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晚这么说,霍沉舟心头那点憋闷和酸涩总算散了几份,紧蹙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他重新牵起沈晚的手,紧紧握住,像是许下郑重的承诺,沉声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陷入任何可能受伤的境地,绝不会再给任何别的男人有理由和机会这样靠近你、保护你。”
沈晚看着他这副认真又带着点霸道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醋坛子,还是陈酿的。”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顾战的病房外。
沈晚本想直接推门进去,结果目光无意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一瞥,动作瞬间顿住,只见病房内,顾战正用他没受伤的右手按住周凤英的后脑勺,而周凤英微微俯身,两人正忘情地吻在一起。
霍沉舟见她停在门口不动:“怎么不进去了?”
话音未落,沈晚便赶紧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食指悄悄指了指病房里面,脸上带着一种发现秘密的兴奋。
霍沉舟顺着她指的方向歪头看去,透过玻璃窗看清里面的情形后,忍不住挑了挑眉,好家伙,顾战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得偿所愿了。
沈晚有些克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嘴角高高扬起,毕竟她磕的cp终于修成正果,那种欣慰和开心简直要溢出来。
她本来以为周凤英谈恋爱会是那种从始至终一直主动的“女王”型,没想到现在反倒是被顾战带着节奏,显露出难得的小鸟依人。
她正津津有味地偷看着,忽然眼前一黑,一只温热的大手掌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有那么好看吗?别人的事也看得这么起劲。”霍沉舟低沉带着些许不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男人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走廊一侧的暗处,将她轻轻抵在墙上,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与其看别人看得那么得劲,不如你自己感受一下?”
沈晚:“……”
她看了眼不远处灯火通明、随时可能有医护人员或病患家属经过的走廊,脸颊发烫,伸手想推开他,奈何男人的胸膛如同铜墙铁壁,她那点力气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紧接着,霍沉舟一只手依旧霸道地捂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腰,俯身便精准地攫取了她的唇,辗转深入地吻了上去,气息灼热而强势。
沈晚的视线被剥夺,听觉就变得异常敏感。
她一边被动地承受着男人这个带着惩罚和占有意味的吻,一边紧张地竖起耳朵留意着走廊的动静。
突然,一阵年轻护士清脆的谈笑声由远及近响起,似乎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沈晚的身子瞬间绷紧,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幸好,这个角落被一盆高大的绿植和墙壁的阴影巧妙遮挡,形成了一个视觉死角,那几个护士谈笑着从主走廊径直路过,并未注意到暗处纠缠的两人。
沈晚紧绷的身体这才缓缓松弛下来,刚才那瞬间的紧张与差点被发现的刺激感交织在一起。
当第二波、第三波脚步声陆续经过时,她虽然依旧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体却不再像最初那样僵硬,甚至在这种公共场合的隐秘亲昵中,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悸动。
不知过了多久,霍沉舟才终于结束了这个漫长而深入的吻,缓缓退开。
沈晚只觉得唇瓣又麻又胀,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指尖触到一片异常柔软且微微红肿的肌肤,带着湿润的凉意,不用看也知道,此刻自己的嘴唇定然是又红又肿,一副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
......
沈晚站在讲台上,手上拿着她的医学笔记,正往黑板上板书着“常见中药材的炮制方法与药效变化关系”的课程提纲。
张建军依旧坐在最前排,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黑板,手下钢笔疾书,生怕落下任何一个字。
经过两次深入浅出的讲课,现在他对沈晚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和授课者本人的纯粹崇拜,上课也总是最积极举手发言的那个。
沈晚板书完后,把笔记随手放在讲台上,开始讲解不同辅料,如酒、醋、蜜、盐等炮制对药材归经和主治功效的具体影响。
张建军立刻举起手,得到允许后站起身:“沈老师,您刚才提到黄柏用盐水炙后能增强滋阴降火之力,更偏向入肾经。那如果遇到肾阴亏虚导致虚火上炎、同时兼有脾虚湿重的复杂病证,该如何权衡黄柏的生用与炙用呢?会不会顾此失彼?”
沈晚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确实点到了炮制应用的难点。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扫过全班:“和他有同样疑问,或者没完全听懂刚才炮制原理与临床权衡的同志,请举一下手。”
教室里的其他学员面面相觑,低声交流了几句,最终有大半的人都犹犹豫豫地举起了手。
沈晚点了点头:“好,看来这个问题是多数同志的困惑点。那我接下来就着重再讲一下,如何在复杂病证中灵活运用炮制药材,以及其中的权衡之道。”
石桥霖正在专注地记着笔记,笔尖沙沙作响,却突然用余光瞥见身旁的刘静怡脑袋正一点一点的,眼皮也在艰难地打架,显然是困得不行了。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趁着沈晚转身板书的间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低声提醒道:“静怡,醒醒,沈老师在讲重点了,这部分很容易考到。”
刘静怡被他一碰,猛地惊醒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好意思,赶紧用力眨了眨眼,甩甩头试图驱散睡意,然后立刻拿起笔,努力集中精神开始记录。
可是,强烈的困意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尽管刘静怡已经极力克制,用手悄悄掐了自己大腿几下,但没过一会儿,那沉重的眼皮还是不受控制地慢慢耷拉下来,脑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倾,意识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此时讲台上的沈晚也注意到刘静怡的不对劲了,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按理说,静怡绝对不是这样会在课堂上精神不济、频频瞌睡的学生,她学习一向认真专注,像今天这样在课上犯困还是头一次。
沈晚心里有些纳闷,是昨晚没休息好?还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此时已经快到下课的时间点了,沈晚便没有当场点名喊醒她,想着等下课再好好问问她。
石桥霖见她这副明显有事隐瞒的样子,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还想继续追问,可目光触及她苍白的小脸和眼下浓重的青黑,心又软了下来。
他伸手,用手背轻轻贴了贴她的额头。
刘静怡被那微凉的触感激得轻轻一哆嗦,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凉……”
石桥霖却因掌心传来的异常热度眉头锁得更紧,语气急切:“你都发烧了!自己感觉不到吗?”
刘静怡听到他这么说,才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确实有点烫。
但她最近日夜奔波,身心俱疲,根本没顾得上留意自己身体这点不适。
就在这时,沈晚也走了过来,关切地唤道:“静怡?”
刘静怡听到沈晚的声音,像是被注入了什么强心剂,立刻强撑着坐直了身体,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晚晚姐。”
“刚才上课我就看见你一直犯困,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
刘静怡面露惭愧,小声说道:“确实没太休息好,对不起晚晚姐,你的课我不应该这样的,我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
沈晚:“你别紧张,我没怪你,我就是有点担心你。”
此时,旁边的石桥霖插嘴道:“沈老师,静怡发烧了,下节课我想请假带她去校医室看看。”
听到刘静怡发烧了,沈晚的担忧更甚,连忙说道:“发烧了?那你快带静怡去吧,身体要紧。”
刘静怡一听要请假,连忙摆手拒绝:“我真没事,就是有点累,等到下课休息一会儿,我自己吃点药就好了。我本来就是护士,对自己的身体有数的……”
石桥霖懒得再听她逞强废话,直接俯下身,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揽住她的后背,稍一用力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啊!”刘静怡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原本还有些喧哗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同学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们身上。
周围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学员们都惊呆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平日里那个总是安安静静看书、气质温润的石桥霖,竟然会这么霸道地直接把刘静怡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