头发,带下来一堆短短的头发。
明天,梁单想,明天应该去武馆看看。
武馆现在脱离危险,正在走上正轨的路上。
梁单打开手机,现在时间刚刚11点,不知道余音有没有睡着。
梁单犹豫一下,还是给余音打去电话。
对面秒接:“老板,你终于醒了?”
“对,”梁单说,“我今天白天出的院,武馆怎么样?”
余音很兴奋:“武馆的情况非常好,能派的时间全部排满了,虽然有个别人因为突发情况来不了,但是很快会被别人顶上。”
梁单问:“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招一些教练?”
“是的,”余音说,“目前教练的数量不足以填满楼层,如果想把整栋大楼都用上,我们至少需要再加20个教练。”
“好,”梁单说,“麻烦你联系一些面试者,再联系一些明天愿意加班的教练,让她们对打面试。”
余音说:“老板,我还以为你会亲自过来面试,是不是身体还没好利索?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梁单说,“我只是最近比较累,想在家好好歇一歇。”
“您是该好好休息,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妥,您想要招收多少名教练?”
“所有教练各加十名。”
“好的。”
问好之后,余音很快挂断电话。
梁单心里想着武馆,想着自己,想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想着梁单,想着杨柳青和沈思,想着想着睡着了。
梁单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是无所不能的超人,每天飞来飞去,为世界上的人解决所有困难。
人们崇拜她,跪拜她,将她的画像放在家中,每天焚香祈祷。
后来某一天,梁单突然厌倦牺牲自己,突然厌倦把所有的时间花在别人身上。
于是,她决定出逃。
她穿上超人的衣服,带上超人的包裹,飞上天。
她在天上飞啊飞,眼看要飞到天的最高处,地上传来一阵呼救声。
人们在喊救命。
梁单去看,一些长得怪模怪样的东西,正拿着大炮和长枪攻击人类。
人们在尖叫。
梁单飞下去,打开世界上最大的宇宙飞船:“你们和我一起走,我们一起离开。”
人们说:“不行,这里是我们的家园。”
梁单拿出无数把枪:“你们和我一起反抗,一起打倒怪兽。”
人们说:“不行,我们没办法打倒怪兽,我们不是超人。”
梁单说:“那你们坐上我的飞船离开这里。”
人们又说:“不行,我们不能离开这里,这里是我们的家园。”
梁单气急,用枪打飞船。
飞船爆炸,炸毁地球,炸死了全人类。
梁单大叫:“这下好了,这下你们应该满意了!”
一片废墟之上,没有人会回答她。
梁单睁开眼睛,没有从噩梦中惊醒的惊慌,有的只是迷茫。
梁单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梦了,她每天入睡,然后带着入睡前的记忆醒来,梁单总是想做梦,企图让新鲜的东西冲刷掉睡前的痛苦,可即使是这一点优待,上天都不愿给。
而现在……
梁单回味这个梦,一点一点咀嚼,寻找梦给自己带来的启示。
“您的好友“续火之子”发送一件礼物,是否接受?”
梁单愣一下,自从从废土副本出来之后,郑玉从来没有联系过她,这时突然出现,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梁单接受礼物:
“恭喜绝世大善人梁单获得纸条一张。”
梁单点开纸条,上面用红笔写着一行规规整整的字:
“副本遇险,速来相救!”
梁单点评道:“这么急的求救信,应该写潦草一点。”
太规整的字迹,总是带给人一种不紧不慢的感觉。
梁单有点奇怪,以郑玉的性格,在副本中遇到危险并不奇怪,但遇到危险来找梁单求救,却让她摸不着头脑。
她们有这么熟吗?
这想法一出,梁单立马反省自己。
说不定,在上个副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郑玉认为她们已经发展出友情和羁绊,所以才会在危机时刻找她。
正好此时,梁单满心迷茫无处安放,她只用几秒钟的时间,就决定进去看看。
梁单在共同进过副本的人中找到郑玉,点击她的头像。
“检测到您有一张追寻卡,是否使用追寻卡追寻该玩家进入副本?”
“是。”
“该副本当前为三级,是否还要进入?”
梁单想想。
痛觉屏蔽技能有。
无限重生有。
复活卡有。
梁单自信心爆棚,依然选择进入副本。
*
脖子好酸,头好晕。
梁单坐在椅子上,脑袋往前耷拉着,眼前只能看见又黑又亮的地板。
梁单缓缓抬头,擦掉眼角溢出的水珠,手中的一沓纸掉在地上。
梁单蹲下来捡纸,趁着这个时间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相对封闭的房间,四四方方,四面的墙和天花板完全纯白,就连地板也是洁白如纸的玻璃,映照出坐在椅子上的人的影子。
梁单刚才坐的,是一个长条的木头椅子,从墙边一直延伸到尽头门的位置,说尽头是一个门,不如说只是一个透明的屏障,薄如蝉翼,如果不仔细看,几乎会把它和墙混淆在一起。
梁单收敛纸张,重新坐回椅子里,她左右两边的位置坐着两个中年人,每人手里拿着一根精雕细琢的木棍。
右边的中年人手中的木棍是浅浅的黄色,上粗下细,看不见一丝木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