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
温迎看着这完全出乎意料、一片混乱的评论区,彻底愣住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全都不一样了。
这时,身旁的顾乘年也醒了过来,看到温迎脸色苍白、眼神发直地愣在那里,疑惑地问:
“迎迎,怎么了?一大早发什么呆?”
温迎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乘年坐起身,拿过温迎的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那触目惊心的热评和下面乌烟瘴气的骂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怒气涌上心头:
“裴念安她们怎么回事?!你好心帮她说话,她不但不领情,还故意引导粉丝来网暴你?!简直太过分了!”
温迎一句话没说。
顾乘年越看越气:
“迎迎,你就不该帮她说话!”
听着顾乘年的愤愤不平,温迎这才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默默地垂下脑袋,声音带着哽咽和委屈:
“我……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帮裴念安说句公道话……”
看着她这副难过又隐忍的样子,顾乘年心疼极了,连忙搂住她安慰道:
“没事没事,别难过,我一会儿就让人联系平台,把这些恶评都处理掉,再给你控一下评,放心吧,交给我。”
听到顾乘年这样说,温迎却拉住了他的手,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又带着点倔强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了,乘年,没关系……就由他们去吧。”
她靠在顾乘年怀里,眼神却逐渐变得幽深。
没关系,黑红也是红,反正自媒体这条路还长着,这点挫折,她受得住。
靠在顾乘年怀里,温迎眼底的委屈彻底被冰冷取代。
在这件事上,她也确实没料到于芷会如此果决,直接在网络上与她划清界限,甚至引导粉丝反噬。
这份毫不留情的打脸,彻底断了她想维持表面和平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便彻底撕破脸吧。
往后,她也不必再有任何顾忌。
想到这里,温迎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某个决定悄然落定。
*
与此同时,国外正值晚上。
纪可馨自然也看到了在裴念安和于芷发布完整监控视频后,舆论彻底反转的盛况。
看完视频,纪可馨气得直接将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毯上,水渍洇开一片。
“周珊珊这个蠢货!居然敢过河拆桥?!”纪可馨咬牙切齿。
网上爆出的那个视频分明就是周珊珊最开始发给她的!!
现在被爆出来,纪可馨认定了是周珊珊两面三刀,一边拿她的钱,一边又把视频卖给了裴念安她们!
纪可馨被气的怒火中烧,但她此刻远在国外,暂时也拿周珊珊没什么办法,这口闷气只能硬生生咽下。
想来,裴念安成功翻盘这件事,肯定多少对顾乘年也有影响……
纪可馨眯起眸子,思索片刻,又冷静下来。
算了,先看看情况,顺其自然再说。
纪可馨思考着,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
反正……只要顾乘年一天没和那个温迎结婚,就没事。
但这口气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纪可馨拿起手机,给国内某个好友发了条消息:
【替我好好照顾照顾周珊珊,让她长长记性。】
这条消息发出后的第二天,关于周珊珊的各种真假难辨的黑料便开始在网络上疯传,内容不堪入目,远比之前的更劲爆。
因此,周珊珊的自媒体道路,算是被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再无翻身可能。
连带她母亲,也迅速被裴家辞退。
于芷从裴晏辞的助理徐飞那里听到这些时,只是淡淡地唏嘘了一声。
周珊珊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但这一切都是周珊珊自己选择投机取巧、甚至不惜触犯法律和道德底线所必须承担的后果,与他人都无关。
不过,比起这个,于芷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她抬头看向徐飞,问道:
“那……那个纪可馨呢?查清楚了吗?裴姐说从来没有联系过她,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她为什么要让周珊珊这么做?”
徐飞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查到的信息,回答道:
“根据我们查到的情况,之前纪家有过和顾家联姻的意向,但后来,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顾家那边主动放弃了,不了了之,再后来,顾乘年就和温迎复合了。”
听到这里,于芷点了点头。
这事她倒是知道,顾乘年和温迎能复合,从某种程度上说,还是她为了完成任务推了一把。
只是没想到,这中间还曾牵扯到一个纪可馨。
于芷转而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裴晏辞,斟酌着开口:
“难道……是因为纪可馨喜欢顾乘年?联姻被拒,因爱生恨?再加上她和裴姐小时候就有的那点不痛快,所以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故意搞出这些事情来?”
徐飞闻言,补充道:
“我们特意查证过,那位纪小姐在圈内……私生活方面传闻比较丰富,交往过的男友不少,当时顾家明确拒绝联姻后,她本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太大反应,从行为逻辑上分析,因为喜欢顾乘年而因爱生恨的可能性……似乎不大。”
于芷这下更苦恼了,眉头微蹙:
“既不是为情,和裴姐的旧怨也不至于让她这么大动干戈吧?难道她就是单纯看我们不顺眼,想给我们添点堵?”
旁边,一直安静听着、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于芷头发的裴晏辞,此时才淡淡开口:
“干什么非要去揣测一个疯子的想法?”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静:
“她做,自然有她做的道理,或许理由在我们看来很无聊,甚至不可理喻,既然她已经出手,并且表明了敌意,我们只需要知道她是个需要防范的人就行了,至于她到底为什么做……不重要。”
于芷听了,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与其耗费心神去猜一个行事乖张的人背后的逻辑,不如把精力放在如何应对上。
她耸了耸肩,靠在裴晏辞身上: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