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当成是普通的,营养不良导致的身体衰弱。
陈念要的,不是让刘芬死。
她要让她,活着,清醒的,看着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衰败跟灭亡。
让她在无尽的病痛跟悔恨中,为她上辈子这辈子犯的错,付出最疼的代价。
王建业听完陈念的计划,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念念,你记住。”
“你做的,没有错。”
“对付毒蛇,就不能有半点心慈手软。”
有了王建业的暗中安排,那碗淬了毒的药膳面,每个月,都会准时的,送到刘芬的手上。
而刘芬,也因为手里有钱,在劳改营里,过上了一段人上人的好日子。
她用钱打点管教,收买人心,甚至当上了女监区里,仅次于红姐的二把手。
她每天吃着女儿“孝敬”的药膳面,做着儿子将来飞黄腾达,自己出去作威作福的美梦。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天天的,垮下去。
……解决了刘芬这个心腹大患,陈念终于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跟事业中。
大一的课程,对她这个已经自学完高中全部内容的人来说,并不算难。
她利用课余时间,开始着手,实施顾远洲在信里,为她规划的那个庞大的商业计划。
第一步,就是品牌化。
她给下河村的酸辣粉,起了一个响亮又好记的名字——
陈记。
然后,她利用自己在首都大学的资源,找到了设计系的一位教授,请他帮忙,设计了一套既有传统韵味,又不失现代感的品牌LoGo跟包装。
新的包装,不再是简单的油纸跟麻绳。
而是一种防水防潮的牛皮纸袋,上面印着古朴的陈记LoGo,和一行醒目的小字:
源自下河村,御厨配方,百年传承。
这包装,一下子就把陈记酸辣粉,跟市面上那些粗制滥造的同类产品,拉开了档次。
紧接着,她又做了一件更大胆的事。
她要开店。
不在下河村,也不在县城。
而是在这个寸土寸金的,首都。
陈念要在首都开店的想法,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连一向胆大的王建业,听了都直摇头。
“念念,你这步子,迈的太大了。”
“这可是首都,不是咱们县城。水深着呢,哪是那么好混的?”
赵琳琳跟钱莉,更是把她当成了异想天开的神经病。
“陈念,你没发烧吧?”
赵琳琳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知道在首都开个店面要多少钱吗?光是那转让费跟租金,就够你们村干一辈子的了。”
钱莉也难得的附和道:
“是呀,陈念。就算你有钱,可这边的关系,工商税务跟卫生,哪一个都不是好打交道的。你一个外地人,没门路,寸步难行。”
只有林晓燕,还是和以前一样,默默的支持她。
“陈念,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陈念没有跟她们争辩。
她知道,光靠说,是没用的。
她把自己的全部积蓄,加上奶奶上次给她的那笔钱,凑了凑,总共也才不到一千块。
这点钱,在首都,连个像样的铺面都租不起。
但陈念没有气馁。
她想起奶奶的话:
没钱,就想办法挣钱。没路,就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她把目光,投向了学校的后门。
首都大学的后门,出去就是一片待开发的城乡结合部。
这里聚集了好几所大学,学生多,人流量大,但正规的饭店却很少。
更多的是一些推着小车,卖些煎饼果子烤红薯的无证小贩。
陈念看准了这里面的商机。
她没有去租门面,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下了一个废弃的自行车棚。
车棚很破,四面漏风,但胜在地方大,租金也便宜的惊人。
然后,她给家里写了一封信。
半个月后,一辆蒙着帆布的大卡车,从下河村,一路颠簸,开进了首都。
车上拉来的,不是什么金贵的机器。
而是几口大铁锅,几百斤上好的红薯粉条,还有几大坛子,由奶奶亲手调配的,最正宗的陈记秘制汤底。
跟着车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已经养好了伤,腰杆挺的笔直的陈建国。
另一个,是那个不爱说话,眼神却越来越亮的,陈灵儿。
陈念看着风尘仆仆的爹跟堂姐,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爹,灵儿姐,你们怎么来了?”
陈建国看着女儿,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跟心疼。
“你一个人在首都,爹不放心。”
“你奶奶说了,这个店,是咱们陈家的第一块招牌,必须立住了。她让我和灵儿来帮你,一个管后厨,一个管前堂。”
陈灵儿也走上前,对着陈念,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厂长。”
陈念看着他们,心里那点对未知的恐惧,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她知道,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拼。
她的身后,站着整个陈家,整个下河村。
自行车棚,很快就被收拾的像个新地方。
陈建国找人打了几个结实的木头长桌跟长凳,又用红砖砌了一个简易的灶台。
陈灵儿则把店里店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桌椅板凳,都用抹布擦的能照出人影。
开业那天,没有鞭炮,也没有剪彩。
陈念只是用毛笔,在一块木板上,写了四个大字。
陈记粉铺
然后,她亲自掌勺,点火,烧水,把那霸道的酸辣香气,再次释放了出来。
那味道,比当初在展销会上,还要浓郁,还要勾魂。
很快,那熟悉的场景,再次上演。
下课的学生,附近的居民,闻着香味,跟被施了法似的,不约而同的朝着这个小小的自行车棚涌来。
“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好像是家新开的店!”
“走,尝尝去!”
第一个客人,是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大学生。
他半信半疑的要了一碗。
当那碗红彤彤,热气腾腾的酸辣粉端到他面前时,他愣住了。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汤。
下一秒,他的眼睛一下子瞪溜圆。
他再也顾不上斯文,埋头就是一阵“吸溜吸溜”的狂吃。
一碗粉,不到三分钟,就被他吃的底朝天,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他举着空碗,满头大汗,眼镜上全是雾气,却一脸的满足跟意犹未尽。
“老板!再……再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