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府,她未曾好好观察,后来与关德云几人说话,也不好意思四处乱看,导致她以为此处是最好的了。
宋鱼心知方莲虽然慢慢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却始终还少了一些配得感,总觉得孩子们的一切不是她的,接受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路玲玉一听她的话,不干了,“干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我的干娘,也就是蔺河他们的姥姥,莫非还有让他们住好的,您去住柴房的道理!其他院子还比此处更好些,只不过此处离我的院子近,加上鱼儿和您一块儿住,这儿够宽敞才给您安排了这儿。”
方莲握了握路玲玉的手,仍有些不好意思,“这些瓶瓶罐罐的,也太过贵重了,回头不小心弄坏了,我得心疼好久。”
路玲玉噗呲一笑,“您可别心疼这个,别看这些看起来好看,都是摆着好看罢了,不值几个钱,不过您若觉得不好,回头我们自己到仓库里去寻您喜欢的换上。”
跟在后面的飞云未曾与路玲玉去云湖,留在府中,这处院子除了流光姑姑,便是她在布置,此时看老太太有些不满,她不免心中着急,上前跟着劝道:“老太太,这院子都是流光姑姑和奴婢收拾的,先住下,您若是觉得不合适的地方,咱们慢慢换着。”
“嗯,对,”路玲玉赞同道:“您啊,什么也别想,先住下,这京城里您就我这么个女儿,这院子就是最不像样的了,莫非不住这儿,还要到庄子里去。”她开玩笑说道:“那您可要自己去了,我可要扣着鱼儿的。”
“好好好!给你添麻烦了。”方莲忍不住笑了,看路玲玉千方百计要留住自己的样子,感觉自己着实也有些多事,看了看站在两人身后一脸淡定的宋鱼,她便想着先安下心来。
“不可说这样生分的话!您安心住着,也别想着再去买个房,京城院子可贵着呢,我们这处,还是皇上赏下来的,地段好又安静,最好不过了,再说了,若您想着出去住,鱼儿跟着您去了,那我可就要伤心了,您可要心疼心疼孩儿……”
“哎呦,你呀!”看她居然还撒娇起来,方莲笑得前仰后合,总算将事情定了下来。
宋鱼不去劝,是因为早知京城繁华,一个小小的云湖如何可比,老太太必定要常常受冲击,往后要劝的还多,今日路玲玉在,便由她代劳了,往后她不在,或许还有得自己说的。
“走,看看鱼儿的厢房去。”路玲玉拉着老太太转身出去,秀珠留了下来规整老太太的东西,房中还有一个伶俐丫头,边和秀珠套近乎,边帮着整理。
宋鱼的东西早被丫头们拿到她的房中了,只不过还放着未动,箱子类的则直接摆在地上。
这间房又是以浅绿色为主,倒是活泼朝气,若说宋鱼在吃之一事上还有些追求,在住这件事上却没有一丝丝要求,进山的几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山洞躺、树上卧、悬崖边上随便寻块大石吸收月亮精华,少数时候则住空间中,而空间小屋里,也不过简单弄了个床垫和被子,其他的享受少之又少。
所以,这间房里应有尽有的,已经让她非常满足了。
看完了房,飞云叫所有下人过来认识老太太,又让大家听秀珠与吴嬷嬷的调遣,直到此刻,秀珠才成了一等丫头,可算让她有了人调遣,丫头开心得很,跟老太太打趣了好几句,又让方莲放松不少。
慈萱院这边刚刚安定下来,流光便领着宫里的教习嬷嬷进了院子,嬷嬷姓梁,面容柔和但是眼神很是犀利,嘴角笑着却又自显严肃。教习嬷嬷在宫中也要教宫女的言行举止,教人惯了,看到宋鱼便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一开始学便先被挑剔了一堆不足。
幸好飞云未曾安排在慈萱院的小花厅,怕夜里学不完影响老太太睡觉,让宋鱼到主院里学去了,每一个细节梁嬷嬷都扣了又扣,口中倒是极为尊敬,说着今日多认真几分,明日进了宫就能少几分被有心人抓住的把柄。
宋鱼倒也好脾气,一一接受认真改了,她虽觉得繁琐,但也深知入宫非比寻常,不是她受封县主时的山高皇帝远,否则娘也不会特意给她寻嬷嬷而非再让流光教她。
行走、跪拜、回话音量、称呼、目光落点、面上表情、衣饰仪容……宋鱼收敛心神,耐着性子一遍遍练习,单单是跪下的动作便练习了几十上百遍。
征得嬷嬷同意,流光与飞云也跟着在一边学,几人好好将规矩急着学了个明白。
从下晌直到月上中天,方嬷嬷方才点了头,说了如今的宋鱼足可应对明日的见礼了。
所谓临时磨枪不亮也光,大半夜下来宋鱼做的有模有样的,梁嬷嬷忍不住真心夸她:“县主果然是聪慧过人,从未接触过宫中的礼仪也能学得又快又好,明日便按照这样做,必不会出问题。”
“多谢嬷嬷”,宋鱼恭敬行礼,那样子虽然还是有些英气,但是相比半日前,动作可谓变化巨大。
“县主无需客气,这都是奴婢应当做的。”梁嬷嬷眼中全是赞赏,心中想着怪不得人家能做县主,这大气与英气,不是京城里那些高门小姐学得来的。
着实能兜住那富贵权势。
梁嬷嬷夜半了,外面宵禁了,宫门也落了锁,无法再回宫,拿了宋鱼的赏赐后便在关家住下了。
方莲看宋鱼久久未归,本想去看一看,吴嬷嬷将她劝住了,只说宫中嬷嬷性格大多古板些,看到有人在旁边干扰,说不定姑娘还要被多留几刻。
老太太被劝着躺下休息,最近虽未曾急着赶路,却也是踏踏实实从云湖坐车到京城,老太太身体再好也有些抵不住了,被吴嬷嬷劝上床躺下放松了,加上房中袅袅安神香,不一会儿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她竟睡着了。
次日清晨,天光未明,宋鱼便起来练功,不多久,梁嬷嬷被路玲玉带到慈萱院中,“梁姑姑,还得让您给鱼儿掌掌眼,咱们这翟衣可别穿错了。”路玲玉笑着对梁嬷嬷说。
梁嬷嬷满脸堆笑,“好,让奴婢伺候县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